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凌瑀在鈞蒼城的皇宮內院見到的那名好友正是水澤神城中古仙遺獸一脈的玄蛇修者,燭傲。
在凌瑀第一次前往水澤神城的時候,先生就曾對凌瑀解釋過,雖然燭傲的本體為玄蛇,但其實他的祖上乃是赫赫有名的華夏神祇,燭九陰,也就是令華夏修者敬仰的燭龍。
而且,不知是否因為華夏迎來了輝煌大世的緣故,燭傲的血脈中竟然出現了返祖的跡象。
也就是說,只要燭傲能夠歷滿四十九次大劫,必將會重新覺醒,化為燭龍一族。
此番蚩血冥皇為禍華夏,逼迫華夏修者分成兩方敵對的勢力,一方恨不得將凌瑀剜心挖肺,換取片刻的安寧。
而另一方則傾盡全力守護華夏河山,守護凌瑀,和蚩血冥皇不死不休。
在蚩血冥皇逼迫華夏強者之後,六道法旨圍困蒼生。
以至於很多華夏修者紛紛倒戈,為了活命離開了華夏六大幻境。
與此同時,也有許多忠於華夏的強者也暗中從六大幻境中逃出。
他們散落在華夏各地,積蓄力量,準備著終極大戰。
雖然如今的華夏局勢看起來與蚩血冥皇頒下法旨前並無兩樣,無論忠於華夏的修者還是忠於蚩血冥皇的修者,都能夠在華夏自由出入。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華夏早已人心渙散了。
而這,全部都敗蚩血冥皇所賜。
如果不是他以法旨和天尊神威逼迫華夏修者,又怎麼會有人選擇向蚩血冥皇低頭呢?
不過,這也不全是壞事。因為這世上的修者何止千萬,而人心也同樣深不可測。
只有在面臨生死選擇的時候,人們才會顯露出本性。而善惡,也會在這個當口被展現得淋漓盡致。
當蚩血冥皇達到了目的之後,便悄然隱去了。
因為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成,華夏亂世將起,一切都已註定。
再後來,赤鬼、慧亂、冥河老祖等強者紛紛占據華夏名山,意圖在華夏留下道統,蠶食華夏機緣。
而就在這個時候,天笑佛也終於坐不住了,所以他才選擇在鐘山留下道統傳承。
可是,天笑佛並非華夏修者,根本不知道鐘山的底蘊有多麼強橫。
所以,在他臨登鐘山之際,才會被燭龍殘念阻擋。
而就在天笑佛和燭龍殘念即將交手之際,隱於人群中的燭傲也不再低調。
他大吼一聲,飛至蒼穹,與天笑佛冷冷對峙。
雖然燭傲並非燭九陰的子嗣,但他畢竟也是燭龍的後人,身上流淌著燭龍一族的鮮血,即便血液再稀薄,也無法更改他是古仙遺獸一脈後人的本質。
如今祖先道統被外人覬覦,燭傲自然不會置之不理。
「燭傲?沒聽說過!怎麼?憑你的修為,也想阻止我?」
望著燭傲眼中的陣陣殺機,天笑佛冷笑一聲,質問道。
「鐘山乃是我先祖的道場,我決不允許任何人褻瀆祖先故土。如果你想占據鐘山,首先要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面對天笑佛身上的冰冷殺機,燭傲不為所動。
他冷冷地望著天笑佛,面無懼色。
似乎在他的心中,即便明知自己的修為不敵天笑佛,也絕對不會讓對方得逞。
哪怕自己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原本天笑佛和燭龍殘魂之間的戰爭,因為燭傲的突然闖入而變得微妙起來。燭龍殘魂已經覺醒,聲勢滔天。
他本想對天笑佛出手,卻不料被燭傲打斷了。
燭龍殘魂收回目光,目不轉睛地盯著面前的燭傲,眼中流轉出複雜的神色。而在那縷神色中,有沉思,也有讚許。
「哈哈哈,你這小孽畜倒是有幾分骨氣。
不過,難道你的祖先沒有告訴過你,在自己技不如人的時候,要學會夾起尾巴苟且偷生嗎?
跟我叫板,小孽畜,你太不自量力了!」
雖然燭傲面色冰冷,但是天笑佛卻絲毫不懼。
因為燭傲不過是至尊境的妖獸,在他的面前與一隻螻蟻無異。
「天笑佛大人,我知道了,這隻玄蛇本是北域水澤神城的妖獸。他身上雖然有燭龍的血脈,但早已稀薄無比了。」
「不錯,這小子就是一個愣頭青,他以為在大庭廣眾之下維護燭龍殘魂便能夠得到燭龍的賞識嗎?
哼,以他的資質,怎麼可能得到燭龍殘魂的認可呢?他這是為了機緣,連性命都不要了!
