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浩清立即道「蘇大夫放心,我今日在此立誓,若是將來沒了醫德昧著良心行事,便叫我不得好死!」
其他三人猶豫了一下,也異口同聲的喊出自己的姓名,發下誓言。
他們以為,自己這麼說,已經足夠表明自己的誠心。
沒想到蘇晚卻搖搖頭,眼含冷意道「用不著老天動手,我自己會清理門戶。」
雖然是炎炎夏日,可她這話出口,幾人卻覺得一陣涼意直衝天靈蓋。
他們確定,蘇晚並非說笑。
而她,也確實做得到。
走出手術室,感受著外頭的熱量,蘇晚只覺得頭更暈了。 .🅆.
這種熟悉的感覺……
完蛋,她居然低血糖了!
蘇晚趕緊伸手扶住旁邊的門,不讓自己一頭栽過去。
這破身體果然是小時候虧的太厲害,她都調理兩年了,外表看著雖然沒什麼,但內在還是虛的。
「咕嚕!」肚子也適時發出抗議。
後知後覺的感受到飢餓感,蘇晚這才意識到,她從昨晚到現在都沒吃東西。
正想著要不要喊華浩清過來,眼前突然覆下一片陰影。🎉✌ 69𝐒ʰⓤⓍ.ⓒόM 👣♔
聞著熟悉的冷香,蘇晚不用抬頭,也知道來人是誰。
她輕哼一聲,直接一腦袋栽進了蕭遠懷中。
「晚晚,你怎麼了?」蕭遠被她蒼白的臉色嚇到,將人一個打橫抱起,就要朝外走。
蘇晚,「阿遠,我餓。」
蕭遠腳步頓了頓,還以為是自己聽岔了。
直到懷中的人兒睜開眼,滿眼委屈的看著他,他才恍然大悟。
正值午時,街上上乾乾淨淨的並無路人,蕭遠一路抱著蘇晚快步出了裕和堂,坐上馬車。
他拉住蘇晚的手,仔仔細細檢查她是否受傷,還不忘吩咐外頭喬裝成馬夫的侍衛去杏花樓。
見蘇晚一個勁兒的往回抽手,蕭遠還以為她是受了傷故意遮掩,臉都沉了。
他壓低了聲音,「晚晚,別動。」
蘇晚頓了頓,繼續抽手。
蕭遠見狀,更堅定了她想要瞞著他的想法,面色嚴肅道「晚晚,自我們和離後,我可有何事隱瞞過你?」
聞言,蘇晚搖了搖頭。
無論是之前被安排接待使臣,還是夜鳶心懷不軌,亦或者是最近監辦科舉一事。
每一件事,小嫩草都同她交代過,而且是事無巨細。
但現在她不想知道這些,只想乾飯。
看著明明近在咫尺,自己卻夠不著的糕點,蘇晚深吸一口氣,鼓足了力氣道「阿遠,我餓。」
她早就餓的手軟腳軟了,手術的時候完全是憑著身為醫者的本能,撐著她完成了手術。
就算這會兒用了十足的力氣,話說出來,卻也軟綿綿的像是撒嬌。
蕭遠一愣,這才注意到,她小手對著的方向,正是放著糕點的小桌。
空氣仿佛停滯了那麼一瞬。
隨後,
蕭遠趕緊鬆開手,端起糕點遞到蘇晚手邊。
給了他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蘇晚捏了塊糕點,咬了一口,含糊不清道「陳青雲撂了。」
蕭遠「嗯」了一聲,倒了一杯水遞給蘇晚,體貼道「喝點水,當心噎到。」
蘇晚一聽,就知道他根本沒放在心上。
她餓的厲害,一口氣吃了兩塊糕點,這才心滿意的癱坐在軟墊上,同蕭遠說起陳青雲的事情。
林晟那日沒看錯,在陳青雲門前的老年夫婦,確實是他的生身父母。
當時他爹娘上山挖藥材,不慎被山上的土匪抓去,要家中送一百兩白銀才肯放人。
陳青雲家中是做小生意不假,可一百兩,他拿不出,也不願意拿。
自從縣裡的官員,一次偶然看到他的文章,誇了句此子將來必有大能開始,他的心就飄了。
他不甘於生在普通農戶人家,一心忙著做白日夢,想著有朝一日自己有權有勢的親生爹娘來尋他。
終於,讓他等到這個機會。
城中人都在傳綁匪拿不到贖金撕票時,京中那位大人正好經過,本著一片愛才之心將痛失雙親的陳青雲接到了京中。
生活驟然換了環境,巨大的落差感,讓陳青雲逐漸忘了自己的出身,更加堅信自己就是身份高貴之人。
對於學業上,也遠不如從前認真。
再有天賦之人,也禁不住無止境的消耗,哪怕那位大人及時罵醒了他,他也不過是得了個榜眼的身份。
那位大人對他心生失望,來往就不如之前密切,今年夫人做壽,更是不曾給他下發請帖。
陳青雲急了,一時間忘了與人的約定,讓衛可沁去找蘇晚討要了太后生辰那日蛋糕的做法。
正是他這麼一鬧,對方擔心蘇晚起疑心,才逼著他加快速度,無論如何也要在眾人察覺之前,毀了衛可沁的名聲。
所謂天道自有輪迴,他自從昧著良心不去贖回父母是時,就註定給自己埋下了隱患。
劫匪拿不到銀子,打斷了老兩口的腿扔他們自生自滅,沒想到兩人竟然被路過的大夫救走,養了一年後踏上尋子之路。
直到前些日子,才找到京城來。
「一個膽小怕事的懦夫,斷然不敢行殺人之舉。」蕭遠在宮中已然得知將軍府的慘案,又聽蘇晚這麼說,心中有了答案。
聞言,蘇晚給了他一個讚賞的眼神,「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就是聰明。」
蕭遠輕咳一聲,白淨的麵皮飛上一抹紅霞。
知道他經不住逗,蘇晚正了正神色道「今早行刺衛老夫人的人,應該並非陳青雲背後之人。」
前者,目的主要在於中傷將軍府與侯府的顏面,無意傷及性命。
而後者,目標明確,更像是復仇。
可究竟什麼仇怨,不對將軍府的青壯年下手,反而要針對一個本就纏綿病榻,未必有幾天好活的老人?
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蕭遠立即明白了蘇晚的意思,解釋道「我已經讓丁一去查衛老夫人生前曾與誰結怨,父皇和祖母也都各派了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