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好,回家!

  顧遠漫不經心燒著烙鐵,聲音涼薄的繼續說道「你們陳國那邊也有好消息,你和你兒子宇文宥這一次在慶國散播癆病有功,陳國國君封賞了你父親宇文雄為鐵帽子王,世代襲爵。

  宇文雄當朝謝恩之後就向國君請旨封你大哥宇文岱為世子,以後你們宇文家的爵位世襲罔替,可惜,都與你宇文展無關!」

  「啊——你胡說!」

  顧遠又一次將燒紅的烙鐵按在宇文展的背上,宇文展咆哮著發出憤怒的嘶吼聲。

  顧遠滿意的看著宇文展背上已經跟蘇晚身上一樣的傷痕,把已經失去溫度的烙鐵丟回了炭爐里。

  宇文展垂著頭、奄奄一息的被吊在審訊架上,他艱難的抬起眼皮看向顧遠,「我要見蘇熠陽。」

  顧遠淡淡的看著他,沒說話。

  他嘴角滲出了血跡,艱難的開口,「丁明成就算偷看到了一些細作名單,也不全面,我可以給你們全部的名單,但我要蘇熠陽親口承諾保證我宥兒平安!」

  顧宸這時候才開門吩咐審訊室外的守衛,「去請蘇將軍來。」

  蘇熠陽很快就來了,他跟顧遠對視了一眼,目光落在了審訊架上的已經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的宇文展身上。

  宇文展強撐著最後一口氣看向蘇熠陽,問道「我宥兒在哪兒?」

  蘇熠陽的眸子在刑訊室的燈光下閃過一抹幽光,「京城天牢。♝🐜  👌🎈」

  宇文展眸中最後一抹希望的光芒破滅了,「我將陳國細作名單全都給你,你能否保我兒性命無虞?」

  「我可以奏請皇上,讓他以質子身份待在大慶,至於他最後能不能離開慶國,怎麼離開慶國,那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蘇熠陽聲音沉冷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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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  宇文展奄奄一息的點了點頭,「好,好,夠了。白雲觀中,三清像下,有全部名單。蘇熠陽,你若是不能保我兒性命,我就算時候化成厲鬼也不會放過你!」

  宇文展用盡最後的力氣對蘇熠陽的嘶吼出聲。

  吼過之後,他的頭無力的垂了下去。

  蘇熠陽給了下屬一個眼色,立即就有侍衛進來把宇文展抬了出去。

  蘇熠陽這時候才看向顧遠,眼裡多了幾分溫和少了幾分沉冷,「你事先也不給我遞個信兒,就不怕我沒領會到你的意思,在宇文展面前穿幫了?」

  顧遠笑道「以大哥的聰明才智不會不懂。」

  「你是怎麼知道宇文宥被派去了京城的?」蘇熠陽沒理會顧遠的馬屁,繼續問道。

  顧遠神色鄭重起來,「我問過五哥,他是兩個月之前給大哥送的信。從仁義縣到京城,就算是用八百里加急,大哥也要在一個半月之前才能收到五哥的信。

  可大哥一個月之前已經到了仁義縣了,這說明大哥在收到五哥的信之前就已經從京城出發了。

  平南府距離京城千里之遙,知府又有心想把癆病疫情壓下去之後再上報朝廷,好只受誇獎免遭斥責,可京城那邊卻能在五哥的信都還送到的情況下,就得知這邊疫情的消息,這足以說明是有有心人在背後推波助瀾。

  而這背後之人定是陳國細作無疑,至於目的,便是讓慶國人心動盪,他們好趁機作亂。

  陳國這次不惜血本將宇文展父子

  倆派出來,目標自然不會只是小小的平南府,他們的目標是京城。」

  蘇熠陽聽著顧遠的話,眼裡的欣賞又多了幾分,「顧遠,我很期待明年地春闈,期待與你同朝為官、一同為國效力。

  出去吧,晚晚在外面等你!」

  聽到蘇熠陽這句話,顧遠臉上的從容鎮定自信通通皸裂,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蘇熠陽伸手虛扶了一把,「你沒事吧?是審訊的時候牽動傷口了?」

  顧遠擺了擺手,「通知京城那邊抓捕宇文宥的事情就交給大哥了,我先走了。」

  他腳步匆匆的走出審訊室,就看見蘇晚嬌小的身影倚在外面過道的石壁上,小腳丫子不知道是從哪兒尋摸到了一顆小小的石子兒在地上踢著兀自玩兒得不亦樂乎。

  過道里不甚明亮的昏黃燈光,將她小小的身影映襯得格外的溫暖。

  顧遠身上剛剛在審訊室里染上的冷戾瞬間就退了個乾乾淨淨,只剩下一身的溫暖柔軟。

  他慶幸他剛才對宇文展用刑一直都是用的烙鐵,沒有動刀子,否則這身上要是沾上了血,可怎麼見晚晚?

  他走過去,蘇晚抬起頭來,一雙黑亮亮的小鹿眼看著他,他眉目間滿滿都是淺淺的溫柔笑意。

  蘇晚伸出小手一把抓住了他的大手,沉聲說道「回家。」

  顧遠反手將她的小手握在了手心裡,臉上的笑意裡帶著點討好「好,回家。」

  出了縣衙的大牢,顧遠才發現已經寅時末了,漸漸明亮的蒼穹上只剩下少數的兩顆星斗在閃爍。

  凌晨的街道格外的靜謐,

  路上還沒有行人,但一些賣早點的小販已經出攤了。

  走到一個餛飩攤旁邊的時候,蘇晚輕輕的吸了吸鼻子,老闆熬的骨頭湯,還挺香的。

  顧遠牽著她的手走到小攤上坐下,「老闆,兩碗餛飩。」

  「好嘞!」老闆的愉悅的聲音伴隨著高湯濃濃的香氣傳來,充滿了人間煙火的氣息,蘇晚覺得這深秋的凌晨也暖了起來。

  顧遠偷偷摸摸的就挪著屁股跟她坐到一條長凳上去了,伸手捏了捏她的手,「晚晚,還生我的氣嗎?」

  蘇晚轉頭看向他,一雙燦若星辰的眸子不解的眨了眨,「我什麼時候生你的氣了?」

  顧遠愣了愣之後,抬手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他還以為晚晚專門跑來是生氣了,來擰他回家的。

  他見過村裡的老叔在村口老槐樹下吹牛打屁不幹活兒,被嬸子們一臉暴躁的拎回去的模樣,所以自然的以為……

  沒想到是他自作多情了。

  幸好這時候,老闆將兩碗餛飩端上來了,緩解了他的尷尬。

  蘇晚被碗裡的香味吸引,也沒功夫搭理他了,埋頭認真的吃著,熱氣騰騰的餛飩香氣濃郁又暖胃,吃下去感覺整個人都舒服了。

  顧遠斯文儒雅的吃著碗裡的餛飩,帶著溫柔笑意的目光卻是片刻都沒有從蘇晚的臉上移開過,見蘇晚的嘴角沾了一點湯汁,他輕輕的替蘇晚擦了擦嘴角,笑道「小饞貓。」

  蘇晚正好本能的伸手去舔嘴角殘留的湯汁,誰知,卻觸到了顧遠有些粗糙的手。

  兩人的動作同時一僵,顧遠忙縮回了手,蘇晚老老實實低頭拿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