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由於她之前標記了不少旅行景點,光腦自動推薦了附近的人氣景點,黑色俱樂部。閱讀
青蕪點開虛擬地圖,按照指引穿過幾條馬路和巷子,慢慢走到一處地下廢棄工廠入口,
沒有人阻攔她,只是進出的大多都是身形高大的男人,
偶爾有女伴陪同,也都是身材火辣風情的美女。
她如遺世獨立的小白花一般站在那裡,有些突兀,
然而燈光昏暗的地下入口像是張著大嘴的怪獸,透著危險和神秘,卻充分勾動她的好奇心,
青蕪攥緊手指,心下一橫,便扎了進去,
出乎意料,穿過通道,裡面異常寬敞明亮,販賣零食和飲料的商人帶著虛擬貨櫃穿梭其中,
嘈雜的聲音反而讓她安下心做一名稱職的遊客,
四周看台上擠滿了人,不知在圍觀什麼,或笑或罵,或喊著加油,情緒波動很大。
青蕪買了一些看起來誘人的水果,嘗過一口,酸酸甜甜味道很好,
她像是闖入新世界的小孩,好奇地在各種貨櫃之間流連忘返,
她捧著一堆零食,擠不進看台,左右轉悠了一圈,發現俱樂部一共有四層,於是大著膽子坐電梯下行,
二層的人少了一些,但吼叫聲更激烈,她小小的身子依舊討不了便宜,於是再下一層,
三層有些不同,門口增加了售票員,需要付費觀看,並且保證一票一座,
青蕪看過票價,一萬聯邦幣起,相當於一周的食材費,秉承著旅行恆古不變的定律:來都來了,
她咬咬牙,買了最佳視野的位置,五萬聯邦幣。
恨恨地想著,反正是君臨的錢,花了也不心痛,就當他摔破自己膝蓋的醫藥費。
看台中央,似乎在進行某種表演,她捧著零時袋,乖乖地坐著認真觀看,
看起來是兩個機器人在打架,慢慢從周圍人的吶喊聲中她了解到了這是機甲,裡面是真人操作,
在星際還有種職業叫做機甲師,負責設計和改裝機甲,聽說是很賺錢的工作。
而三大強國之一的卡納斯帝國,就是以機甲戰士聞名星際,
他們選拔戰士和聯邦不同,更強調精神感知力,精神感知力越高能匹配的機甲等級和融合度越高,戰鬥力越強。
另一個星國伊卡帝國,則號稱和平聖地,資源豐富,簡單說就是最有錢的星國,
因為有錢所以能支撐軍事武器開發,軍人本身素質相對低於其它兩個星國,但憑藉強大的軍事武器也能獨霸一方。
機甲戰鬥很精彩,看得觀眾席熱血沸騰,青蕪也跟著鼓掌吶喊,當紅色機甲打贏黑色機甲時她以為這場比賽就完美收場了,
但主持人宣布獲勝方的那一刻,失敗的黑色機甲瞬間被紅色機甲削掉了腦袋,
脖子以下的身體被無情拽出撕裂,五臟六腑從破爛的身體中滑落,零零碎碎散落一地,
勝利者提著對手的頭顱炫耀般對著觀眾台發出低吼,不斷噴射出的大片血跡,灑滿黑色擂台,
半空的顯示屏幕還給了特寫,青蕪甚至能清晰的看清楚地上那人脖頸上整齊的斷口和不甘且猙獰的五官,
空氣中的血腥味沒有讓周圍的觀眾有絲毫的恐懼或不適,反而一個個更加熱血沸騰,
狂熱的吶喊助威將這場比賽推向了最後高潮。
主持人遊刃有餘地踩著簡易飛行器在場地四周環繞播報介下一場比賽的選手戰績,
清潔機器人瞬間將場地清理乾淨,封閉的空間中空氣中的血腥味久久無法飄散。
青蕪已經聽不清周圍的人在說什麼,她的世界一片寂靜,心臟猛烈跳動,視線模糊,
滿腦子都是剛才真實恐怖的一幕,她不禁想,黑色的擂台本身就是黑色還是被經年不息的血跡浸染?
她臉色蒼白,腿肚子發軟,胃部抽搐,翻江倒海的噁心感洶湧不停,
她不敢相信自己也曾是吶喊助威的一員,她是幫凶,鋪天蓋地的罪惡感席捲而來,
她死死捂住嘴,眼中含著淚,另一隻手扣住椅子,不敢讓自己看起來太過異樣,
雙腿掙扎了很久,終於拼盡全力站起來一步步往門口走去,逃也似的想要離開這個滿是怪物的人間煉獄,
「你好,我想出去。」
不知何時,大門已鎖,售票員開始打起了盹,
她努力讓自己聲音聽起來平靜,再次說道,「你好,這位先生,我想出去。」
售票員不耐煩地抬了抬眼,指著對面的牆壁,上面的屏幕上赫然寫著比賽規矩:
『從比賽開始到結束,一律不得出入』。
她身子虛晃一下,餘光掃到門外強壯的看守,淡定道謝,轉身離開,
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再回到位置上。
青蕪幾乎是貼著牆壁在走,儘可能的想遠離看台中央,
聯邦法律森嚴,但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不妨礙罪惡滋生,
因為本就絕美的容顏氣質和罕見的古人類五官,她早已成為別人眼中漂亮的小肥羊,
「這位美麗的女士,可否和我們共進晚餐?」
堵在她面前的三個人明顯不懷好意,
她勾勾唇角,明眸一笑,百媚千嬌,
對著鏡子練習過千百遍的笑容有些作用,
趁著對方發愣,她拔腿就跑,
「靠!小sao貨,敢耍我,今天非得讓你好好陪陪哥哥們!」
俱樂部是個橢圓形,青蕪拼了全力跑了大半圈也不見可以躲藏的地方,
絕望時看見半開的休息室,一頭扎入,
砰!
她關上門,耳朵貼著門聆聽外面的動靜,房間的主人似乎讓人忌憚,
外面的人低聲咒罵,停了腳步,徘徊著不敢進來,
呼—
少女微微鬆一口氣,開始打量周圍的環境,並不算大的休息室,有一間單人床和浴室,小小的鏡子前放著簡易醫療箱,地上垃圾桶內是一圈圈帶血的繃帶,
白色的圓形機器人睜著大眼睛在牆壁上3D投影播放擂台戰況,
青蕪皺眉,三兩步衝過去切斷了電源,
終於,徹底安靜,
她靠著牆壁蹲下,忐忑不安地抱緊雙膝等待這場瘋狂的盛宴走向尾聲,
「需要幫忙嗎?女士。」一道清朗的男聲闖入她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