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銅古殿的上空,驀然出現了一片紫色雲霞,雲霞中降下藍色閃電,電芒與地上的金光和血光纏繞撕扯,仿佛三位強者在虛空中搏殺,他們拼進全力,刀刀見肉。青銅古殿外,早已隱在叢林中偷眼觀察的野獸們紛紛匍匐在地,它們眼中閃爍著畏懼的神色,恨不得卑微到地縫中,唯恐受到波及。而凌瑀,則被黑衣凌瑀暴怒時所發出的氣浪沖了出去。他深陷昏迷,靜靜地躺在小溪邊,即便不遠處驚聲如雷,也沒有吵醒他。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也許是一盞茶的時間,也許是一刻鐘,或許,是一個時辰,甚至更久。總之夜色已經降臨,繁星皓月點綴在天際的黑色幕布之上,而在清冷的月色下,已經不見了紫色雲霞和藍色閃電,也不見了血色和金色的光芒,甚至,連青銅古殿也不知在何時消失了。萬籟俱寂,天地間的一切都恢復了平靜,沒有了七曜星燈,也沒有了九宮八卦。林中匍匐的野獸觀望良久,當確定再無危險時,它們才悄然離去。
此時凌瑀依舊深陷昏迷,而就在這時,一道光柱突然打在了他的身上,與此同時,一道威嚴的聲音響徹在通天壁內的世界中,而他的話卻是對界和天靈珠說的:「魔物已經覺醒,雖然連我也不知道剛才那個人和魔之間誰勝誰負,但是這件事牽扯甚大,估計用不了多久,那些隱在星海暗處的魔族將徹底覺醒。所以,在魔物徹底爆發之前,我希望你們可以對凌瑀保密,我會用神通封印他的記憶,讓他忘記黑衣的自己,忘記青銅古殿,也忘記魔。我希望你們能夠守口如瓶,因為這麼做是在保護他。黑暗世界即將復甦,執棋者終將現身,當命運之輪駕馭著黑暗世界到來之前,許多真相將浮出水面,天地將改寫,生存或者毀滅未有定數。」
在那道光束與界和天靈珠達成共識之後,光束中的神力籠罩在凌瑀的識海和丹田之上。照耀在凌瑀識海中的光芒果然如他所說,將凌瑀的記憶封印了。而這段被封印的記憶,包括黑衣凌瑀,包括青銅古殿,也包括魔。至此,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凌瑀都不知道當初寄居在自己體內的那個人究竟是誰,有什麼身份,與自己到底有什麼關係。而當那道光束映射在凌瑀丹田上的時候,凌瑀丹田中的八顆小球瞬間顯露出無邊的敵意,仿佛這道光束是它們的宿敵一般。八顆小球急速轉動,一道道風雷之聲自八顆小球中傳來,仿佛已經出離憤怒,想要將光束驅逐出凌瑀的丹田。而就在這時,光束中突然傳來一陣柔和的力道,像是在安撫小球。
起初的時候,小球依舊十分狂暴,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那道光束中的神念逐漸作用在小球之上。不知道那光束中傳遞出了怎樣的情緒,一刻鐘後,那些暴躁的小球終於平穩了下來,像與光束親近了許多似的。
那八顆小球轉動的速度逐漸變慢,最後竟然停了下來。停下的小球中散發出一道道紫色光霞,與凌瑀體內的鴻蒙紫氣交相輝映,治療著凌瑀因為青銅古殿的碎裂而震傷的五臟六腑。雖然黑衣凌瑀竭力相護,但凌瑀還是受了輕傷。夜,很靜,蟬鳴聲自遠處的樹梢上傳來,清脆刺耳,不曾停歇。白兔與松鼠紛紛攀回古樹,漸漸沉眠。虎豹豺狼也不再擔心青銅古殿,它們各自回到自己的洞穴,休養生息。天地歸於平靜,除了蟬鳴聲,再無其他的聲響。皓月升入高空,皎潔的月色為大地披上一層清輝。水面上,不知何時升起了朦朧的霧氣,無比夢幻。這一夜,凌瑀睡得格外香甜,界和天靈珠沒有叫醒他。因為他們知道,凌瑀,太累了。
