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五章 黑衣凌瑀的獻身

  突如其來的變故將凌瑀嚇了一跳,雖然那張恐怖的人臉只是他用神識觀察到的,但還是讓他險些驚叫出來。凌瑀連忙施展聖龍渡身法,急速後退,直到遠離了古井三丈開外,他才停住腳步,心有餘悸的喘著粗氣。

  「看到了吧?這就是被封印在井中的生靈,其實連我也沒有想到,在補天神石幻化的通天壁內,居然鑄有一座自古以來便為鎮壓妖邪而生的青銅古殿,更沒想到這古殿中封印的生靈竟然是他。」黑衣凌瑀嘆道。

  「他到底是誰?」凌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壓制住心中的震驚,他的神念歸於識海,對黑衣的自己輕聲問道。剛才的那張血色人臉至今還迴蕩在凌瑀的腦海之中,他臉上的蛆蟲,眼底的血淚都讓凌瑀無比恐懼。

  「他被稱為魔,與三式劍訣一樣,都是天生天養之物。關於魔的傳聞,自古以來眾說紛紜,有人說他是無盡冤死的惡靈怨念幻化而成的,有人說他是因為諸多創世神明的出現,利用他們心中的惡念凝聚的,也有人說他們才是這片世界的主宰者,其存在的時間要比創世神明還早。但真相到底如何,卻沒有一個準確的定論。而且,魔這種生靈並非只有一個,而是有許多。只不過他們幾乎不顯於世,他們仿佛生活在星海黑暗中的永生王者,與這片世界格格不入,但是又真實存在。他們的修為與光明世界的修者截然相反,但是卻普遍要比光明世界的我們修為更高。所以,在太古年間,曾有一位獨斷萬古的創世神明猜測,或許,他們才是修者的終極境界。這種生靈殘忍嗜殺,凡是見到他們的修者,幾乎沒有人可以在他的手下逃脫。但是他今天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恐怕究其原因,要牽扯出很大一段因果啊!」黑衣凌瑀面色逐漸凝重,對凌瑀解釋道。

  聽到黑衣凌瑀的話,凌瑀點了點頭,深以為然。雖然當他收起神念的時候,那張詭異的人臉已經消失了,但是他曾經留在凌瑀腦海中的陰影卻讓凌瑀久久不能釋懷。凌瑀知道,剛才自己施展神識的時候,魔利用神念看到了自己,或者說,剛才恐嚇自己並非魔的本意,而是他身上無形之中散發出的氣韻將凌瑀嚇了夠嗆。無意中的一道意識便已經將凌瑀逼退,如果他的本體出現的話,恐怕凌瑀在其手上連一個照面都過不了。

  「在這片星海中有很多讓修者心照不宣的規則,而其中的一條規則便是,永遠不要觸碰魔這種生靈。因為光明世界的人們對他無比陌生,如果沾染到這種生靈,很可能會給自己帶來無法想像的滅頂之災。但是看青銅古殿中的這隻魔物,顯然有人違反了約定。而通天壁作為補天遺留的神石,在其中封印魔物,肯定大有深意。這到底是何人所為呢?他為什麼會把魔鎮壓在青銅古殿中呢?他封印魔又有什麼秘密呢?光明世界的修者對魔避之不及,沒有人會願意主動招惹他們。可是他既然被封印在了補天神石中,想必其中定有因由。」黑衣凌瑀望向外界的古井,心中翻起滔天駭浪,他目光深邃,似乎在思考著什麼。良久,他才輕聲嘆道。

  「你的意思是......讓我避開這隻魔物,另尋出路?」凌瑀感受的出來,黑衣的自己心中充滿了忌憚。對於這樣一尊魔物,肯定不是黑衣凌瑀能夠抗衡的。而自己又與他共用一具身軀,他自然不想自己有危險。

  「另尋出路?唉,你覺得現在自己還有地方可以去嗎?小子,現在我們已經是窮途末路了。因為,這隻魔物恐怕早就盯上你了,從最開始生門和死門的逆轉便看得出來。他既然能夠設計將你逼入死門之中,就是不想讓我們活著走出青銅古殿。而且,我剛才仔細觀察過古井上的七曜星燈和九宮八卦,發現七曜星燈即將燃盡,而九宮八卦也逐漸變淡,也就是說,這魔物應該很快就會震開封印,逃出生天了。」黑衣凌瑀說道。

