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真不去見見?」想到蘇氏被帶走之前,放下的那些狠話,蘇晚右眼皮跳了跳。
一直作妖的蘇老太,這回不會是真的病重了吧?
雖說她不待見她,但好歹也是她爹的親娘,她不能阻止他去見她最後一面。
蘇侯爺搖搖頭,眼底浮現出一絲痛苦之色,「你祖母,不會願意見我的。」
他娘的脾氣,他是最清楚的。
除了無奈之外,蘇晚竟然還聽出了些許懊惱。
她試探問「爹,您是不是之前已經去過了?」
給閨女揭穿,蘇侯爺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尖,「之前辦事路過,就順道去看了一眼。」
沒見到人不說,還隔著院子聽了一頓好罵。
蘇老太那張嘴有多厲害,蘇晚是知道的,這會兒看蘇侯爺的表現,已經什麼都猜到了。
就是不知道,蘇老太現在後不後悔。
明明可以和大家好好相處,在家裡安安穩穩的做她的老太君,吃喝不愁,還有兒子孫子伺候著。
如今倒好,被困在城郊的莊子上,消息閉塞,就連自己女兒被廢的消息都認為是假的。
聽說蘇氏剛從宮裡放出來時,她還一口咬定她是騙子,不是她的貴妃女兒。
不過她後悔也沒辦法,這個世上,從來就沒有後悔藥這東西。
覺得自己好似被蘇晚的眼神看穿,蘇侯爺拍拍袖子起身,「差不多該吃飯了,我去看看你娘。」
蘇晚也不揭穿,目送他離開,火速往自己的院子跑。
蕭遠還沒走,這會兒正坐在鞦韆上,被小婉兒和蘇靜姝一左一右的圍著。
兩個小丫頭一個一個姑父,
叫的特別開心。
丁一丁二在後頭推鞦韆,看著自家主子一言難盡的表情,牙花子都笑出來了。
沒想到,主子除了怕主母之外,竟還會被這兩個小傢伙吃的死死的。
有剛才的經驗,蕭遠已經不想著糾正小婉兒的稱呼了。
反正叔叔和姑父是同一輩分,她樂意,就這麼喊也不當緊。
「姑姑!」遠遠看到蘇晚的身影,兩小隻同時開口,高興極了。
這幾天蘇晚早出晚歸的,她們想見她一面,還挺不容易。
衛家那邊的事情不處理好,蘇晚也不敢讓她們過去,這幾日只能麻煩迎春和柳思秋兩人照顧她們。
但兩個丫頭再會講故事,在小婉兒和蘇靜姝的眼中,也不如蘇晚好。
要不是蕭遠眼疾手快一手抓住一個,她們倆這會兒就直接跳下鞦韆,奔著蘇晚去了。
「當心些。」蘇晚瞥見他的動作,不由的板了臉。
姐妹倆聰明的很,只一眼,便看出她不高興,頓時老老實實的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直到鞦韆慢了下來,這才任由丁一一前一後的抱下來,快速朝著蘇晚跑去。
蘇靜姝練武的時間比小婉兒晚,根基沒她穩,腳程更沒她快。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小婉兒一把撲進了蘇晚的懷中。
她也不生氣,慢雖慢了點,卻也成功抱到了姑姑。
反倒是蕭遠,一個人被剩在鞦韆上,頗有一種孤
零零的可憐感。
姐妹倆好久沒見到蘇晚,拉著她嘰嘰喳喳的問個不停,稚嫩的話語不乏關心。
蘇晚拿她們沒辦法,只能耐著性子一一回答。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忙著應付兩小隻時,蕭遠則是忙著看她。
得到心滿意足的答案,小婉兒看了眼坐在一旁眉眼含笑,目光所及之處只有蘇晚的蕭遠,拉了拉蘇靜姝的手。
兩人對視一眼,手牽著手高高興興的走了。
蘇晚長舒了一口氣,「應付這倆,比打一架都累。」
幸好小景兒提前被皇上支走,要不然,今天怎麼著也得跟她回來湊個熱鬧。
一想到那堪比火葬場的場面,蘇晚就驚出一身冷汗。
太可怕了!
將她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蕭遠皺著眉頭猶豫了一下,才開口道「晚晚若是不喜歡孩子,咱們將來不生便是。」
「你確定?」蘇晚頓時來了興致,一雙亮晶晶的小鹿眼,一眨不眨的看著蕭遠。
該說不說,她確實對生孩子沒什麼興趣。
雖然身邊的小傢伙,都很可愛,看的她偶爾會母愛泛濫。
但是從醫學角度來說,生孩子對於女性而言,是一件很傷身體並有著不小風險的事情。
尤其是蘇晚之前給不少孕婦做過剖腹產的手術,想到手術刀口,還有之後的恢復時長以及術後可能產生的各種併發症,她很難有興趣。
可小嫩草將來是要做皇上的欸,他們倆不生個孩子,這像話嗎?
就算阿婆跟皇上沒意見,那
些文武百官,怕是也恨不得撕了她。
蘇晚是不在乎別人怎麼說,但這並不代表,她想被人寫入史冊是以「多年無所出」為由。
她不想生,跟她不能生,還是有著本質上的區別的。
對上蘇晚猶豫的雙眸,蕭遠揚起一抹笑,「無妨,到時候告訴眾臣說是我不能生,就可以了。」
乍一聽這話,蘇晚還以為自己是出現了幻聽。
畢竟,哪怕在現代,關於男人有沒有生育能力這一點,與說他們行不行的威力其實一樣大。
她見過太多的案例,明明是男人自己不行,指標有問題,卻不肯配合治療,反而讓自己的老婆積極配合吃藥手術。
更別說,是從小生活在封建時代的小嫩草了,他怕是更不能接受。
忽然,蘇晚的手被人一把拉住。
她緩緩抬頭,正對上一雙寫滿了認真的黑眸,「我今晚,便召沈立前來診脈。」
他身為太子,在宮中的一言一行,平日的飲食起居皆要被記錄在案。
包括但不限於太醫的例行請平安脈,私下召見,等等。
也就是說,沈立回到太醫院所寫的脈案,會有專門負責記錄的人謄抄,然後存由史官決定是否記錄。
動腳指頭想,這麼重要的事情,也肯定會被記載。
蘇晚一把拉住鬆開手就要走的蕭遠,羞的滿臉通紅,「你站住!」
她直到剛剛那一刻,才明白,他所說的並非玩笑。
瞪了蕭遠一眼,蘇晚壓低聲音道「太子殿下就那麼巴不得眾臣知道,你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