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趕到桂樹巷時,衛可沁已經穿好了一身孝服坐在院子裡擦拭匕首。🎈🐠 ❻9𝔰hᵘЖ.ᶜ𝑜m ☯🍫
隔著老遠,都能感覺到從她身上散發出的殺意。
聽到腳步聲,她轉頭看來,平靜的眼底有了波動,「晚晚,我們走吧。」
「不急。」蘇晚徑直走到對面坐下,也不管衛可沁此刻臉色如何。
她自顧自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兩口,才像是發現衛可沁還站著一樣,道「衛姐姐怎麼不坐?」
衛可沁握著匕首的手緊了緊,到底是坐了下來。
見她還能控制情緒,蘇晚這才放下心來,同她說起她和蕭遠的猜測。
聽完她的話,衛可沁緊攥雙拳,猩紅的眼底滿是恨意,「究竟是誰,竟如此害我祖母!」
蘇晚遲疑了一下,說出了她的猜測,「這手筆,不像是尋常世家。」
她說著,將昨日從蕭遠那裡拿來的箭頭遞給了衛可沁。
身為將門之女,她自小便在校場之上長大,對於兵器的構造更是一清二楚。
只需一眼,她便認出箭頭的精鐵所鍛造。
衛可沁看向蘇晚的眼底滿是震驚,「此等精鐵,我大慶不過只有些許,這些人究竟是何來歷?」
「太子已經在查,我也想知道,幕後究竟是什麼人,竟然有如此大的本事攪動風雲。」蘇晚鐵青著臉道。
別讓她逮到這個人,必然摘下他的腦袋當球踢!
牽扯到精鐵,衛可沁此刻想的已經不光是為衛老夫人報仇,更多的,是此事的影響。
她看向蘇晚的眼中冷意更盛,「晚晚,祖母這是被人當了筏子。」
背後的人看似針對
衛將軍府,可串聯上這些事情,怎麼看,都不是像是與將軍府一家的恩怨。
雖然不想往這方面想,但蘇晚也確實是這個意思。
她倒了杯水遞給衛可沁,開口道「此事太子的人在查,我爹也派了人手出去,他們既然存在過,必然會留下痕跡。」
「晚晚,那我能做什麼?」衛可沁迫不及待地問。
蘇晚想了想,道「回去守靈吧,衛伯父和衛伯母需要你。」
衛可沁想也沒想,直接道「我要去找出那些人!」
不光是為了祖母報仇,更是為了大慶的安定。
說著,她就要起身。
蘇晚一把拉住她,冷著臉問「衛姐姐打算去哪兒找人?是將京城翻個底朝天,還是封鎖城門,好將那些人關起來瓮中捉鱉?」
她說的這兩個,確實是最常規的辦法。♤🎃 6➈𝕊𝕙Ǘ𝓍.𝒸ㄖ𝐦 ♥😳
可哪怕是氣昏了頭的衛可沁,也知道這兩個辦法不能用。
京城並非其他等閒之地,每日光是往來的客商都有若干,更別提如今京中還有幾國的使臣未走。
一旦有什麼動靜,那些使臣勢必會察覺,會不會生出什麼渾水摸魚的心誰都說不好。
說不定,他們還能倒打一耙說他們封鎖城門,是為了將幾國使臣都強留下來作為人質。
上升到幾國邦交的問題上,可就不是小事了。
衛可沁明白這些,不甘心地坐了下來,「晚晚,那我們
如今該怎麼辦?」
蘇晚面色不變,「回去守靈,我陪著衛姐姐一起。」
知道她在氣頭上未必想的明白,蘇晚壓低了聲音道「敵不動,我不動。」
無論動手的人,是哪一國的人,目的多半是為了攪動京城的局勢。
衛將軍滿門英豪,為了大慶流血流淚,家中唯一的老人卻在自己的國家自家府上慘遭賊人殺害。
這證明了什麼?
大慶的防守空虛,皇上的不作為,將軍府眾人的無能。
百姓不想知道對方派出的是如何的高手,用了怎樣的計謀,他們只在意自己想看到的結果。
一旦衛將軍前往朝堂之上,為自己的母親喊冤,這些就都會被推到明面上。
可衛將軍不會。
這一點,蘇晚昨天看到衛將軍的那一眼,便看出來了。
對方這步棋,走錯了。
——
如蘇晚所料想的那般,將軍府沒有攔住她和衛可沁,而是將她一路請到了靈堂。
衛可沁「砰」地一聲重重跪下,瞬間淚流滿面。
蘇晚想扶她,旁邊卻傳來管家的聲音,「縣主,請隨老奴來。」
是衛將軍要見她。
比起昨日,衛將軍整個人看著又蒼老了幾分。
他看向蘇晚,沉聲道「縣主放心,老夫還不至於老糊塗。你的來意,我明白。」
蘇晚心情複雜,「伯父,還請節哀。」
衛將軍沒說話,而是拿起桌上的一個木盒
遞給蘇晚。
他說「裡面裝著的,是將軍府這些年掙下來的一條命,若是沁兒將來犯了什麼禍及性命之事,還望縣主請皇上看在我衛家忠心耿耿的份上,饒她一命。」
蘇晚不肯接,拒絕道「這些話,衛伯父自己到皇上面前說。」
知道她嘴硬心軟,衛將軍將盒子放在了桌上,嘆了一口氣道「老夫晚年得女,嬌慣的厲害,把她給寵壞了。
相看夫君這麼大的事情,竟然都敢不同我們說一聲。」
雖是埋怨,可他說著說著卻笑了。
他說「老夫當年娶夫人時,也是自己一手操辦的,這丫頭的臭脾氣,像我。」
總覺得他像是在交代後事,蘇晚打斷他,「伯父既然知道衛姐姐嬌慣的厲害,便好好教教她,也免得將來真的闖下禍事。」
她想著衛將軍那麼疼愛衛可沁,必然捨不得她受委屈。
可沒想到聽完她的話,衛將軍卻擺了擺手,道「老了,兒孫自有兒孫福,管不了嘍。」
他說著,衝著蘇晚笑了笑,「你這丫頭是個有福的,又聰明,比我家沁兒強。
她一時糊塗犯了錯,你別放在心上。
若是得空,往後還望多幫襯她點。」
蘇晚繃著臉,果斷拒絕,「我沒那麼爛好心,伯父自己生的女兒,自己管。」
說完,她轉身就走,腳步飛快。
出了書房,蘇晚直奔靈堂。
她有一種不好的感覺,要出大事。
現在能攔住衛將軍的人,只有讓他牽腸掛肚的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