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人們只知道世間有四大神獸,他們鎮守四方,保九州安寧。只有為數不多的修行界前輩,才知道其實世間共有五隻神獸。他們呈青、紅、黃、白、黑五色,分列華夏五方,且與星辰、四季、五行相呼應。太古時期的人們對於天地和星辰的崇拜不亞於現在修者對仙人的嚮往,所以,五方神獸也如圖騰一般潛移默化的與諸天萬物相合相對。
東方青色為木,西方白色為金,南方赤色為火,北方黑色為水,中央黃色為土。而所謂天數,便是身處茅廬而知日月星辰,陰陽轉換,滄桑四季。
冬春之交,蒼龍顯現;春夏之交,玄武升起;夏秋之交,白虎露頭;秋冬之交,朱雀上升。而黃龍,作為神獸之長,則鎮守中央,是權力的象徵。
古書有云:「中央,土也,其帝黃帝,其佐后土,執繩而制四方;其神為鎮星,其獸黃龍,其音宮,其日戊己。」
所以,五神獸也與天干地支相對應,常被世間稱為東方甲乙寅卯木,南方丙丁巳午火,西方庚辛申酉金,北方壬癸亥子水,中央戊己辰戌丑未土。
對於修行者而言,黃龍的地位要高於四神獸,所以在看到黃龍現世的時候荊奕和一眾掌門才大驚失色,他們一直以為這裡只有四隻神獸,現在神獸之主突然降臨,讓他們有些措手不及。眾人皆是修為強絕之輩,他們又如何看不出黃龍的境界呢。雖然白羅也是至尊,但在黃龍面前卻如同一個孩子。
同為至尊,但是白羅僅僅斬斷了一條枷鎖,而眾人面前的黃龍至尊,卻處在至尊境的巔峰,甚至一隻腳已經邁入仙人境了。修行路越往後是越難修煉的,雖然每一個境界或是每一條枷鎖看似差別不大,但是到了後期,斬斷兩條枷鎖的至尊可以橫掃一片斬斷一條枷鎖的至尊,其威力是隨著境界的提升而呈幾何倍數增長的。況且黃龍至尊聲音滄桑,一看便知是活了無盡的歲月,白羅若想對其用強,無異於以卵擊石。
「黃龍前輩,在下並無冒犯之意,只是對這遁世山好奇,所以才想要探尋一番而已。」白羅自從看到黃龍至尊的那一刻,冷汗便從鬢角滴了下來。
「難道剛才青龍說得不夠清楚嗎?這裡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況且,你之前口出狂言,說要讓它們留下內丹,也是無心之言嗎?」黃龍神色威嚴,冷聲問道。
「剛才的確是晚輩魯莽,所以才口不擇言,還請前輩不要放在心上。既然前輩不喜歡被人打擾,我們告退便是了。嘿!」白羅聽見黃龍的呵斥,連連點頭,態度極為誠懇恭敬,甚至讓人覺得他真的就要離開遁世山了。然而,就在他轉身即將離去的瞬間,白羅突然迴轉身形,將一抔黃土灑向黃龍至尊。
「哼,卑鄙的小人,你竟然敢用地獄土來暗算我!看來,你這至尊境的修為有些蹊蹺,你的晉升一定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黃龍至尊沒有想到白羅竟然如此陰險,在他的印象中,至尊境修者應該都是光明磊落之輩。沒想到今天竟然遇到了一個無恥至極的至尊境強者。
若在以往,黃龍至尊遇到這種突襲肯定可以安然躲過,但是當他的龍爪觸碰到那些黃土的時候,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那些黃土看似要迷亂他的視線,而當它們粘在自己龍鱗之上的時候,竟然在瞬間將自己的龍鱗燒出巨大的傷口,而且那些傷口還在以肉眼可及的速度蔓延。最為邪異的是,沾染了黃土的傷口處開始潰爛,散發出一股惡臭的氣息,一團團黑霧逐漸將黃龍至尊的鮮血吞噬,並且大有愈演愈烈之勢。
白羅的所作所為被其他修者看在眼中,他們萬萬沒想到身為這群人中修為最高的至尊境強者,居然能夠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而且,他還用這種手段來對付華夏祖星人人敬仰的神獸之長,黃龍至尊。龍族在華夏百姓的眼中,是神一般的存在,是華夏大陸的圖騰,而白羅的所為被一眾修者所不齒。
「地獄土是什麼?為何黃龍至尊對它如此忌憚?」凌瑀聽著黃龍至尊的怒吼,對身邊的小黑不解地問道。
「地獄土是來自宇宙中幽冥大地獄的土壤,茫茫宇宙之中,除了萬靈星域,還有許多的強大星域。除了無數的星域之外,在宇宙中還存在著神級宇宙,超凡人間和幽冥大地獄。各個星域的亡靈和地獄生物最終都會被傳送到幽冥大地獄中,可以說,那裡是整個宇宙的地獄。它位於星空之冢的最深處,那是一片美麗的近乎妖邪的藍色星海。彼岸花競相綻放,常年不落,厲鬼的慘叫聲和終極黃泉的流水聲是那裡永恆的樂章,怨靈惡鬼是那裡最為平凡的生靈。白家的噬鬼血靈劍便是出自那裡,沒想到,當年他的祖先竟然將地獄土也帶出了一部分。」就在這時,游龍來到凌瑀面前,一臉憂色地說道。