  「那怎麼辦?我們總不能在這兒等死吧?華夏先人既然有辦法將魔物封印,我想他就不是不可戰勝的。所以,即便我拼盡最後的力氣,也要想辦法阻止他破印而出。」此時,凌瑀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你說得對,既然華夏先人有辦法將魔物封印,那我們也一定可以想辦法重新鎮壓他。小子,你先出去操控身體,看看是九宮八卦中的哪幾道大陣鬆動了,等你找到陣法的薄弱之處時,我們再聯手加固封印,只要能夠將魔物再次鎮封,我們就有辦法尋到出口。」黑衣凌瑀似乎受到了凌瑀的鼓舞,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凌瑀,正色說道。而就在凌瑀即將神識歸位之時,黑衣凌瑀突然再次叫住了他,黑衣凌瑀緊緊地盯著凌瑀的雙眸,正色說道:「小子,如今我們不知道還能不能逃出生天,所以,有幾句話我想告訴你。我知道,你一直對我心懷警惕,但是你可以放心,你猜測的那種結果永遠都不會出現,因為,我一輩子都不會奪舍你的。」

  黑衣凌瑀頓了頓,繼續說道:「其實,你我並非是仇人,而是可以同仇敵愾的朋友,雖然我們這種朋友關係比較另類,無法被人理解,但是我卻並不後悔認識你。這麼多年來,我是看著你一步步成長起來的,未來幾多變數,難以預料,但是不管我今後是否還在你身邊,我都希望你能恪守本心,做你該做的事。但行好事,莫問前程。我也希望有朝一日我們可以重逢,而等我們重逢的時候,我希望你可以讓我眼前一亮!」

  聽到黑衣自己像是交代遺言一般的話,凌瑀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不過此時外界古井中的波動越來越強烈,以至於凌瑀已經沒有時間詳細詢問黑衣自己了。倉促之下,凌瑀只好點了點頭,重掌身軀。

  直到凌瑀重新掌控了身體,黑衣凌瑀才長嘆了一口氣,在他望向凌瑀的背影時,眼中划過一絲傷感。他搖了搖頭,邁步朝著識海深處走去。在那裡,是被青銅古殿中的無形之勢困住的界和天靈珠。其實在剛剛進入通天壁的時候,界和天靈珠便已經感覺到了異常,他們想要提醒凌瑀,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被通天壁,或者說青銅古殿中的神秘之勢禁錮了身形,無法動彈,無法言語。正因如此,他們才沒有機會提醒凌瑀。

  當黑衣凌瑀來到識海深處的時候,不知道使用了什麼手段,只見他手掌輕揮,界和天靈珠便已經恢復了自由。此時,黑衣凌瑀展現出來的手段讓天靈珠和界心中駭然,因為黑衣凌瑀的手段比他們想像的還要高。

  「你要走了嗎?真的決定了?」天靈珠似乎猜到了黑衣凌瑀接下來想要做的事,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傷感,輕聲問道。之前天靈珠曾經見過黑衣凌瑀的真面目,也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更知道他對凌瑀並無惡意。

  「是啊,有些事,我總要去做的。而且,我留下來也不見得會幫到他什麼。他經歷了很多事,如今也成長起來了,不再需要我的幫助了。最主要的是,我最近發現,我與他共享同一具身體的時候,看似互不干擾,但其實我一直在無形中掠取他的機緣。他已經許多年沒有突破了,如果我繼續在他的識海中逗留下去的話,恐怕他想晉升仙人境便是遙遙無期的事了。如今我們被困在青銅古殿中,那魔物又一直在虎視眈眈,我覺得,我也該為他做最後一件事,然後瀟灑離開了。人生沒有不散的宴席,況且他還是我的......唉,算了,我想總有一天他會知道我的身份的。前路隨緣,各自安好吧!」黑衣凌瑀搖頭苦笑,對天靈珠淡淡地說道。

  而此時的凌瑀也已經尋到了九宮八卦中的幾處薄弱陣法,穩固那些陣法的落陣石已經陣紋變淡,好像隨時都會裂開一樣。看來,無數陣法共同加持在古井上才能鎮壓魔物,而如今,恐怕魔物即將破印而出了。

  「小子,我們一起沖入古井,將那幾方大陣修補。只有這樣,才能重新困住魔。而陣法的根基就在古井之下,所以,潛入古井是唯一的辦法。」就在這時,黑衣凌瑀的聲音突然從識海中傳來,對凌瑀建議道。