燭傲,我如果是你,就灰溜溜的滾蛋,再不入人間。」
「哈哈哈,燭傲,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性?就憑你也想和天笑佛大人為敵?你配嗎?你又算什麼東西呢?」
「這位道友言之有理,敢在天笑佛大人面前逞英雄,你算哪根蔥啊?趕緊找個地縫鑽進去算了,別在這兒丟人現眼!」
「不行,我們不能放他走!聽說這小子是在水澤神城修行的妖族,而凌瑀那個孽畜也曾在水澤神城隱居。
我想,他一定和凌瑀相識,或許我們可以通過他找到凌瑀那個小孽畜!」
「……」
或許是感受到了燭傲在天笑佛面前毫無還手之力,那些依附於天笑佛的修者冷語相加,臉上的嘲諷之色讓人厭惡。
「哎呦!是誰打我?給老子滾出來!藏頭露尾算什麼好漢?有本事你給老子站出來,咱們大戰三百回合!」
「是誰!在背後偷襲算什麼英雄,你敢出來一戰嗎?」
「啊!」
「哎呦!」
還未等燭傲開口,之前嘲諷燭傲的那些修者幾乎同時受到了攻擊。
而且,攻擊他們的人十分隱蔽,並未露出任何馬腳。
望著那幾人如犬吠一般吱哇亂叫,凌瑀神色一動,他順著那些挨打的修者望向人群,竟然發現了許多熟悉的面孔。
在鐘山腳下的修者中,不僅有水澤神城的戰鬥女狂人嵐馨,還有九天玄鳥的後人商舞月,以及北域妖族白卿和古仙遺獸一脈的窮奇後人石信。
甚至,就連諸懷也隱在人群中。
望著昔日的好友竟然都來到了鐘山腳下為燭傲助陣,凌瑀心中一喜。
這些妖族強者既然匯聚於此,顯然要有大事發生。
「小子,你叫燭傲是嗎?不錯,有我燭龍一族的血性!」
對於那些修者的嘲諷,燭龍殘魂不以為意。
並非他性格寬厚,而是因為他不屑於和這群趨炎附勢的卑劣之人計較。
如果他們真的惹惱了自己,殺了便是,沒必要妄動口舌。
不過,燭傲的表現倒是出乎了燭龍殘魂的預料。
他的眼中浮現出讚許的神色,對擋在面前的燭傲詢問道。
「回稟老祖,晚輩的確名為燭傲。我本是古仙遺獸的玄蛇一脈,因為我體內的燭龍血脈早已稀薄,所以不敢高攀。」
聽到燭龍殘魂的詢問,燭傲連忙回身,對燭龍殘魂恭敬地回答道。
其實燭傲來此的確是因為看不慣天笑佛的所作所為,而並未想要依附燭龍殘魂,更沒有想過會得到這位老祖宗的垂青。
「血脈稀薄?哈哈哈,你這小子還挺謙虛。
老祖我看得出來,雖然你的本體是玄蛇,但是你體內的燭龍之血有覺醒的徵兆。
如果稍加引導,你便會返祖,正式朝著燭龍一族進化。
這樣吧,看在你護我道統有功,我給你一個考驗,只要你能接住聖域這個小東西三招,我就考慮將燭龍一族的傳承授予你。
不過我要先提醒你,聖域這小東西的修為可不弱啊!」
聽到燭傲謙遜的回答,燭龍殘魂點了點頭,笑著說道。
似乎在燭龍殘魂的眼中,根本沒有將天笑佛當回事兒。
其實這也難怪,燭龍身為洪荒神獸,他的年紀可以當天笑佛的祖宗了。
雖然此時的他不過只是一縷殘魂,但是神獸之威不可犯。
所以,他才想要借燭傲之手教訓天笑佛。
「老祖放心,即便您沒有叮囑晚輩,我也會拼盡全力守護鐘山的。
這是我們燭龍一族的道統,決不允許外人染指!」
燭傲點了點頭,重新望向天笑佛,氣勢陡然攀升。
燭傲在面對天笑佛的時候,眼中已經沒有了對死亡的懼怕,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無法熄滅的熊熊戰意和怒火。
見燭龍殘魂並未同自己交手,而是打發一個晚輩同自己較量,讓天笑佛感覺受到了侮辱。
雖然他的輩分遠遠低於燭龍殘魂,但是此一時彼一時。
如今的天笑佛已經成為了聖域之主,星海中的一方霸者。
再怎麼說,他也有資格和燭龍交手。
卻沒想到,對方根本沒把自己放在眼中,甚至不屑於和自己動手。
一念及此,天笑佛的眼神越發陰鷙。
他知道,燭龍殘魂是在故意讓他難堪。
如果自己真的擊敗了燭傲,那麼別人會說他以大欺小。
如果自己萬一惜敗於燭傲,則會被人嘲諷,連血脈稀薄的燭龍後人都不敵。
也就是說,此時的天笑佛已經陷入了兩難之境,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父親,讓我來代替您教訓這個燭傲吧!他一個水澤神城的孽畜,怎麼有資格讓父親您屈尊管教他呢?」
似乎看出了天笑佛眼底的猶豫之色,聖皇子猛然飛向蒼穹。
他邁步來到天笑佛身邊,毛遂自薦道。
「天笑佛,你還是不是堂堂聖域之主了?你來到鐘山之前不是很威風嗎?還信誓旦旦地說想要在鐘山創建道統。
怎麼?如今不敢與我交手,反倒想用自己的兒子做擋箭牌了?」
還未等天笑佛開口,燭傲冷笑一聲,揶揄道。
燭傲此言徹底激怒了天笑佛。如果說之前天笑佛還有一絲顧慮的話,那麼此刻聽到燭傲的話,他已經不再理會那些俗世的條條框框。因為,仙尊之威不可辱!
想到此處,天笑佛冷哼一聲,推開面前的聖皇子,對燭傲冷冷地說道:「既然你想死,那麼,我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