次日清晨,當東方的第一縷陽光灑向大地的時候,一道威嚴的呼喚從小溪中響起:「凌瑀,凌瑀!你該起床了。你不是說想要得到天闕之匙嗎?現在,我就將它送給你。」說話的聲音正是昨天與界聊天的人。
聽到那聲呼喚,凌瑀長長地伸了一個懶腰,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雖然他只休息了一晚上,但是卻感覺將數十年的覺在數個時辰內都補回來了似的。他精力充沛,身輕如燕,仿佛將心底所有的陰霾一掃而空一樣。
凌瑀站起身來,在溪邊用清水洗了把臉。而當他看到溪水中自己的倒影時,不禁微微一愣,臉上露出了驚容。他發現,自己兩鬢的白髮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變回了黑色,好像在一夜之間自己年輕了數十歲似的。
溪水清涼甘甜,凌瑀喝了幾大捧水,又洗過臉之後,才向四周打量而去。他記得昨天自己順著通天壁為他留下的通道走入了這處神秘的世界中,而後,他覺得自己突然異常疲憊,所以便睡了過去,整整一夜。而當凌瑀的視線望向身後的蒼山時,眉頭微皺,蒼山左邊為青龍之勢,右側為白虎之勢,背有靠山之勢,前有明堂之勢。按理說,在這種奪天地造化的絕佳福地,應該坐落著一門道統才對呀。可是那座蒼山上卻光禿禿的,別說建築,就連鮮花草木都沒有生長一株,讓人覺得十分突兀。凌瑀搖了搖頭,他總是感覺這座蒼山上應該有什麼東西,或者築有什麼樓閣,可是當他仔細回想的時候,卻根本不記得昨天進入此地時的場景了。
「凌瑀,既然你休息好了,我就將天闕之匙送給你吧。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們互不相欠,再無瓜葛。如果你再敢冒犯天威的話,我一定對你不客氣。」就在這時,小溪中再次傳來言語。
聽到那聲話語,凌瑀連忙回過身來,朝著溪水中望去。他發現,在清澈見底的小溪中,有一隻巴掌大小的金魚。那條金魚通體呈金黃色,它的眼睛並非如同其它魚類那樣毫無光澤,而是表現出了一種極為人性化的情感。而那種情感竟然是......鄙視!沒錯,它在望向凌瑀的時候,將凌瑀鄙視了。雖然金魚的身軀很小,可是它的聲音卻極為洪亮,仿佛黃鐘大呂一般,響徹在通天壁中的世界裡,讓凌瑀對金魚生出敬畏之心。
而當凌瑀看到那條金魚的時候,先是呆愣片刻,而後突然明白了這條金魚究竟是何物。如果凌瑀沒有猜錯的話,這條金魚應該就是金鱗。古語有詩云:「月空之人亦罕逢,那堪官貴在其中;金鱗豈是池中物,不日天書下九重。」金鱗,是華夏傳說中可以乘風化龍的生靈。嚴格來說,金鱗雖然有魚的外形,但它卻是遠高於魚類的另一種生靈。它天生可以捕捉天地道痕,有些金鱗盤踞水中數千載,只為化作金龍,乘風而去。
如今凌瑀看到在這片世外桃源中竟然真的有金鱗這種生靈的存在,怎麼能夠不驚訝呢?而讓凌瑀驚訝的還不僅僅於此,因為他已經通過金鱗的聲音認出了它的身份,它就是當初自己在外界的時候,同自己對話的存在。也就是說,這金鱗就是通天壁中的主宰者。可是,通天壁乃是當年女媧大帝補天的神石所化的,通天壁中的意念應該是與天道比肩的存在,怎麼會是一隻金鱗呢?這金鱗與通天壁有什麼關係?它是天道嗎?