  聽到黑衣自己的話,凌瑀輕輕地點了點頭。他剛才試過,利用加持在斷劍上的三式劍訣的確可以驅散蛆蟲,使得它們不敢靠近。既然已經找到了震懾蛆蟲的辦法,那麼潛入古井似乎也沒有之前那麼兇險了。於是,在聽到黑衣自己的建議後,凌瑀施展聖龍渡身法,同時將聖龍護甲召喚而出,將自己的身軀包裹。凌瑀左手持劍,將三式劍訣的無窮變化隱於斷劍之中,朝著古井邁進。三式劍訣和魔一樣,天生天養,始於鴻蒙,流傳至今。而三式劍訣的傳承既然存在於通天壁中,顯然它存在的意義和價值就是為了克制魔。所以,當凌瑀施展三式劍訣的時候,那些蛆蟲才無法近身。凌瑀相信,那井中的魔物定然也對三式劍訣充滿了忌憚。

  望著已經變為了血紅色的井水,凌瑀深吸了一口氣,眼中閃爍著複雜的神色。雖然凌瑀平日裡行事乖張,膽識過人,但並不代表他天生無懼。井中封印的生靈乃是魔物,兇殘陰毒,如果說不害怕,那是騙人的。

  良久,凌瑀終於下定了決心。他知道,如今九宮八卦幻化的陣法有許多已經幾近破碎,如果不能及時修復的話,那魔物必會脫困而出。到那時,不僅是他,就連整個通天壁,甚至華夏世界的生靈都會受到波及。

  想到此處,凌瑀緊咬牙關,一個猛子扎入了水井之中。隨著凌瑀的動作,血色井水向四周迸濺,翻起一朵大大的浪花。而在凌瑀跳入古井的時候,三式劍訣在同一時間施展而出,瞬間便逼退了井中潛伏的蛆蟲。

  之前凌瑀將右手探入古井的時候,發現這裡的井水與尋常井水一樣。可是當他周身都沉浸在井水中的時候,才發現這裡的井水要比自己想像的寒涼許多。陰冷刺骨的寒意自毛孔鑽入五臟六腑,讓凌瑀不禁打了一個寒顫。他利用神念加持在雙目之上,想要探清井下世界的虛實。就在這時,一道更為陰冷的感覺自四面八方襲來,將凌瑀包裹。那種感覺就像被一隻兇殘的惡獸盯住一般,凌瑀的血液都像要凝固似的,顫抖不已。

  僅僅在喘息之間,凌瑀便知道,他已經被魔發現了。直到這一刻,凌瑀終於能夠理解黑衣凌瑀話里的含義了。黑衣凌瑀曾經告訴過他,魔這種生靈是連創世神明都不願輕易招惹的存在,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水中的寒意無孔不入,讓凌瑀遁無可遁,逃無可逃。這種寒意不似北域水澤神城的那種乾冷,因為水澤神城的寒意是冷冽而透徹的,可是這水中的寒意卻有一種近乎陰冷的感覺。那是可以穿透衣衫,穿透血肉,甚至穿透經絡骨骼而直接抵達凌瑀五臟六腑的陰寒。在陰寒徹骨的水中,凌瑀的心臟揪成一團,好像自己的靈力和修為都被禁錮了似的,無法施展。不過好在有《吐息訣》和三式劍訣傍身,讓凌瑀不至於無計可施。

  「小娃娃,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之前我逆轉陰陽,調換了生門和死門的方位,就是為了能夠讓你自以為生門乃是吉祥之兆,而踏足此地,現在看來,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來來來,本尊已經數萬年沒有啃食過鮮活的骨肉了。你身上散發的香醇血肉讓我垂涎,而今你又潛入井中,這是上蒼賜給我的機緣。所以,無論如何,也要請你滿足一個被封印的可憐之人的訴求,讓我飽餐一頓!」就在這時,一道森然的笑聲響起。

  「果然是你在搗鬼!之前我還以為你已經被青銅古殿中的七曜星燈和九宮八卦磨滅了,幸虧我注意到了外界那些生靈野獸的舉動,才留了個心眼兒,否則還真中了你的詭計!」聽到那聲刺耳奸笑,凌瑀冷哼道。

