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頭,你趕緊解開我們身上的禁制,小瑀一個人出去會很危險的!他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你還要將我們控制,到底安的什麼心!」小黑見身體被定在原地,無法動彈,氣得雙眼通紅,聲嘶力竭的叫嚷道。
「古軒,如果你不恢復我們的自由之身,萬一小瑀遭受什麼不測,我吳道向天發誓,定會讓你神武學院雞犬不寧!」吳道也是疾聲厲色的嘶吼道。
「老爺爺,我哥哥現在有危險,那群壞人會對他不利的。我求求你,放開我們好不好,玄靈兒願意給您做牛做馬,哪怕用生命為代價也在所不惜。只求你放我們出去,讓我去找我的哥哥!」玄靈兒哭訴著央求道。
她梨花帶雨,一雙秋水明眸中點點晶瑩閃爍,惹人心疼。看到她這副樣子,別說是古軒,就是之前對凌瑀幾人心懷怨恨的修者們也紛紛低下頭顱,不忍直視。甚至與凌瑀有過過節的唐槿萱,也來到玄靈兒身前,將她摟在懷中,眼眶發紅。她一邊摩挲著玄靈兒的秀髮,一邊望向古軒,欲言又止。
古軒望著眾人的反應,也暗自嘆了口氣,他不明白,這凌瑀到底身上有什麼魅力,能讓他身邊的這些人寧願捨棄性命也要誓死相隨。
古軒搖了搖頭,對玄靈兒三人以及數百號修者朗聲說道:「凌瑀的事,並非我不想出手相助,只是他並非我神武學院的弟子,他有自己的選擇,我只能建議,而無權干涉。」古軒扭頭望向小黑三人,繼續說道:「而你們,是我對凌瑀的承諾。我既然已經答應了凌瑀,言既出行必踐,我要保證你們的安全。哪怕你們日後怨恨我,我也無所謂,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事。」
他頓了頓,盯著吳道,一字一頓的說道:「但你若不知好歹,想以神武學院為代價要挾我的話,那你可要想清楚,神武學院的怒火,你受不起!」
吳道迎著古軒的眼神,周身一凜,冷汗自他的額頭緩緩流下。那種感覺如同被一隻洪荒巨獸扼住了咽喉,不敢動彈。他知道,古軒沒有開玩笑。神武學院是他的底線,任何人都觸碰不得。冷靜過後,吳道也清楚自己剛才有些失態了,有些話不是他能說的。
「好了,這裡沒你們的事了,該修行的修行,該準備考核的準備考核,都散了吧。我......」古軒的話還未說完,突然被一句焦急的呼喊聲打斷。
「老古,老古!那小子人呢?!」唐澤的聲音由遠及近的傳來,他的速度很快,明明聲源在很遠的地方,但是話音落下的時候,唐澤已經到了古軒身後。他面色潮紅,微微喘著粗氣。看樣子,必定是有十萬火急的事,才會令他當著弟子們的面如此不顧及形象。
「哦,他說想去會會白家的人,我就送他下山了。」古軒慢條斯理地說道。他似乎知道唐澤要來,所以對他的表現並沒有顯露出過多的驚訝。
「哎呀,壞了壞了,咱們趕緊下山,務必要在白家人帶走他之前將其留下!」唐澤似乎很在意凌瑀的安危,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
「怎麼?回過味來了?想要給你的寶貝孫女找個乘龍快婿?」古軒還以為唐澤是想撮合凌瑀和唐槿萱,笑著打趣道。
「什麼呀!」唐澤似乎真的有什麼要緊的事,對古軒的玩笑視若無睹,他趴在古軒耳邊,輕聲說道:「我剛得到消息,這小子在北域殺了萬劍宗的沈航父子,同時又坑殺了紫軒福地的掌門衡虛道長。而且,這小子還將四象城城主的獨子鍾穆揚殺害,連鍾穆揚放出的虛空獸都沒有奈何得了這小子。你知道嗎?鍾家四傑以及鍾震洪均喪命於他的劍下。可以說,現在的北域已經亂翻天了。這樣一個人才,如果不抓在手裡,簡直是神武學院的損失啊!」
「此話當真?這消息準確嗎?」聽到唐澤的話,古軒的神色由嬉笑變成震驚,最後他眼中閃爍著不可思議的神色,驚聲問道。
「這是神武學院的赤字令,你自己看吧。」唐澤說完,自懷中取出一條紅色綢帶,遞了過去。
神武學院同四象城一樣,也有自己的消息網,雖然無法與通靈閣相比,但無論是範圍還是準確度,也都高出了四象城不止一個級別。而且,神武學院的消息網分布更加廣泛,幾乎覆蓋了整個華夏大陸。他們消息網傳播的途徑被稱為五色令,顧名思義,是有五種顏色的消息分類。其重要程度和準確性是按白、青、紅、黃、黑五種級別逐次升高的。神武學院創立數萬年來,只發出過一次黑字令,四次橙字令。由此可見,赤字令已是非常嚴重了。
「下山!」古軒雙目如電,將赤字令掃了一遍,只說出兩個字。而後,他收起之前的嬉笑之態,面色冷峻。只見他大手一揮,將傳送門再次召喚而出。古軒腳尖點地,沖向傳送門,唐澤緊隨其後,留下一臉錯愕的唐槿萱和數百名修者。
凌瑀經過傳送門之後,正好被傳送到了皇極山腳下。當走出傳送門的那一刻,凌瑀看到近百名青衣修者圍堵在此。他們隊形整齊,不苟言笑。
在這群修者的正前方,一名中年修者格外引人注目。他年約五十歲上下,身著黃色絲綢長衫,手執長劍,一身貴氣。可是他眼中一閃而過的狠厲讓人察覺到,此人絕非善類。其身邊的修者隱隱將其環繞,看樣子,他應該就是這群人的首領,其他人唯他馬首是瞻。
「嘿嘿嘿,小子,你就是凌瑀?」那人見凌瑀出現在皇極山腳下,陰惻惻的笑問道。他的聲音尖細,語氣輕佻,讓人聽過後有一種說不出的厭惡。
