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大君主臉上的為難之色,「凌瑀」拍了拍大君主的肩膀,輕聲說道:「我答應你,一定會給你的兄弟們尋到重生的契機,不只是今天的空間君主,還有已經死去的那六位君主。但是你要向我保證,當你們重生之後,不能再於星海為惡。而且......」「凌瑀」說完,四顧天野,繼續說道:「而且,今天的事情你不能對任何人提及,關於我的事情你要守口如瓶。你從來沒有見過我,更加不能透露出自己已經猜透了那個人的野心!」
「凌瑀」口中的「那個人」,應該就是指蠱惑大君主的人。為了引出真正的幕後操控者,「凌瑀」必須謹慎地走好每一步,如果有半分差池,恐怕就會使自己陷入萬劫不復之境。所以,他才對大君主連聲提醒。
「放心吧!今天你得到了三式劍訣,你我打成了平手。而空間君主......也是被你所殺的!」提到空間君主的時候,大君主的眼中划過一絲傷感。雖然知道空間君主並非真的被擊殺,但他的心中依舊十分難過。
「嗯!」得到大君主肯定的回答,「凌瑀」輕輕地點了點頭。迄今為止,在這個世界上知道他真正身份的人只有大君主,而今時今日華夏之亂的始作俑者也正是以大君主為首的洪荒十二君主。所以,想要將華夏動蕩平息,而又不驚動幕後的那位操控者,唯一的辦法就是和大君主結為暗盟。「凌瑀」早就知道大君主這個人,也正是因為這樣,大君主才對「凌瑀」畢恭畢敬,甚至願意無條件的相信「凌瑀」的話,供其驅使。
大君主說完,深深地看了一眼「凌瑀」。而後,他深吸了一口氣,腦海中縈繞起和空間君主相知相處的點點滴滴。他知道,只要他落下大地,那麼空間君主便會在世人的眼中消失,以死亡的名義銷聲匿跡。他們十二人在星海中沉寂了無盡歲月,如今卻要自己親手將空間君主擊殺,大君主心中的不忍自然不言而喻。但好在大君主也是有大氣魄之人,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情。為了令十二君主重生,大君主已經別無選擇。
「大哥!怎麼樣?那小孽畜是否已經被大哥擊殺了?」看到大君主離開九霄,返回大地的時候,空間君主眼中浮現出一抹驚喜之色,對大君主說道。此時,雖然凌瑀依舊立於蒼穹之上,但是看到凌瑀如雕塑一般的呆愣狀態,空間君主還以為對方被大君主斬滅了神魂呢。而在大君主落下雲端的時候,他在大君主眼中看到了一絲讓他無法讀懂的情緒,那種情緒有傷感,有無奈,還有自責。不過他了解大君主的為人,所以並未有任何的懷疑。而他不知道的是,落下蒼穹的大君主心中矛盾至極,甚至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空間君主更沒有想到的是,此時的大君主已經和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在不久之後,自己便會葬身在這位大哥的手中。
「凌瑀已經被我煉化了神魂,我們現在只需要等待通天壁的威勢消散,想辦法將天闕之匙剝離出來就好了。」大君主對空間君主交談的時候,目光閃爍,心不在焉。良久,大君主咬了咬牙,對空間君主再次說道:「兄弟,我看你氣息不穩,應該是剛才被通天壁中的劍氣所傷了吧?你不妨坐下來,讓我替你療傷。」大君主沉思良久,最終還是不能正面將空間君主擊殺。空間君主從自己出世之時便一直陪伴,他下不去手。
聽到大君主的話,空間君主微微一愣。他追隨大君主平星海,踏征途,但是大君主卻從未叫過自己兄弟。如今聽到大君主這樣稱呼自己,讓空間君主受寵若驚。雖然他心中感覺有些奇怪,但是卻並未太過在意。
空間君主順從地點了點頭,盤膝而坐,背對大君主。而大君主,則在空間君主轉身的瞬間,眼角再一次滴落了兩行清淚。他隨之坐下,雙掌扣在空間君主的後心之上,輕聲說道:「兄弟,你追隨我多少年了?」
「回稟大哥,我自幼在一顆落魄的星辰長大,那裡的天是灰色的,土是黑色的,白天沒有朝陽,晚上沒有皓月,沒有青天白日,沒有郎朗星辰,目之所及處,皆為荒蕪。那裡的樹是乾枯的,水是渾濁的,那裡充滿了邪惡、詭詐和陰險的生靈。我很小的時候父親就對我說,如果想要出人頭地,那麼就要不擇手段,若想在這顆星辰上立足,就要狠,讓別人不敢生出一絲對你的惡念。所以,三百歲之前的我可謂是惡貫滿盈,成為了那片本就骯髒星辰上的最大毒瘤。後來,在我晉升仙人境之後,遇到了你。你告訴我,其實星海沒有我想像的那麼污濁,你帶我看了從未見過的朝陽雲海,皓月星辰。你告訴我做人的真性,讓我變得像個人。所以,從那時起我就決定,要一生一世的追隨大哥,哪怕刀山火海,泥沼寒潭,我也要陪大哥一起闖蕩。」聽到大君主如此詢問,空間君主不禁想起了久遠到有些模糊的記憶,他苦笑著搖了搖頭,對大君主如實說道。
聽到空間君主的話,大君主的臉上已經掛滿了淚痕。他和空間君主等人相識已久,能夠感受到那些兄弟們對他的依賴。卻沒想到,今天手刃自己兄弟的人會是他自己。大君主聲音有些顫抖,對空間君主說道:「兄弟,你還記得嗎?我曾經對你們說過,既然你們成為了洪荒十二君主的一員,那麼我就會用盡所有的力量去守護你們。不管未來發生什麼兇險,也不管前途幾多風雨。你要相信,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們好!」