  凌瑀說完,緩緩地轉過身來,望向背後的神秘生靈。此時,凌瑀已經潛入了井下二十丈左右,此地的水溫更加刺骨,猶如一根根鋼針扎在凌瑀的神魂之上,讓他渾身都冒出了冷汗。而當他的冷汗與血色井水接觸的時候,那種寒意讓凌瑀更加難以抵擋。凌瑀緊咬牙關,朝著身後被稱為魔的生靈凝視而去。不久前,黑衣凌瑀便對他說出了自己的猜測,被封印在井底世界的生靈是魔,也正是他逆轉陰陽,將自己逼入了絕境中。

  當凌瑀扭頭之際,一道身高約有一丈的生靈浮現在他的眼前。那詭異生靈渾身皆如血色,紅色的瞳孔,紅色的皮膚,甚至紅色的頭髮。他的身上長有血紅色鱗片,宛若一件血衣,將其身軀包裹。而他的那張臉,和凌瑀之前通過天眼看到的一模一樣。這隻被稱為魔的生靈手中並未持有任何的武器,四肢也並沒有被鐵鏈拴住。可是凌瑀卻知道,魔無法逃出深井。因為井上的七曜星燈和九宮八卦宛若天神利劍,使魔不敢露頭。

  「你!怎麼會是你!你不是早在無盡歲月前就被那個人擊殺了嗎?為什麼還能存在於世間?當年我可是親眼看著你被他打得魂飛魄散的,你不可能還在世上。說,你到底是人是鬼!」當凌瑀扭頭打量魔的時候,魔也在凝望著凌瑀。而當他看清凌瑀的相貌時,瞬間發出一聲驚呼。他的眸中划過濃濃的懼意,好像早已認識凌瑀。並且,似乎在他的經歷中,還曾經目睹了凌瑀被強者擊殺的場景,凌瑀的出現讓他心中升起畏懼。

  聽到魔的話,凌瑀眉頭微皺,他可以肯定,對方認錯人了。可是魔並非傻子,是什麼原因讓他錯把自己當成別人呢?而且,聽他的話,似乎當年有一個與自己樣貌接近的強者曾與魔和他口中的「那個人」為敵,而那場激戰最後的結果以自己灰飛煙滅而告終。可是,「那個人」又是誰呢?被魔誤認為是自己的人又是誰呢?魔是先天強者,是連創世神明都不敢輕易招惹的存在,那麼,他口中的「那個人」會強橫到什麼地步?

  望著魔眼中的忌憚之色,凌瑀心中一動,不禁想起了一個人。而那個人,就是隱藏在自己識海中的另一個他。他與自己相貌一致,魔會不會將自己認成了他呢?可是黑衣凌瑀說他是在自己出生時才誕生於自己識海中的,在時間上與魔所說的事件並不吻合。難道說,魔忌憚的並非識海中的另一個自己,而是另有其人?就在這時,凌瑀又想起了一個人,準確的說,是想起了一個曾經無數次出現在他夢境中的人。凌瑀心中一直對那件事懷有疑惑,因為他經常會做到這樣一個夢。那是在一片宛若末世的戰場中,有一道偉岸的身影立於九霄蒼穹之上。他面對著前方的一座古樸宮殿,神色桀驁,怒斥萬古。而那個人,也與自己相貌極為相似。

  「不對,你的命輪只有三十歲,不可能是他,而且,你並非是他的神念幻生之人,因為你的身上並沒有一絲他的影子和靈力。所以,你可能只是與他相貌相似而已。我就說嘛,他明明已經被打得魂飛魄散了,連魂魄都消散在天地間,又怎麼可能再於人間顯化呢?既然這樣,那我就更加不能手下留情了。無盡歲月前,與你相似的人曾經在我眼前被擊殺。而今天,我也要將你擊殺,享受將萬古第一人誅殺的快感!」魔吼道。

  魔在深思熟慮之後,終於篤定,凌瑀並非他心中忌憚的人。於是,他凶相畢露,身上瀰漫出無邊殺意,眼底閃爍著令人畏懼的凶芒,似乎想要將凌瑀碎屍萬段。他殘忍地舔著嘴唇,臉上的神色讓凌瑀心中一沉。

  魔說完,根本沒有給凌瑀反應的時間,只見他雙掌一揮,血色井水便如同海浪一般層層奔涌,擊向凌瑀。魔的修為太高了,當他動作的時候,好像天地都凝固了一般,只有他的血色身影遮天蔽日,哀嚎聲響徹。

