第四百零六章 海眼深處隱八門

  「海眼?歸墟?怪不得你之前說咱們都被騙了,看來還真的如你所料,這裡才是真正的歸墟啊!可是,那神秘人苦苦尋覓的寶貝到底在哪裡呢?這裡除了濃郁得化成靈液的仙氣之外,就只有那處海眼了,根本沒有什麼地方像是能夠藏住寶貝的呀?」凌瑀向腳下的海眼打量了一圈,對伏亂問道。

  「有!我們現在所能看到的只是這裡的表象,如果這裡藏有異寶,那麼肯定在這海眼之內!」伏亂用手一指海中的巨型旋渦,自信滿滿地說道。

  聽到伏亂的話,凌瑀心中一動,之前他也曾在華夏遍尋秘寶,但那些都是在陸地上突然出現的絕地。如今懷疑寶貝藏匿在海水中的還是第一次,不過歸墟又稱海眼,如果歸墟中真的藏有天闕之匙,那它隱匿於水中倒也合情合理。想到此處,凌瑀散出一縷神識,探入深海之中。大約過去了一刻鐘的時間,凌瑀才將那縷神識收回。神識歸體之後,凌瑀衝著伏亂和一眾修者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海眼中並無強大的生靈,我們可以下去一探究竟。」

  聽到凌瑀想要率領眾人潛入海眼,欒姬不動聲色地退出幾步,來到眾人的身後。在眾人商討之時,欒姬從界靈指環中祭出一個拇指大小的瓷瓶。她趁著眾人不注意的瞬間,將一粒白色丹藥吞入腹中。而後,欒姬將瓷瓶藏在衣袖中,背在身後,並且暗中將瓷瓶打開。他們所在的位置位於這處盆地的正北方,而此時也正好颳起了北風。當欒姬將瓷瓶打開之後,一團幽綠色的氣體從瓷瓶中升起,這種氣體溢出瓷瓶之後,顏色變淡,與周遭的空氣交融,直至消失,真正的成為了無色無味的氣體,向著凌瑀幾人飄散而去。而凌瑀眾人則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將融於空氣中的神秘氣體吸入了腹中。

  「你們幾人的水性如何?」凌瑀沉思良久,抬起頭對歸墟七煞和欒姬輕聲問道。當凌瑀扭頭望向欒姬的時候,發現她的眼中多出了一絲讓他看不懂的神色,包含了猶豫,無奈,甚至還有一縷莫名的傷感。雖然這種眼神一閃而過,但還是被凌瑀清晰地捕捉到了。不過凌瑀只是搖了搖頭,並未多想。

  歸墟七煞互相對視一眼,皆點了點頭,他們都是存活了數萬年的老怪物,渡水之術都略懂一二,縱然有些人的水性不是很好,但也沒有一人退縮。

  「喂,那個失神的大傻妞,說你呢!你會水嗎?」因為水下除了異寶之外,很可能還有回歸華夏的通道,心情大好的凌瑀也開起了欒姬的玩笑。

  「我,我會水!」凌瑀叫了欒姬數聲,她才回過神來,欒姬一臉茫然地望著凌瑀,呆呆地回答道。她好像有什麼難以言喻的心事,但最後卻什麼都沒說。

  「既然大家都沒問題,你們跟著我,咱們到海底一探。」凌瑀看了看欒姬,輕嘆一聲,對眾人說道。他以為欒姬是因為快到了分別的時刻而有些不安,所以才頻頻失態。其實凌瑀的心情也很無奈,不管怎麼說,他和欒姬一路上同甘共苦,也算是朋友了。回歸華夏又將成為敵人,的確讓人難以接受。

  凌瑀一馬當先,緩步朝著海眼走去。當他來到旋渦邊緣的時候,驚奇地發現在海眼的外圍出現了八處石階,它們按照五行八卦的方位排列,每一個方位都有三階石梯露出海面。凌瑀衝著身後的眾人點了點頭,邁步順著石階向旋渦下方走去。雖然周圍的環境春意盎然,但海水卻冰冷刺骨,讓凌瑀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寒顫。凌瑀暗自調息,將火之力自丹田中調動而出,遊走於周身的經絡之中,用於抵禦這股足以讓人窒息的刺痛感。

  眾人隨著凌瑀一路向下疾行,海水很快便浸沒了他們的身體。在適應了水下的環境之後,凌瑀幾人漸漸地睜開了雙眼,向四周打量而去。

  海水中並沒有十分強大的凶獸,只有無窮無盡的魚蝦在水中暢遊,看起來並無兇險。從巨石柱上流入海眼的靈液並沒有融於海水之中,而是順著這塊盆地的山體一直向海底流去。凌瑀掃視了一圈,發現一共有八股靈液的流體朝著海底翻滾,正好與海眼邊緣的八處石階相對應。

  就在凌瑀環顧四周之時,突然感覺身後有人拉住了他的衣袖。凌瑀扭頭望去,發現伏亂正以眼神示意他,詢問眾人該何去何從。凌瑀的目光越過伏亂,向著身後的歸墟七煞和欒姬看了看,此時的他們雖然因為冰冷的寒水而臉色蒼白,但好在氣息平和,看樣子並沒有什麼大礙。凌瑀衝著伏亂和身後的八名修者點了點頭,又伸手指向好似深淵一般幽暗的海底,並以神識告知眾人,如果想找到逃離歸墟的通道,就必須潛入海底,或許才會有所發現。

  見眾人沒有異議,凌瑀再次朝著海眼深處潛行而去。隨著十人的身軀不斷下墜,來自海水的壓力也越來越大。它們好似這世間無孔不入的柔韌威壓一般,將眾人的身軀擠壓,阻止著眾人的去勢。直到此時,凌瑀眾人不再壓抑體內的修為,一邊竭盡全力地與海水抗衡,一邊朝著海底急速前行。