「小子,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告訴你,別對我的身份產生懷疑,我只不過是代理通天壁的神念而已。通天壁的神念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代天而行,是真正的天道意念,又怎麼會與你一般見識呢?如果不是你體內的那八顆小球擾亂天機,汲取天道碎片和靈力的話,我才不會放下身段與你產生任何交集呢!你在一旁乖乖地等著,待老夫化龍之後,再和你詳談。」金鱗似乎猜到了凌瑀的想法,他冷哼一聲,對凌瑀不屑地說道。
聽到金鱗的話,凌瑀心中腹誹:「就你還乘風化龍?拉倒吧!如果化龍那麼容易的話,天地間不早就神龍漫天飛了?」凌瑀知道,金鱗化龍極為不易,甚至要比修者渡仙人劫還要兇險萬倍,所以他才十分不屑。
金鱗看了看凌瑀的表情,瞬間便猜到了對方的想法。金鱗也不生氣,只見他金尾輕搖,在水中遊蕩。隨著他的動作,一道道波紋從其尾巴上蕩漾開來,將小溪分割成了數十片仿佛花瓣一樣的紋路。而後,在金鱗的身體中散發出無數的金色神芒,神芒在喘息間便溢滿了整條小溪,使得這條清澈的小溪變成一條沐浴在金色光華中的綢帶,抵擋出夢幻的顏色。就在這時,蔚藍色的天際突然降下了一道神雷,神雷不偏不倚,正好霹到了金鱗的身上。當神雷霹中金鱗之時,凌瑀仿佛看到了渡劫時的自己。他發現,金鱗竟然和自己一樣,任由雷電貫體而入。金鱗憑藉著弱小的身軀承受著要比他強大數十萬倍的神雷,而看他的眼神,似乎還很享受。
雷聲滾滾,金芒耀天。在神雷持續了一刻鐘後,竟然全被金鱗吸收殆盡了。而後,金鱗發出一聲龍嘯,原本平靜的小溪在龍吟聲中仿佛燒開的沸水似的,形成了一股直徑約有數丈的巨型旋渦。旋渦以小溪為始,逐漸升入高空,最後竟然達到了百丈的高度。而在此過程中,金鱗的身軀也逐漸變大,魚頭化為龍頭,長出了犄角,魚尾化作了龍尾,盤旋在小溪中,魚鰭化成了龍爪,鋒利而耀眼。他自旋渦的底部升起,逐漸躍入高空。因為他身上的金色神芒太過刺眼,使得金鱗即便處於漩渦之中,也依舊無法阻擋那金色的華彩。龍吟聲越發嘹亮,震懾九霄。直至過了兩刻鐘的時間,龍吟聲才逐漸停歇。而當龍吟聲停下的時候,龍現於世。
旋渦在金鱗化龍之後,仿佛失去了力量的支撐,漸漸落入了小溪中。而金龍躍入九霄的時候,這片天地中的草木瘋長,鮮花綻放,於一瞬間繁花錦簇,盛世浮現。似乎是為了慶賀金鱗化龍,蒼穹上下起了一片片另類的「雨水」。只不過,這些「雨水」並非雲霧中的液體,而是由一枚枚天地道痕凝結而成的。當凌瑀利用神識觀察之際,發現天際落下的道痕被金龍吸收,成為了滋養金龍的福澤。金龍盤踞九霄,威嚴無比。
金鱗化龍映天道,紅塵落雨降福澤。看來,金鱗果然是世間的祥瑞之靈。當他化龍之時,連天道都相繼映化,為其慶賀,可見,他的福澤遠遠大於這片世界中的其他生靈。而讓凌瑀氣惱的是,當金鱗化龍之後,他竟然說出了這樣一句讓凌瑀羨慕甚至因妒生恨的話:「唉,記得我第一次化龍的時候,天降福澤布滿整片世界,現在卻只有寥寥數里的福澤降世。看來,化龍之路我快走到頭了。這天降機緣,已經滿不了我嘍。」
望著金龍眼中的惋惜之色,凌瑀真想拽住他的尾巴,將他狠狠地摔倒到地上,狠狠蹂躪。這話說得太氣人了,什麼叫天降機緣已經滿足不了他了?凌瑀從一名不諳世事的孩童成長到聖人境強者,也不過是死皮賴臉的祈求天道雷罰為他落下幾滴天雷生露而已。而這金鱗化龍之時可是實打實的天道碎片啊!那是可以直接令他吸收參悟的天地道痕,可是他卻好像一副滿不在乎,甚至有些不滿足的神色,人比人,真的能氣死人啊!