「不對,地獄土的使用方法只有域外星辰的人才知道,你不可能得知,我終於明白了你的境界為何如此蹊蹺了,原來你勾結了域外的人!」黃龍至尊一邊搖動龍尾甩開地獄土,一邊對白羅怒斥道。此時的黃龍至尊怒意滔天,眼中閃爍著仇恨的紅光,似乎是要將白羅撕碎才解心頭之恨。
「我怎麼晉升的至尊境就不勞您費心了,黃龍前輩,如果現在您將四靈寶藥乖乖地交給我,也許我會收回地獄土,不再與您為敵。否則的話,就別怪晚輩狠心屠龍了!」白羅望著眼前因為痛苦而產生痙攣的黃龍至尊,眼底閃過一絲瘋狂。他不停地將地獄土灑向高空,咬牙說道。
「有點不對勁,剛才黃龍至尊還處在至尊境巔峰,怎麼現在跌落到虛無境了?這樣下去,他一定會被白羅擊殺的。」黃晟通望著黃龍,疑惑地說道。
「不對勁的又何止是黃龍至尊,你不覺得白羅也很奇怪嗎?按理說,他已經達到了至尊境,四靈寶藥縱然舉世難求,但對他好像也不會有太大的幫助。那麼他為什麼冒著犯眾怒的危險也要得到四靈寶藥,這麼做簡直是得不償失啊!」凌瑀望著喪心病狂地白羅,對黃晟通說道。
「哈哈哈,憑你這陰沉的心智還想奪得四靈寶藥?簡直是痴心妄想!青龍,你們四個還在等什麼?現在立刻出手,殺掉這些貪婪愚昧的人們,記住,一個都不許留,把他們全部都葬在遁世山上!」黃龍至尊邊打邊退,當他立於巨鼎之下時,突然發出一聲厲吼,扭頭對四神獸命令道。
接到黃龍的指示,四神獸爆發出一陣驚天的怒吼,它們逐漸向著黃龍至尊靠近,最後將他圍在中央。而後,四神獸繞著黃龍至尊不停旋轉,青色、白色、紅色、黑色的神光如同煙花般流轉,最終綻放在巨鼎之下。當四神獸合體之時,道道光雨從天而降,漫天劍雨如同天威臨世,讓人無處躲藏。
「神武學院弟子聽令,兩兩一組,抵禦光雨,同時向著藥田外撤走,不得再採集任何一株草藥,違令者將被逐出神武!」荊奕當機立斷地說道。
聽到荊奕地話語,神武學院的眾人連忙收起手中的藥草,兩兩結成一對,向著藥田外退去。凌瑀和游龍距離最近,二人便背靠著背退向藥田邊緣。
荊奕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兩個人在一起彼此之間會有個照應,如今遁世山已經亂作一團。有人想逃離,有人在猶豫,還有人準備渾水摸魚,為了防止天門劍宗和白家的修者對神武學院的眾人出手,所以荊奕才想出了這個辦法。而他阻止眾人繼續採集靈藥是因為他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那些光雨雖然無處不在,但它們好似有靈性一般,凡是沒有採集過草藥的修者都沒有受到劍雨的攻擊。荊奕猜想,這可能是五神獸有意為之,所以他才叮囑眾人停止採集靈藥。
荊奕雖然看透了劍雨的軌跡,但是凌瑀和游龍等人卻不知道,二人一邊躲避光雨,一邊向後遊走。就在這時,游龍突然探出雙掌,向凌瑀右側的盲點擊去。二人此時是背靠著背的,而他們兩側的方向就成為了盲區。如果此時有人想暗算他們,那裡是最佳角度。
感受到游龍的掌力涌動,凌瑀順著他的手臂向右側望去,發現鍾子明的手掌被游龍架在了半空之中,正一臉恨意地望著自己。
「凌瑀!你殺我侄兒,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你拿命來!」鍾子明震開游龍的手臂,再次朝凌瑀沖了過來。剛才他看到凌瑀應接不暇,所以才突然發難,含怒一擊,沒想到卻被游龍打斷了。
「住手!這裡是遁世山,並非神武學院,你們有什麼深仇大恨,等這邊事了再解決,此地不是你們解決私人恩怨的場所!」荊奕正在不遠處對抗光雨,聽到鍾子明的怒吼,他立刻扭頭望去,當看到鍾子明滿眼殺機的沖向凌瑀時,急忙開口阻止道。凌瑀和鍾家的恩怨他聽說過一些,也知道錯不在凌瑀,鍾穆揚設計奪取凌瑀身上的秘籍,反被凌瑀所殺,乃是咎由自取。更何況鍾子明趁人不備而偷襲,實在有損神武學院教師的名聲。
「凌瑀,日後我必斬你!」當自己的行為被荊奕打斷,鍾子明就知道今天殺不掉凌瑀了。荊奕乃是神武學院的副院長,他的話鍾子明不敢拂逆。
「好啊,你與你那死去的侄兒一樣,都只會做一些暗中偷襲的伎倆。有機會,我不介意送你下去和他作伴!」凌瑀強勢回擊,朗聲說道。
「這是怎麼回事?五神獸怎麼沒了?他們......怎麼化成血滴了?!」就在這時,從前方傳來一陣喧譁之聲,好像發生了什麼怪事一般。
凌瑀幾人順著那人的目光向前方望去,發現五神獸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了,而那漫天的光雨也隨著五神獸的幻滅而消散無蹤,在五神獸消失的地方,只有五滴鮮血漂浮於虛空之上,那鮮血散發著濃濃的藥香,堪比世間靈藥。淡淡的紅光在血滴上流轉,炫彩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