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不是天災,是人為

  「癆病的傳染性雖強,但傳播形式單一,只能通過飛沫傳播。而且一般情況下,被傳染癆病之後要三到九個月才會發病,這次在短時間之內,這麼多的人被傳染,有些不太尋常。」蘇晚說道。

  「范大人可知道團圓節那天,縣城內有人請了雜耍班子,又是讓百姓免費看表演,又是施月餅?」顧遠接著問道。

  范學儒能夠走科舉之路,入朝為官,自然也是聰明的,蘇晚和顧遠這麼一說,他立即就反應了過來,「阿遠、晚丫頭,你們的意思是,這次的癆病傳染這麼多人,是人禍?」

  顧遠示意他去屋裡面說。

  三人進了屋裡面之後,顧遠才說道「范大人,能有這麼大手筆,請雜耍班子表演又施月餅的,必定也是咱們縣城有名有姓的富戶,大人可知道這人是誰?」

  范學儒皺著眉頭,捻著他那幾根山羊須子說道「此事說來確實有些蹊蹺,團圓節那天如此大手筆的人不是旁人,就是何員外。

  我那晚上也去湊了熱鬧,知道是何員外,我也驚了一把,誰能想到他那麼一個在大旱的時候都一毛不拔的人,如今倒是又是請雜耍,又是施月餅的。」

  「我原本還想去領一個月餅嘗嘗,可那天等著領月餅的百姓太多,我又還有公務,就沒去湊熱鬧。

  後來我碰見何員外的時候,還專門問過他,他說他這是在為他夫人肚子裡的孩子積福。」

  范學儒皺著眉頭說道「可若這癆病是何員外故意散播的,他圖什麼?他雖然一毛不拔,但應該不至於做出這種坑害百姓的事情。

  更何況,如今他的夫人已有五月身孕,他自己吃了晚丫頭的藥之後更是春風得意,不大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把他自己坑進牢里去!」

  顧遠起身,「范大人,是與不是,您去何府走一遭也就知道了。」

  「誒,對,我這就去!」范學儒下意識的應聲之後,突然反應過來,看著顧遠挺拔的身影,「誒,你是大人還是我是大人啊!?」

  但是顧遠沒理他,因為顧遠已經跟在蘇晚的身後去幫蘇晚打下手去了。

  范學儒一邊往外走的時候,一邊都還在嘀咕,「這個顧遠,一個小小村子裡出來的,身上倒是有幾分氣勢。」

  就連他這個在官場混了多少年的老油條,每次在面對他的時候,都會不自覺的被他身上的氣勢所懾,不自覺的就聽從他的安排。

  不過好在這傢伙每次說的都是對的,今年以來遇到的種種天災人禍都多虧了他們小兩口他才能帶著百姓完美的躲過。

  蘇晚扎進病人堆兒里這一忙就忙到了半夜。★😝 6❾Ⓢ𝔥𝔲x.ᶜoᵐ 🍬🐙

  顧遠和蘇澤跟在她的身後心疼得不得了,她卻堅持給所有病人都重新診治了一遍才去休息。

  顧遠像哄孩子一樣哄著蘇晚睡著了以後,他悄悄的起身,出門等了一會兒,就看見范學儒風塵僕僕的回來了。

  范學儒一家臉陰沉得厲害,顯然是惱怒得很了。

  看見顧遠,他稍微緩和了臉色,叫上顧遠一起進了書房。

  「阿遠,這事兒還真叫你說對了,何員外那個鐵公雞

  根本捨不得花那麼多錢來請雜耍班子,施月餅。

  那雜耍班子、月餅雖然是打著他的名義,但卻是一個路過的商人布施的,只是那人找上了他,借了他的名義,還給了他五百兩銀子。

  這種又得名聲、又得銀子的事情,他肯定是欣然應允。」

  「那路過的商人還能找到嗎?」顧遠問道。

  「哎!」范學儒嘆了一口氣,「我要說的就是這事兒,團圓節都過去一個月了,何員外自從那晚之後也再也沒有見過那商人,就算他能描述那商人的外貌,這又能去哪兒找人啊?」

  顧遠沉著的說道「此事雖然與大海撈針無異,但是那人散播癆病不知意欲何為,就算不好找人,我們也應該勉力一試。

  不知大人去何府的時候,可曾帶了畫師把那人的樣貌畫下來?」

  范學儒把一副畫卷遞給了顧遠,顧遠展開之後,看著畫像上的人,漆黑深邃的眸中,閃過一抹沉思,他覺得這畫像中的人有些眼熟,但他想不起來究竟是在哪裡見過這人了。

  只能確定,這人是他前世見過的。

  而且……

  他的目光落在畫像上那人的腰上,那人腰間的腰帶上綴著一顆碩大的寶石,但這並不是吸引他目光的點,吸引他的是那寶石旁邊的圖案。

  顧遠點著那圖案問范學儒道「大人,這人腰帶上的圖案準確嗎?」

  范學儒看了一眼,搖了搖頭,說道「不一定,何員外那雙財迷眼睛,就記得人家腰帶上有顆大寶石,他想起來腰帶上有圖案,還只是提到大寶石的時候順嘴說了一句,說那圖案有點像狼又有點像大蟲。

  畫師按照他說的畫了好幾個圖,他都說不是。一直到這個圖的時候,他才說有點像,又不太像,具體哪兒不像又說不出來。」

  顧遠目光幽深的看著畫像上的腰帶說道「我在書上看到,陳國第一世家宇文家的圖騰,便是像狼又像虎。」

  聽到這裡,范學儒震驚的看了顧遠一眼,「此話當真!」

  顧遠微微點頭。

  范學儒立即鄭重了臉色,忙坐下來開始寫公文去了。

  另一邊,蘇澤也忙了一天,剛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要睡著的時候,突然就感覺一陣涼風吹了進來。

  他最開始還覺得挺舒服的,翻了個身,微微睜了睜眼,閉上眼睛正要繼續睡。

  腦子突然清醒,他床邊好像站著一個人!

  他腦子一個激靈,一個鯉魚打挺,起身的同時,已經對那人出手了。

  蘇晚抓住了他的腳踝,直接把他掀翻回到了床上。

  蘇澤修長優雅的身軀就在床上極其不優雅的打了兩個滾兒,最後他以一種十分扭曲的姿勢看清楚了蘇晚的臉。

  蘇澤……

  他肚子裡憋了一肚子的火,正要發作,可蘇晚這時候開口了,「哥哥,我有點小事兒需要你幫忙。」

  蘇澤……

  滿肚子的怒火,瞬間化成了柔腸和責任心,妹妹有事需要幫忙,當哥哥的自然義不容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