「不錯,我就是凌瑀,你是誰?我們認識嗎?」凌瑀望著眼前的中年修者,眼中閃過一絲嫌惡。他暗中撫摸著界靈指環,警惕地問道。
「不認識,不過你馬上就要知道我了,因為你去閻王殿報導的時候,下面是不收冤死鬼的,哈哈哈......」男子舔了舔嘴唇,殘忍地笑道。
「很多人都想取我的性命,但是他們都死了,我把你的話轉述給你,希望你別做個冤死鬼!」凌瑀冷哼一聲,針鋒相對地說道。
「哼,牙尖嘴利的小畜生,待會我就讓你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你聽好了,我叫白昆,是鍾穆揚的師叔,也是先皇親封的鎮遠大將軍。不過我現在已然辭官,每日養養花,種種草,殺殺孽畜!」說到孽畜的時候,白昆望向凌瑀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戲謔,張狂地說道。
聽到白昆提起鍾穆揚的時候,凌瑀終於明白他們為何找自己了。當時鐘穆揚被自己所殺,虛空獸也沒能奈何得了自己。而且,連鍾子凡派出的五位老者也盡數死於自己之手,要說鍾子凡能夠忍氣吞聲,不再計較,連鬼都不相信。現在看來,這鐘子凡果然有所行動了。
「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對你來說,也夠仁至義盡的了。現在,我就要用你的鮮血來祭奠我那死去的師侄!」白昆收起笑意,殘忍地說道。
話音剛落,只見白昆如同幽靈一般動了。他的速度極快,一道道殘影顯化在他的身後,如同一個人擁有了數個分身一般。
白昆的動作嚇了凌瑀一跳,他沒想到這個令人生厭的中年修者有如此恐怖的修為。以他的速度,在凌瑀交過手的所有人中,絕對能夠排得上前三。
凌瑀雖然吃驚於白昆的修為,但他也絕不是坐以待斃的人,況且還是在這種尚未交手的情況下。只見凌瑀手指微動,斷劍隨意念而出。他手持斷劍,順勢一閃,避開了白昆凌厲的一擊。在凌瑀剛剛離開的地方,出現了三道兩指寬一尺深的溝壑。凌瑀望著地上的劍痕,一陣心悸。如果他剛才的動作稍微慢上一些,恐怕自己就要葬身在白昆的劍下了。
「誒呦,還不錯嘛,看來我那個不爭氣的師侄死在你手上倒也不冤枉。」白昆陰陽怪氣地說道,看著凌瑀躲過自己的致命一擊,他略微有些意外。
「你也不錯嘛,這把年紀還能提的起劍已經很不容易了。不過嘛,就是速度和準頭都差了點,嘖嘖嘖。」凌瑀不屑地搖了搖頭,奚落道。
雖然他剛才躲過白昆的攻擊顯得十分狼狽,但事情已經發展到這種程度,凌瑀也豁出去了,哪怕是修為上占不到一絲便宜,嘴上也絕不落下風。
「哼,小畜生,你休要逞口舌之利,別以為我看不出你已經竭盡全力了。我向你保證,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白昆面色幽幽轉冷,咬牙哼道。
「是嗎?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凌瑀不甘示弱,揶揄道。
與此同時,凌瑀暗自發力,喚起體內的龍血,激發傳承之力。霎時間,凌瑀周身被一層金色的龍鱗籠罩。他知道,自己與白昆交手,沒有絲毫的勝算。現在他只能盡最大的力量抗衡,然後找機會逃遁。他很清楚自己的實力,莫說現在他身中劇毒,即便是他全盛時期與白昆一戰,也絕不是其對手。
「這是什麼東西?龍鱗護甲嗎?呵呵,有點意思!」白昆見凌瑀被龍鱗包裹,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不過他絲毫不擔心,因為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的詭異功法都無濟於事。
「嗯,時間不早了,我也該送你上路了!」白昆抬頭看了看天色,輕聲說道。
而後,只聽白昆一聲低吼,從他的身體中迸發出一陣青光。他的長劍在空中翻起數朵劍花,刺向凌瑀。
凌瑀見白昆來勢洶洶,不敢怠慢。望著從四面八方刺向自己的劍雨,凌瑀把心一橫,迎上前去。
原本以為白昆舞出的劍雨應該都是因為速度過快而產生的幻象,但當凌瑀真正接觸的時候才發現,那漫天的劍雨竟然都是真實的。無數朵劍花如同末日的流星,墜向自己。劍花的角度極為刁鑽,沒有一絲破綻。僅僅過了兩個喘息,凌瑀的身上就被劃出了數百道傷口。鮮血汩汩而出,將凌瑀瞬間變成了一個血人。
劍雨未歇,白昆突然凌厲地踢出一腳,伴著無盡的寒光雷霆而至。而此時的凌瑀已經避無可避,被白昆的一腳結結實實地踢在了胸口之上。
「哇!」一口夾雜著黑絲的鮮血自凌瑀口中噴出,他如同一隻斷了線的風箏向後飛去。
見凌瑀已是強弩之末,白昆嘴角揚起一絲冷笑,他冷哼一聲,徑直追向凌瑀。
當凌瑀墜地之時,白昆也來到了凌瑀的面前。他抬起左腳,狠狠地踩在凌瑀的胸膛之上,猙獰地說道:「小畜生,我說過,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白昆說完,揚起手中的長劍,向凌瑀的胸口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