  幽閉的空間如同一座與世隔絕的牢籠,將他們最初的雄心壯志逐漸消磨殆盡。眾人不知道自己潛行了多久,這海眼就像是無底洞一般,讓人看不到盡頭。不過眾人也發現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周圍山體的直徑越來越小,從最開始的帝都城大小變為了與水澤神城差不多的面積。看到四周山體的變化,凌瑀知道,他們馬上就要潛到海眼的最深處了。此時的八股靈液還在源源不斷地朝海眼下方流淌著,靈液的流向和海底的世界勾起了凌瑀的好奇心。此前凌瑀只想找尋秘寶和回歸華夏的通道,而此時,凌瑀更想知道這海眼的終極到底是什麼樣的場景,是什麼樣的造化之地能夠吸入如此多的濃郁靈液。

  想到此處,凌瑀再次提起一口真氣,如同一隻利箭般朝著海眼底部急射而去。看到凌瑀的動作,眾人也不甘示弱,紛紛跟隨著凌瑀向下方潛去。

  就在四周山體的半徑縮小到十丈左右的時候,凌瑀突然感覺腳下一松,而後,他的身體忽然脫離了海水的束縛,向下方極速墜落。那種感覺就像是從水中躍起一樣,不過方向卻是反的。突然的轉變讓凌瑀嚇了一跳,他連忙運轉聖龍渡,止住去勢。一邊警惕地打量著四周,一邊緩緩地朝海底飄落。

  當凌瑀的全身都從海水中衝出的時候,才發覺身上被海水浸透的衣衫竟然在脫離海水束縛的一瞬間被空氣中的靈氣蒸乾了。此時凌瑀距離地面約有十丈左右,他的頭頂是一片蔚藍色的汪洋,海水在其頭頂流淌旋轉,連其中的魚蝦都清晰可見。在凌瑀上空那方碧海的正中央,有一道直徑約三尺寬的水柱從海水中順流而下,流入凌瑀腳下的一根八角形石柱之內。那根石柱足有一間房屋大小,石柱頂端是一個漏斗形狀的石台,水柱便是從這裡流入石柱之內的。而之前分列八方的靈液,在流到凌瑀所處的這方空間中時,重新霧化成靈氣微塵,氤氳在空氣之中,以至於這裡的靈氣密度是外界的十倍不止。

  當凌瑀降落到地面上時,其他九人也隨之落下。人們如凌瑀之前一樣,望著頭頂的海水天幕驚嘆不已。按理說在海水之外並無遮擋的物體,它們應該傾瀉而下才對,可是天穹上的海水卻像是被什麼阻隔在了半空中一樣,除了那股水柱,並沒有一滴海水掉落下來。

  凌瑀邁步走到那根八角形石柱旁邊,圍繞著石柱不停打量著。在石柱的八面共有八道石門,每一扇石門都有一丈高,五尺寬。而且,在每一扇緊閉的石門上都書寫著一個血紅色的大字。八扇石門,八個大字,各不相同。那些大字分別是:開、休、生、傷、杜、景、死、驚。

  「這是......八門遁甲!」在凌瑀繞著石柱行走一周後,眉頭微皺,不可思議地說道。

  八門遁甲是指易數八卦中的八個方位,八門可辨吉凶,分陰陽,是華夏堪輿術和陰陽術的重要組成部分。八門在奇門遁甲的天、地、人格局中代表人事,所以在推演和預測中極為重要。八門在五行上各有所屬,開門位於西北乾宮,旺於秋季。驚門位於西方兌位,代表著金秋肅殺之氣。所以,這二門屬金。傷門居東方震宮,旺於春。杜門居東南巽宮,旺於辰月和巳月。所以,這二門屬木。休門居北方坎宮,坎水得乾金之生,所以屬水。景門居南方離宮,旺於午月,所以屬火。生門居東北方艮宮,於立春之後,萬物復甦,陽氣迴轉,代表著生機勃勃之象。死門居西南坤宮,旺於秋季,象徵萬物春生秋死,春種秋收。雖然生門和死門同屬土,但生門寓意土生萬物,而死門卻寓意土葬萬物。所以,生門和死門一個象徵希望,一個象徵毀滅。

  人們常用八門做卜卦之用,由八門觀陰陽,斷吉凶。開、休、生為三吉門,死、驚、傷為三凶門,杜門、景門中平。

  「這裡的開門、休門、生門和杜門都有被動過的痕跡,之前悲鳴說那名神秘人曾來過四次,也就是說,這四扇門他應該都進去過,而且應該每隔三萬年只能選擇一扇門進入。八門中開門、休門和生門為吉,杜門和景門吉凶參半,死門、驚門和傷門為大凶。看來,我們要選擇景門進去了。」凌瑀看了看八扇石門的閉合程度,對其他人說道。

  「為什麼?如果那個神秘人已經將藏在這裡的寶貝取走了呢?」顧採薇一臉疑惑地問道。

  「如果他已經將寶貝取走了,也一定是在杜門中取走的,否則他不會在取走寶貝之後仍然來此尋覓。可如果他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那麼我們進入景門也是最為保險的。第一,景門不會像死門、驚門和傷門那般危險,第二,寶貝藏匿在中平的景門中的機率也最大。」凌瑀搖了搖頭,輕聲解釋道。

  「完了,我,我的修為消失了!」就在凌瑀邁步走到景門之前,想要推開石門的時候,突然一聲驚恐的厲吼從他的身後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