  而凌瑀,卻只能眼睜睜地望著魔操控著血水向自己席捲而來,而無法做出任何的反抗。因為當魔出手的時候,凌瑀已經失去了活動的能力。魔被困在深井千百萬年,早已掌控了這裡的一切,成為了這裡的主宰。

  僅僅喘息之間,血色井水便已經襲到了凌瑀的面前。刺骨的寒意更加凜冽,將凌瑀的臉色凍得慘白。當血水逼到凌瑀身前的時候,他已經從血水中嗅到了一絲濃濃的血腥氣,那是死亡的味道,令人迷醉和畏懼。

  而就在凌瑀無力抗衡魔的攻勢,做好了將死的準備,打算同這個世界道別的時候,他突然感覺自己身上一輕,而後,一道靈氣從他的百會穴中沖了出來。那道靈氣幻化成人形,直接擋在了自己的面前,為自己化解了將死之勢。而出現在凌瑀身前的那道身影,竟然是沉寂在自己識海中的黑衣凌瑀。只不過,此時的黑衣凌瑀要比自己的相貌老了許多。凌瑀從未想過,黑衣的凌瑀竟然可以在不藉助自己身體的情況下來到外界,他的所作所為已經超出了凌瑀的認知,讓他驚嘆。

  「小魔物,看來當年的事情也有你的參與啊!本來我還想讓凌小子和你玩玩,但是當我知道你也是幫凶的時候,我就再也沒有了戲弄之心,只想將你擊殺,以解我心頭之恨!」黑衣凌瑀睥睨著魔,冷聲嘲諷道。

  當魔看到衝出凌瑀身體的人竟然是黑衣凌瑀的時候,之前眼中的畏懼再次浮現出來。而且,這一次,他眼中的畏懼要比之前更加濃郁。之前他僅僅被凌瑀的外貌驚嚇,可是這一次,他卻遇到了令他畏懼的正主。

  「你,你真的沒死?!怎麼會是這樣?你為什麼可以寄居在這個華夏修者的體內?我當年可是親眼看到你魂飛魄散的,為什麼你還能活著?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魔這次是真的被嚇壞了,他聲音顫抖,體若篩糠。當年的一幕幕往事不停浮現在魔的腦海中,讓他不禁回想起了那場驚天動地的大戰,那場大戰震盪了整片星海,連漫天神佛,仙王帝者都有參與。只不過時間太過久遠,很多事情已經被時光的洪流掩蓋了。

  「因為,我想要復仇啊!」聽到魔的話,黑衣凌瑀突然燦然一笑,露出了兩排潔白的牙齒。他的笑容燦爛溫暖,但是看在魔的眼中,卻仿佛是閻王的催命符。魔的確可以無視星海中的強者,但卻不敢小瞧他。

  「不對,你的修為只有仙尊境界,也就是說,當年的你的確受了很重的傷,以至於現在依舊沒有恢復過來!既然這樣,那我就更加不能手下留情了!」魔沉思良久,終於意識到了問題的所在,他咬牙厲吼道。

  「哈哈哈,你的想法與我不謀而合。正好我也想利用今天來了結一些恩怨,而你,就是我第一個復仇的人!」聽到魔的話,黑衣凌瑀眼中的神芒更勝,宛若一團金日,閃耀在古井之中,令星光失色,萬物膜拜。

  黑衣凌瑀說完,扭頭看了看凌瑀。正色說道:「凌瑀,可能,你我的緣分到今天就告一段落了。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們紅塵再見吧!記住我之前對你說過的話,不要辜負自己,你要悄悄努力,然後驚艷萬古!」

  當黑衣凌瑀說完的時候,魔手中由血水凝聚而成的詭異魔刀已經斬到了他的面前。望著即將劈中自己的魔刀,黑衣凌瑀的神色突然變得冷酷起來。他仰天怒吼,古井中的血色井水沖天而起。巨大的衝力甚至將直徑只有一丈的深井炸開,碎石迸射。而井外封閉房間的青銅牆壁,也在黑衣凌瑀的怒吼聲**現了一道道裂痕,最後炸裂成無數碎片,射向遠方。至於凌瑀,則被黑衣凌瑀的怒吼聲震得直接暈了過去。他的身影仿佛被一團柔和的力道包裹,被送出了青銅古殿,最後落在了小溪旁。至於那座青銅古殿,則被血色和金色的神芒相互交織掩蓋,最後隨著一道巨響,化為了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