「大哥,你今天怎麼了?為什麼我感覺你有些不對勁呢?是不是大哥在因為天闕之匙被融進通天壁而煩惱啊?你放心,如今凌瑀已死,通天壁也便歸大哥所有了。總有一天,我們兄弟齊心,會將天闕之匙從通天壁中剝離出來的......」空間君主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自己視為兄長的大君主會對自己出手,而且出手便是奔著自己的性命去的。空間君主還未說完,便感覺到自己的眼皮發沉,心臟堵得令他煩躁。好像在心口上壓了一塊大石頭似的,一股無法抵禦的疲憊席捲而來。他想要掙脫,想要詢問大君主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可是他的四肢已經失去了知覺,他無法扭頭看到大君主那張充滿愧疚和自責的臉龐,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感受到空間君主的生機已經流逝,大君主仰天嘶吼,淚水從其眼角滑落,滴入大地之中。他緩緩地將空間君主放在了地上,動作輕柔,心情沉重。說實話,他並不想擊殺空間君主,但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了選擇。蠱惑他的那名強者身份太過神秘,修為也太高了。如果不能將此人除去,大君主感覺如鯁在喉,如芒在背。而且聽到「凌瑀」的提醒,大君主也察覺到依附在他身邊的聖域和天玄門等人有些不正常。如果自己和凌瑀結盟的事情暴露的話,恐怕無論是他,還是剩下的幾名洪荒君主,都將承受那神秘強者的怒火。所以,大君主唯有狠下心來,讓自己不至於暴露心跡。只有這樣,他才有一線生機去翻盤,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大君主,我教你一套心法,這套心法可以穩住空間君主的靈識,使他靈識不滅。等到人間的事了,我便會想辦法尋找讓你這幾位兄弟重生的契機。」「凌瑀」見空間君主已死,緩緩落下身形,對大君主說道。
「現在,我們該怎麼做?」大君主臉上布滿愁雲,他仰頭看了看「凌瑀」,淡淡地說道。雖然不知道凌瑀的打算是什麼,但是大君主有一種預感,恐怕凌瑀正在圖謀一場驚天動地的大事,很可能會逆轉乾坤。
「你的事情已經做完了,就像我之前對你說的那樣,你不需要顧忌到我的身份,就按照之前你和那名神秘強者約定好的一樣,該去尋找華夏氣運就去尋找華夏氣運,該侵擾華夏就侵擾華夏。你的戲做得越足,他就越加不會懷疑。只有這樣,我才有足夠的時間去探清他的底細。而你,和你的兄弟們,也可以暫時擺脫他的監視。」聽到大君主的疑問,「凌瑀」輕輕地搖了搖頭,他目光深邃,宛若兩道深淵,對大君主知會道。
當大君主帶著空間君主的屍體離開的時候,天光已經大亮了。「凌瑀」望著大君主離去的背影,輕輕地嘆了口氣,低聲自語道:「堂堂一代洪荒主宰,卻被人玩弄於鼓掌之中,真是有些可悲啊!希望這一次的教訓可以讓他警醒,在以後的時光中能夠辨別善惡,不再受到他人蠱惑吧!」「凌瑀」說完,又看了看手中的斷劍,嘴角揚起一縷笑意:「三式劍訣,沒想到它竟然隱藏在通天壁中,有了鴻蒙的相助,大事可期了!」
黑衣凌瑀並未占據這副身軀太長時間,因為他知道,凌瑀一直對自己懷有戒心。昨晚的事情他施展秘術規避了凌瑀、天靈珠和界的探聽,估計他們現在一定急的火燎眉毛了。所以,自己是時候回到識海中了。
「你怎麼才回來?大君主呢?殺了嗎?還有空間君主,他怎麼樣了?昨天晚上為什麼當你占據這副身軀的時候我們便失去了五感和六覺,是不是你在其中做了什麼手腳?」果然,見黑衣凌瑀歸來,凌瑀質問道。
聽到凌瑀的質問,黑衣凌瑀無奈地搖了搖頭,苦笑著說道:「你我本是一體,我又怎麼會做出對你不利的事情呢?你放心,昨晚我跟大君主的交鋒已經超過了人間的禁制,所以你們才被封住了五感和神識,不用這麼緊張。大君主已經走了,我和他打成了平手。至於空間君主嘛,已經被我殺了。小子,你以後能不能不要這麼不自量力。你知道大君主乃是洪荒仙尊,為什麼還要與他為敵呢?你若想找死也不用這麼急迫吧?」
「他率領洪荒十二君主侵擾華夏,犯我河山。而且我是今世的天授傳承之人,你覺得我故意躲著他,他就會放過我嗎?」凌瑀掃了一眼黑衣的自己,不屑地說道。對於黑衣的自己,凌瑀一向沒有什麼好感。
「那就隨你吧,反正這副身軀你是主導,你想作死是你的事,只希望下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時,不要再奢求我的幫助了。」對於凌瑀的話,黑衣凌瑀氣得一翻白眼,他無奈地甩了甩手,哼哼道。黑衣凌瑀說完,扭頭朝著識海的深處走去。黑衣凌瑀雖然隱在凌瑀的識海中,可是當他離去的時候,無論凌瑀怎麼尋找,都無法尋到他任何的蛛絲馬跡,甚至一度讓凌瑀以為,這黑衣的凌瑀是他自己的魔性所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