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酸爽……」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彭繼鴻已經抽手起身了，楊謙還跟死魚一樣趴在床上，喉嚨里發出一陣陣口（申）口（今）。閱讀

  「哈哈，知足吧你！老彭輕易不出手的，要不是擔心你明天動彈不得，完成不了訓練餓肚子，可能他就讓你自己痛著了！」

  大家都看完熱鬧各自散去，牛令軍還依靠在楊謙的床邊，笑呵呵地說著。

  「感謝老彭，只是我剛才真的是痛得懷疑人生。甚至在想，我現在承受的這個痛，是不是逼明天的痛更痛？」

  楊謙不想丟人，一邊說著，一邊掙扎著在床上爬起來。

  「現在的痛，但現在不痛，明天你會一直痛，多痛幾天！」

  彭繼鴻回答了他的疑惑。

  他不是惜字如金，只是少說話，不廢話——不像牛令軍這樣。

  牛令軍就沒回去自己的床上，他對楊謙，以及楊謙塞不進柜子、只能平放在桌子上的吉他很是好奇。

  「小楊，聽說你是明星，真的嗎？」

  牛令軍很直接地問了起來。

  倒不是說懷疑楊謙什麼，他就算沒聽過楊謙的名字也不會很較真，畢竟在部隊裡，不知道的明星多了去，很正常的事。

  只是，牛令軍覺得很奇怪，那些大明星過來，不應該是帶著各種各樣的團隊，還有攝影師跟拍的嗎？

  楊謙倒好，沒跟拍，沒「隨從」，孤孤零零的一個人就來了，還咬牙堅持完對於他來說算是很艱巨的訓練項目，一點作秀的意思都沒有。

  有這樣的明星嗎？

  「呃，我不算是明星，怎麼說呢？我算是一個歌手吧……」

  楊謙不太想從舒服的躺著的狀態中爬起來，但躺著跟別人說話，又不禮貌，他只好掙扎著爬起來。

  「歌手不就是明星嗎？」

  牛令軍糊塗了。

  「其實我們之前以為是電視台要來拍什麼節目，結果發現只有你一個人過來，就納悶了！」

  蔡國田坐在他的床上，抬起頭來跟楊謙說話。

  「對，我還以為要上電視了！激動了半天。」

  邱士鵬本來在看書的，但聽到是這個話題，也把書放下，笑著走了過來。

  「沒有，沒有，不是錄什麼節目。我是自己想要過來，體驗一下軍營的生活。不過士鵬你說想上電視，我其實是在粵省電視台工作的，而且現在在紀錄片編輯部，如果你們願意的話，我可以跟我老師提議一下，拍一個關於咱們鋼槍連的紀錄片。但我也只是提議，因為也說不準上面給不給立項。」

  楊謙跟大家解釋道。

  「不，不，不，我只是說說而已，不是想上電視。」

  邱士鵬連忙擺手。

  想出風頭？被剛正不阿的排長知道了，還不得讓他去關禁閉？

  「體驗軍營，可以去普通部隊，為什麼你選擇來我們這裡？」

  彭繼鴻在旁邊，他不說話則以，一說話就是一針見血，問到了點子上。

  「這個，其實也不是我選擇的。我其實是因為寫了一首歌，受到了你們明年軍區春晚聯歡晚會的導演的認可。」

  「但我覺得我唱得還不夠好，缺少了一點正氣凜然的感覺，就想來部隊軍訓，通過軍訓磨練，讓自己變得勇敢無畏，頂天立地。」

  「也希望通過跟你們的交流，去體驗最純粹的愛國情懷。這樣的話我到時候唱歌才會更有氣勢，把這首歌裡面愛國、報國的拳拳之心唱出來！」

  「然後王文導演說給我安排，不知道為啥安排到了咱們鋼槍連來。但我想，王文導演應該是有深意的，我選擇了來體驗，那就體驗得徹底一點。再加上大家都這麼好，中午給我留菜，我覺得我必須得練好，不能讓大家失望！」