不過,凌瑀也通過金龍的話聽出了一個讓他更為震驚的真相,金鱗並非第一次化龍了。在凌瑀的認知中,金鱗化龍所需要的條件極為嚴苛,不僅需要天時地利,還需要金鱗自身的體制可以強橫到與天罰抗衡。可是剛才在金鱗化龍之時,居然和凌瑀一樣,以血肉之軀硬抗神雷之勢,讓凌瑀在羨慕的同時也心生敬佩。而且,金龍說他並非第一次化龍,也就是說,他經常受到神雷相阻,單是他所經歷的一切,也值得這份機緣。
「小金魚,你說,你並不是第一次化龍?難道說你在化龍之後還會重新變為金魚,周而復始的經歷天道的摧殘嗎?」聽到金龍的話,凌瑀望著天穹上威風凜凜的身影,朗聲問道。金鱗的經歷似乎讓凌瑀想到了什麼,只不過,他還不能確定。因為他昨晚才進入這片神異的世界,對這片世界並不了解。雖然這裡靈氣充裕,可是凌瑀卻覺得不應該沒有限制。而金鱗的話更讓凌瑀懷疑,或許,這片世界中還隱藏著他不知道的事。
「去去去,你一個小聖人也敢拂逆本神龍的威嚴!小金魚是你能叫的嗎?沒大沒小的!不過,有一件事你卻說對了,我的確需要經常承受天雷的淬鍊。一般來說,每隔七日,我便會由神龍化為金鱗,再由金鱗乘風化龍。周而復始,如遇輪迴。這樣的日子我已經足足過了幾十萬年了,如果不是武道紀元開啟的話,可能我還會繼續這樣成長下去。不過這也不是壞事,因為每一次神雷落下的時候,都會施下恩澤,雖然如今神雷中的天地道痕越來越少,可是聊勝於無啊!而你昨天進入通天壁的時候,正好是第六天,在昨天晌午,我還是真龍形態,而到了當晚的子時,我便重新化為了金鱗。所以,我剛剛才乘風化龍。」金鱗對凌瑀解釋道。
「你說......你已經在通天壁中整整活過了幾十萬年?可真是個老不死的!如果真如你所說,每七日一個輪迴的話,那麼幾十萬年,你要經歷多少個輪迴啊?而在這些數不清的輪迴中,你又得到了多少天地道痕呢?不是我說你,小金魚,你這麼做簡直是在太暴殄天物啊!要不,咱們商量商量,你有沒有辦法將天地道痕轉移給我一部分,你想要什麼靈草寶藥,或者仙階靈丹我都能給你尋到,這樣我們都不吃虧啊!」凌瑀眼珠一轉,對金鱗蠱惑道。他已經感受到了金龍的境界,沒想到,之前還如同一隻不懂修行的金鱗在化龍之後竟然晉升到了仙尊境界。凌瑀知道,一定是在他化龍之後,體內的道痕覺醒,所以凌瑀才想搜刮他的機緣。
對於凌瑀不加掩飾的目的,金龍氣得一瞪眼睛,怒斥道:「我要是能夠將天地道痕轉移到他人身上的話,早就培養出數百位仙尊強者了,還用得著每七天經歷一次輪迴嗎?算了,對於你這臭小子,我也懶得跟你解釋了。如今武道紀元開啟,我的生活可能也要發生改變了。所以,你還是趕緊拿到天闕之匙,然後遠離這裡吧。華夏已是狼煙四起,而有你的地方更是一處深不見底的旋渦,誰沾染到你,都會倒了八輩子血霉。」
「等等,你說,武道紀元開啟之後,你的生活會發生改變,難道說,你不需要再經歷輪迴了嗎?通天壁本是補天神石所化的神物,不受三界五行的束縛,可是聽你的話,我怎麼感覺武道紀元對你也有影響呢?」凌瑀敏銳地察覺到金龍話里的深意,他凝視著金龍的雙眸,輕聲問道。之前凌瑀認為武道紀元只是意味著無數強者顯化於星海之中,璀璨大世即將開啟。華夏,乃至整片星海將走入一個百花齊放,萬道爭雄的時代。而且在武道紀元開啟之後,天闕之匙、登天路、亘古天闕將會紛紛浮現。但是讓凌瑀沒想到的是,武道紀元竟然還可以影響到通天壁。難道說,在武道紀元之中,真的存在可以掌控天道,甚至超越天道的主宰者嗎?
