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情況怎麼樣?這些人還有救嗎?」
看著蘇晚把聽診器收起來了,蘇熠陽才上前問道。
這些俘虜雖然是叛軍,但他們並非全都是真心實意想要反抗朝廷的,甚至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被迫的。
蘇晚微蹙著眉頭,「大哥,我對蠱蟲的研究有限。只有去梧州的時候,師父教過我一點皮毛。
我沒有什麼把握一定能救他們,但我會盡力一試。
如果不行,也請大哥做好最壞的打算,以保萬無一失。」
蘇熠陽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傳令下去,全軍戒嚴,俘虜若再有異動,全部斬首示眾!」蘇熠陽一聲令下。
「五哥,幫我保護好晚晚。」顧遠面色沉靜的對蘇澤說道。
蘇澤傲嬌的一抬下巴說道「我自己的妹妹,我當然會保護好,還用你……」
蘇澤話說到一半,突然意識到不對勁,「你為什麼要拜託我保護晚晚,你要去做什麼?」
顧遠沒有回答,他徑直朝俘虜營外面走去。
蘇澤看了一眼忙碌的蘇晚,追了出去,「顧遠,你倒是先說說你要去幹嘛啊?
要不你萬一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沒法兒跟晚晚交代。」
雖然平日裡他看見顧遠接近他妹妹,心裡就不爽。★😝 6❾Ⓢ𝔥𝔲x.ᶜoᵐ 🍬🐙
但他也知道,在蘇晚心裡,顧遠這個相公的分量有多重。
顧遠頓住腳步,目光堅定的看著蘇澤,「我去審蕭雍,不能讓那麼多百姓因他無辜喪命!」
蘇澤微微愣了一下,隨即震驚道「你瘋啦!那可是皇子,他便是犯了滔天大罪,沒有皇上的旨意擅自審了他,那也是罪同謀反!」
蘇澤說著,掰住了顧遠的肩膀,「我告訴你,你不許去,你自己要作死我不管,但是你不能連累晚晚。
你們是夫妻,皇上要真要處置你,肯定也不會饒了晚晚。」
顧遠撕下一片衣襟,用匕首劃破了指腹,在布片上一筆一划的寫下了休書兩個字。
蘇澤震驚得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顧遠迅速把休書寫完,塞進了蘇澤手中,「一定、一定照顧好晚晚。」
顧遠決絕的走向了關押蕭雍的營帳。
蘇植出來找到蘇澤的時候,顧遠的背影正好消失。
蘇澤回過神來,氣得跳腳,「三哥,你看你看,顧遠那個狗東西,他算什麼玩意兒,他居然為了去審問蕭雍,休了晚晚!
他休了晚晚?他怎麼敢的?」
想了想,又嫌棄道「呸,真以為讀了兩本酸書就成了聖賢了,還休了妻子去審皇子。💘☜ 6➈รђᑌ𝔁.ᑕⓞ𝐦 🐨🐤
我倒要看看他捨身成仁後,會是個什麼下場。」
蘇植溫潤的眼眸中倒是多了幾分讚賞,「小五,其實顧遠一定要去審蕭雍,倒也不全是為了那些百姓,我想他更多的可能是不想晚晚涉險?」
蘇澤??
蘇植「晚晚的性格,你不是不知道。她雖然讓大哥做好最壞的打算,但你覺得就算真的到了那個時候,她就會放棄嗎?」
蘇澤瞬間如同醍醐灌頂。
蘇晚根本不會放棄,就像剛才那些俘虜明明都已經發狂了,蘇晚還是沖在最前面
。
唯一保護蘇晚的辦法,其實是找到辦法解決了那些俘虜體內的蠱。
「那我也去幫顧遠一起審!」蘇澤說著,就要往關押蕭雍的營帳沖。
蘇植連忙一把拉住了他,嫌棄的道「小五,你這腦子能不能動一動。你都知道擅自審問皇子罪同謀反。
顧遠去審,他都要先留下休書跟晚晚撇清關係,你要是去了,你怎麼跟晚晚撇清關係?怎麼跟娘親,跟侯府撇清關係?」
蘇澤一下子就泄了氣。
蘇植嘆息了一身,看了一眼關押蕭雍的營帳,說道「走吧,顧遠既然讓我們保護好晚晚,那我們就好好保護好晚晚。
希望他能早點審問出一個結果來。」
——
蕭雍雖然被關押在營帳內,但除了有一個鐵籠子限制他的自由以外,其他的都跟平常無異。
他依舊是玉帶束髮,身上的紫色錦袍一絲不苟。
顧遠走進去的時候,他甚至還悠閒的坐著在喝茶。
聽到聲音,他抬眸看向顧遠,嘲諷的笑了一下,「怎麼?大慶朝中就這麼無人可用了?
蘇家兄弟掛主帥好歹還算是年少成名的少年將軍,派來的文臣居然是一個小白臉的毛頭小子,真是笑話。」
顧遠根本不理會蕭雍的嘲諷,直接問道「那些百姓體內的蠱蟲,怎麼解?
你是要自己說?還是我讓你說?」
蕭雍聽到顧遠沉冷的聲音,表情微頓了一下,隨即他眉心緊緊的皺著了一起。
真是好笑,他居然會從一個毛頭小子身上感受
到了壓迫感!
他放鬆下來,把玩著手裡的茶杯,說道「私自審問皇親罪同謀反,更何況本王是皇子,是王爺,本王倒是很好奇,你要怎麼讓怎麼說?」
顧遠冷冷的笑了一下,從懷中拿出一個瓷瓶,放出了裡面的蠱蟲屍蟞,「這蟲子想必大皇子並不陌生,我倒是沒想要怎麼讓大皇子開口,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
蕭雍的臉色微微變了變,咬著牙道「你敢!」
顧遠面不改色,又從懷裡拿出了另一隻瓷瓶,他揭開瓷瓶,一股腥臭的味道在營帳中瀰漫開來。
「這是我從剛剛被斬首的俘虜血液里找到的蟲子,不知道這兩種蟲子同時放進大皇子身體裡會怎麼樣?
或許我們可以試試?」
顧遠說著,一步一步的朝蕭雍走了過去。
蕭雍臉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顫抖了一下,他全身都在戒備著顧遠的靠近。
可是,漸漸的,他就發現他的戒備是毫無意義的。
因為他的身體仿佛被抽了筋骨一般,軟綿綿的,一點兒力氣都提不起來。
顧遠此時已經旁若無人的打開了鐵籠子的門。
蕭雍看著越來越近的顧遠,只覺得仿佛是走向他的奪命閻羅。
終於,在顧遠將那兩隻瓷瓶放在他的鼻息之下,那令人噁心的蟲子就要從他的鼻子爬進他的身體的時候,他的心理防線全線崩潰,「本王說!」
顧遠手裡拿著兩個瓷瓶,沒動,「你說吧!」
蕭雍額上已經起了一層薄汗,聲音也有些顫抖的說道「你先把這噁心的東西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