  楊謙的話讓整個宿舍都在豎著耳朵聽他解釋的戰士們都聽得一陣驚訝。

  居然是這樣的原因？

  好像我們誤會了他？

  「沒失望，你其實練得也挺好的，雖然跟我們差距大了，但你畢竟是剛來嘛，沒怎麼練過！」

  牛令軍安慰他。

  「確實表現得足夠優秀了，我們之前還以為你跟那些小鮮肉一樣，很快吃不消就跑了！」

  蔡國田大大咧咧地說了出來。

  「不管怎麼，兩個星期，在我們三排二班，大家都是兄弟！」

  佟華順名字酷似某軟體，但大家還是喜歡叫他冬子，年紀是二班最小的，都還不滿十九歲。

  「謝謝大家！都是兄弟！」

  楊謙感激地揮了揮拳頭。

  「小楊，你剛才說寫了什麼歌？能聽聽嗎？」

  邱士鵬推了推眼鏡，很是感興趣。

  「對啊，你是歌手，給大家唱一個唄！」

  牛令軍興奮地跟著起鬨。

  一群人，都拍著手喊「唱一個、唱一個」，

  彭繼鴻雖然沒有跟著喊，但臉上笑意不停。

  「沒問題！本來我也是想每天訓練後，練上一段時間的，下個月底就要給大家表演了……那現在我給大家唱一下我準備要表演的歌吧，也是預先排練了！」

  楊謙沒有忸怩，大大方方地站起來。

  他是真的想要練歌，要不然也不會帶吉他過來。

  之前王文導演說訓練量還行，晚上他有足夠的時間練歌，也同意他把吉他帶過去。

  誰知道現在一天訓練下來這麼累，楊謙都準備緩一緩，恢復一下體力，明天再擇機練歌的。

  現在大家要求了，那就唱一下吧！

  反正以後都要找時間練歌，還剩不到一百點又能解鎖新的唱功技能，楊謙想早點解鎖，看看能不能對表演有所增益。

  「這是一首粵語歌，不知道大家聽不聽得明白粵語。這裡有歌詞，你們可以拿著我手機看。它的歌名叫《萬里長城永不倒》！」

  準備唱之前，楊謙想起來，好像班裡大多都是外省來的戰友——從他們口音能聽得出來。

  不知道他們能不能聽得懂粵語，楊謙先把歌詞拿給他們看。

  「歌名不錯！《萬里長城永不倒》，有氣勢！」

  光是聽歌名，他們都讚嘆起來，一個個圍過去，湊在牛令軍身邊看歌詞。

  「昏睡百年，

  國人漸已醒……」

  楊謙沒有因為一天的訓練，累得有氣無力，反而，他經歷了今天的訓練，有了一點點明悟。

  剛開口，有一種豪邁的氣勢，隱隱約約地就從他的眼睛裡迸發了出來。

  「好！」

  邱士鵬還有幾位聽得懂粵語，或者能聽得懂大概的，聽了前兩句，就情不自禁地鼓掌叫好。

  其他人有的剛剛看完歌詞，嘀嘀咕咕：

  「這歌好像好像不錯。」

  也有沒看歌詞，也沒聽懂，就單純覺得楊謙唱的氣勢不錯，認可地跟著鼓掌。

  但前面的歌詞氣場還不足夠強大，還不足以體現這首歌自信昂然、戰意磅礴的一面。

  而隨著歌曲漸進，大家也漸漸地看了歌詞，大概能聽出楊謙在唱什麼了，感覺也更深刻了：

  「……開口叫吧，

  高聲叫吧，

  這裡是全國皆兵。」

  楊謙拳頭一握，怒目圓瞪，仿佛在怒視著侵略的敵人在吶喊。

  除了去開會的吳樹棟，二班十位在宿舍里的戰友們都情不自禁地也跟著握緊了拳頭。

  像牛令軍、蔡國田這樣情緒容易激動的，還投入了進去，義憤填膺地暴喝：

  「殺！」

  殺什麼？

  殺萬惡不赦的敵寇！

  殺欺負我們國家的外國侵略者們！

  如果說前面還只是這兩個人的情緒亢奮，那後面楊謙歌唱了祖國山河的壯麗，開始再次呼籲：

  「沖開血路，

  揮手上吧，

  要致力國家中興……」

  這會兒，包括副班長彭繼鴻在內，所有人都亢奮得漲紅了臉。

  「好！」

  「干！」

  十個人激憤的吶喊，幾乎要把鋼槍連所在的宿舍小樓給掀翻了，周圍宿舍其他班的戰友們紛紛聞聲過來，好奇地想要查看發生了什麼，讓這些人這麼激動。

  但很快，他們也被楊謙忘我投入的高歌吸引。

  就算聽不太懂歌詞，他們也情不自禁地為這首歌表現出來的對國家的熱愛、對保護國土的熱情所感染。

  「豈讓國土再遭踐踏，

  這睡獅漸已醒……」

  最後楊謙慷慨激昂地唱完，收穫了滿堂喝彩。

  他這時候也才驚訝地發現，寬敞的大宿舍里居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擠滿了人，都是皮膚黝黑、眼睛明亮的士兵們。

  「來來來，認識一下，這是我們二班的新兵，馬上就要登上咱們明年春晚的楊謙同志！」

  牛令軍典型的社交牛筆症，人越多他越亢奮，胳膊勾著楊謙，興奮地給大伙兒介紹起來。

  「沒有，沒有，不是春晚，其實是咱們軍區的一個春節聯歡晚會。」

  楊謙不好意思地糾正一下。

  大家普遍理解的那個春晚，哪裡會請他這個無名小卒啊！

  一陣熱鬧之後，戰友們都還是想聽楊謙唱歌。

  反正還沒到十點熄燈睡覺的時間，大家還是能自由活動的。

  難得有厲害的歌手在這兒，難得有如此精彩的文藝表演欣賞，他們當然不會願意錯過。

  「小楊，接著！」

  蔡國田興奮過度，直接把楊謙吉他丟了過來。

  幸好，楊謙慌慌張張地接住了，這十幾萬的吉他，差點沒砸到中間坐在地板上的戰友的腦袋上……

  「謙哥，能不能唱一首普通話的歌？我粵語的聽不太懂。」

  佟華順撓了撓頭。

  幾十個人哄然大笑，但這也確實是大家的想法。

  大多數人還是聽不懂粵語的，雖然剛才的歌足夠愛國，足夠讓人亢奮，但聽著還是覺得不夠過癮。

  「好，我唱一首普通話的歌吧！」

  楊謙先答應了下來。

  他普通話的歌還是很多的，但並不是什麼歌都合適在部隊裡唱。

  尤其是一些講愛情的歌，就算允許唱，他對著一群大老爺們唱《想把我唱給你聽》也很彆扭啊！

  等等，好像有一首關于思鄉情懷、思念父母的「新歌」，他拿到手有一段時間了，很喜歡，但並沒有什麼機會唱。

  這會兒唱給戰友們聽，應該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