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台旁,剛炒完最後一個菜的蘇晚長舒了一口氣,接過衛可沁遞來的帕子擦拭著額上的汗珠。
衛可沁替她抱不平,「也不知道那個負心漢究竟是給你下了什麼蠱,為了他這麼任勞任怨。
若是我,今日非讓他得罪幾國使臣,丟了這太子之位才好!」
「你想大慶重新陷入戰亂之苦?」蘇晚斜眼看她。
「那倒也不是。」衛可沁雖自認不算什麼善人,但也不至於冷血到那個地步。
她就是單純的,看蕭遠不爽。
蘇晚也知道她的意思,想替小嫩草辯白兩句,就見站在對面的衛可沁臉色猛地一沉。
隨即,她開始擼袖子,「他居然還有臉來,姑奶奶今天非要讓他知道知道,欺負我姊妹的下場!」
看她的架勢蘇晚已然猜到了什麼,顧不上轉頭,趕緊一把拉住她。
「你居然還護著他?」衛可沁驀地瞪大了雙眼,好似受了多大委屈一樣。
事實上,她也確實覺得委屈。
好心好意替自家姐妹出氣,結果拳頭還沒砸出去呢,先被姐妹給攔住了。
那太子也就長得好看點,有那麼一點點治國偉略,但也不至於把她迷得五迷三道吧?
蘇晚眼看衛可沁的眼神要不對勁,趕緊解釋道「我此前答應了給他一個機會,衛姐姐千萬別衝動。••¤(`×[¤ ❻➈𝔰Ĥ𝕦x.ςØ𝕄 ¤]×´)¤••」
「他都要娶太子妃了,你還要給他一個機會?」衛可沁氣紅了臉,問她「晚晚,別告訴我你喜歡他喜歡到寧願去給他做妾!」
對於世家嫡女而言,最大的羞辱,便是嫁與他人為妾。
若不是皇權左右,便是入宮為妃,又有幾人是真的心甘情願?
「晚晚絕不會為妾。」不等蘇晚開口,蕭遠替她做出了回答。
衛可沁冷冷瞥了他一眼,根本不信。
她二叔三叔迎娶嬸嬸的時候,也承諾了此生只一人,永不納妾。
是沒納妾,可外室一個養得勝過一個,私生兒女不知道幾許。
衛可沁越想越氣,拉著蘇晚的手道「晚晚,你莫要被他的花言巧語給騙了。
承諾若是有用的話,違背誓言被天雷劈死的人,怕是整個朱雀街都排不下!」
蘇晚……
她該說點什麼?
她還沒說話,衛可沁小聲嘟囔道「他不可信,可也不是世間男子都是如此。」
以為她說的是蘇澤,蘇晚壓低聲音道「衛姐姐,五哥也是曾誇過他的。」
「你五哥那人,嘴裡有哪句話是靠譜的?」衛可沁聽得眼睛一瞪。
她也不管蕭遠聽到怎麼想,苦口婆心道「聽姐姐的,離這個人遠點,免得將來傷心。」
叮囑完蘇晚,她又瞪了一眼蕭遠,「我有點事出去一下,你同晚晚把話說清楚。
往後若是再讓我看到你糾纏他,即便是打上東宮,也定要你給個交代!」
「衛姐姐……
」蘇晚在旁邊聽著,心中一陣感動。
雖然平日裡插科打諢時,偶爾會喊一聲嫂嫂,可說到底,她們並沒有那層關係。
她完全沒有必要,冒著得罪當朝太子的風險,去幫她。
見蘇晚眼眶微紅,衛可沁只以為她是緊張,溫聲道「別怕,姐姐就在外面守著,他若是欺負你,你只管喊一聲。」
話落,她伸手摸了摸蘇晚的發頂,轉身朝外走。
與蕭遠擦肩而過時,還不忘警告的瞪了他一眼,威脅意味十足。
蕭遠這會兒是有苦說不出,再看蘇晚,一張鵝蛋臉上分明帶著幸災樂禍的笑。
那表情仿佛在說,「罵得好,罵真的痛快,我想鼓鼓掌!」
事實上,蘇晚也確實覺得衛可沁罵的爽。
覺得憋屈?那還不是他活該!
當初要死要活非要跟她鬧和離,現在想著後悔,早幹嘛去了?
要不是看在他當時本意是為了她好的份上,別說給他機會,見面不直接給他一巴掌都算是她仁慈。
蕭遠無奈一笑,回頭看了一眼,火速關上門,轉身朝著蘇晚大步走來。
那腳下生風的氣勢,看得人不免心驚。
「阿遠,你……」蘇晚話都沒來得及說,就被蕭遠一把擁入懷中。
嗯,除了她愛聞的冷香外,沒什麼別的味道。
但他倆現在這關係,不適合摟摟抱抱吧?
察覺到蘇晚想推開他,蕭遠覺得委屈,悶聲道「晚晚果真不喜歡我了。」
「別那麼多戲,當心人設。」蘇晚嘴角抽了抽,到底沒再推她。
蕭遠不吭聲,在她脖頸處蹭了蹭,猶嫌不夠,還想再進一步時被蘇晚伸手推開。
對上他滿含幽怨的黑眸,幽幽道「你我現在男未婚女未嫁的,你是想壞我名聲?」
聞言,蕭遠猶豫了一下,果斷鬆開她,又後退了幾步保持距離。
看他那麼聽話,蘇晚心頭一軟,問「阿遠,你突然過來找我是有事?」
「沒什麼事。」四目相對,蕭遠白淨的麵皮上浮現出一抹可疑的紅。
就在蘇晚打算趕人時,聽到他說「我只是,想你了。」
千言萬語,都抵不過一句想你的殺傷力。
咽下讓他顧全大局的話,蘇晚衝著他燦爛一笑,亮晶晶的小鹿眼裡滿是溫情,「巧了不是,我也想你了。」
日思夜想的那種。
最後一句說出來太丟臉,蘇晚只在心中默念。
可她的心意,蕭遠感受到了。
他垂在身側的手輕握,一雙深邃的黑眸間寫滿了愛慕。
氣氛仿佛一瞬間變得曖昧,粘稠,兩人的眼中只有彼此,再不剩其它。
就在蕭遠即將按捺不住心中的衝動,想要衝上前,將心愛之人再度擁入懷中時,蘇晚開口了。
她說「說完了嗎?你可以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