望著凌瑀臉上的凝重之色,金龍也終於收起了嘲諷的目光。他眼神深邃,緊緊地盯著凌瑀,突然開口問道:「小子,你是今世的天授傳承之人,對天闕之匙會有特殊的感應,那麼,你覺得自己對武道紀元了解幾分?是不是在你的印象中,武道紀元只是代表著華夏將迎來一片璀璨大世,在這個世界上,無數強者紛紛崛起,為了爭搶天闕之匙而大打出手,許多罕見的血脈現於世間,甚至連被雪藏多年的聖子傳人也將出世?」
「難道不是嗎?不說其他,單是在武道紀元開啟之後,華夏經歷的風浪還少嗎?上官三兄弟受人蠱惑,致使萬靈星域的強者侵擾華夏,之後天隱界、魂藏界和鴻元界的仙人謫落凡間。而後,又有星海制衡者現世。現在,就連洪荒十二君主也出面禍亂九州。這些人,哪一個不是一方霸主?而且,除了這些老一輩的修者,年青一代中也不乏強者問世。萬世佛陀的傳人聖宣空見,神諭卜家的聖子卜雲竹,天心閣的傳人谷塵風,無疆神域的聖女欒姬,千飲雪藏的聖子流蘇紅塵和聖女流蘇紅卿,聖域的皇子,途靈界的渡九仙,還有仙域道宗的聖子風一塵,他們哪一個不是少年強者?他們在數年間紛紛崛起,難道這還說明不了問題嗎?」
「愚蠢啊!簡直愚蠢至極!我以為你是天授傳承之人,最起碼應該對武道紀元有著別於他人的想法,沒想到,你竟然和那些俗世之輩一樣,簡直愚不可及!我承認,你猜測這些事情的依據的確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我希望你能夠看清這些動盪背後的真相,而不是簡簡單單的從外界,或者通過別人的想法來印證自己的猜測。那些人表面上雖然是為了天闕之匙來侵擾華夏的,但是,他們的目的也僅僅是為了隱藏在華夏的九把天闕之匙而已。可是,在如今的華夏,在武道紀元中,比天闕之匙重要的東西並非沒有。只不過,那些東西是你,或者是在華夏被機緣蒙蔽雙眼的人看不到的。」聽到凌瑀的話,金龍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而後,他抬頭仰望天際,眸中划過千山萬海,最後再次對凌瑀說道:「你是天授傳承之人,而我作為代天而行的生靈,理應讓你看到一些東西。唉,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上輩子欠了你的,也許這就是我的命吧。」
金龍說完,仰頭朝天咆哮,隨著他的龍嘯聲,溪水再次騰入高空,在虛空中映化出一片水幕。而在水幕之中,竟然出現了許多的幻景,在那些幻景中,正是如今的華夏和星海。無數修者雙目血紅,在幻景中相互廝殺,他們中有華夏修者,有萬靈星域的強者,有異域強者,還有許多凌瑀不知種族的勢力。這些人好像入魔了一樣,為了遠處的一條古路拼盡了所有的力氣。仿佛在那條古路上隱藏著萬世的終極一般,讓人嚮往。
「看到了吧?這就是華夏日後所要面臨的劫難。在你剛才所說的動盪中,無論星海強者,還是天隱界等人,或者是洪荒十二君主,都應該是受人蠱惑的棋子。他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將華夏攪亂。所以,武道紀元對世人來說也許是機緣所在,但實則,它卻是末日前最後的狂歡。不過好在華夏祖星上還是有一些心目清明之輩的,比如先生,比如誅荒等人。他們前往星空之冢的目的就是為了探尋背後的真相,找出蠱惑在華夏為惡的這些修者背後的真兇。因為他們知道,在看似紛亂的動盪中,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操控著這一切。不得不說,雖然先生、誅荒、道一和芊芊等人不是先知,但也絕對算是智者,他們的胸襟令人敬佩。」
金龍頓了頓,繼續說道:「其實我隱隱能夠猜到幕後之人的真正目的,他是想藉助星海勢力的手清除華夏和星海的強者,以達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按理說,武道紀元的確應該是修者的機緣,但因為有了背後那些人的存在,所以原本遍地機緣的武道紀元變成了烏煙瘴氣的亂世。他們是想在武道紀元中行不軌之事,一來蒙蔽天機,二來禍亂星海。所以,在武道紀元中爭渡,任重而道遠啊!」金龍目光直抵星海,幽幽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