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把縣衙這邊的病人都安頓好了以後,就去了定北侯府在鎮上的宅子那邊。
她到那邊的時候,已經有好幾個大夫在那邊忙了。
只是蘇晚的目光從他們的身上掃過,就發現其中有三四人的確是在用心地望聞問切,了解病人的情況,另外有五六個人,卻是一臉的不痛快,給病人診病的時候也是極其敷衍。
甚至號脈的時候,那手都生怕在病人的手腕子上多擱一會兒,就好像多擱一會兒,這病就會馬上過到他們自己身上似的。
范學儒就看了那幾個心不甘情不願的大夫一眼,解釋道「這些大夫,並不是每一個都是自願來的,有些是我用官威壓著他們來的。他們不大樂意也在情理之中。」
蘇晚沒說什麼,自顧自的去給病人診治去了。
肺癆一般都是由結核分枝桿菌感染引起的,現代醫學的標準化治療一般都是用四聯的抗癆藥。
這些藥,她的空間裡都有。
而且跟之前瘧疾的治療藥物一樣,空間裡用完了還會自動出現,暫時倒是不用去考慮藥物短缺的問題。
只是肺癆的病程很長,基本上需要連續用藥半年才能控制病情或者痊癒。
而且在治療過程中還容易產生核遷移和耐藥性,並且就算痊癒之後,也會留下後遺症,病人的勞動力將大打折扣。ღ(¯`◕‿◕´¯) ♫ ♪ ♫ ❻9s𝓱ù𝐱.ℂσⓂ ♫ ♪ ♫ (¯`◕‿◕´¯)ღ
曾文賢母子現在也被安置在這裡,顧妍這時候正在幫著照顧。
曾文賢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就看見一個臉蛋兒圓乎乎的可愛小姑娘在他身邊忙活著,他腦子還有些迷糊,一時之間沒想起來自己是怎麼個處境,自己現在又是在哪兒。
等他想起來他和他娘都生病了,娘病得嚴重,需要
醫治的時候,他猛地就坐了起來。
動作太過激烈,牽扯到了手上的輸液針,疼得他倒吸了一口氣。
正在熏艾消毒的顧妍聽到動靜,趕緊看向了曾文賢,一雙眸子亮亮的,有些激動的說道「曾大哥,您醒了啊,您先別動,我去叫嫂子來。」
不一會兒,顧妍就帶著蘇晚一起重新回到了房間中。
蘇晚查看了一下曾文賢的情況,低燒、咳嗽都還在持續。
蘇晚伸手朝曾文賢的胸口按去,旁邊一道利劍一般寒涼的目光同時射向曾文賢,曾文賢也趕緊下意識的躲避。
蘇晚無奈,眸中帶了幾分警告的朝一邊的顧遠看去,顧遠一副委屈的模樣。
她收回目光,看向了曾文賢,清脆的聲音里有著不容置喙的強勢,「別動,我是大夫。🐤💝 ❻9Ŝ卄υЖ.ℂㄖм ♤♟」
說著,她的手按在了曾文賢的胸上,「痛不痛?」
曾文賢咧了咧嘴,卻是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站在旁邊認真看蘇晚診病的顧妍一眼,下意識的挺了挺胸膛,「不……」
蘇晚清澈透亮的目光落在曾文賢的臉上,「說實話。」
「痛!」曾文賢老實回答道。
蘇晚從包里拿了一個她自己在家裡訂好的本子出來,一邊問曾文賢問題,手上一邊做著記錄。
「曾大哥,之前你信上說伯母的病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這次你們是什麼時候開始發病的?」
曾文賢想了想,「大概就在
十天前,我給顧兄寫了第二封信,說明了我娘的病情,把信送到驛站寄出去的第二天,我娘就開始咳得厲害了。
剛好那兩日變天兒,最開始我們都只以為是感染了風寒,就喝了薑湯,捂著發了汗。
可還是不見效,我這才帶著我娘去了醫館,醫館大夫也說是風寒,拿了治風寒的藥。
最開始娘的咳嗽是減輕了的,可後來有一天突然就咳血了。
我娘咳血的第二天,我也開始起熱、咳嗽還渾身乏力。」
顧遠站在蘇晚身邊說道「晚晚,我問過其他病人,他們的發病時間,症狀都跟曾兄的相似,只是各人的輕重各不相同。」
蘇晚一雙黑亮的眸子看向曾文賢,又問道「曾大哥這段時間可曾去過什麼平時不會去的地方,或者是吃過什麼平時沒吃過的東西?」
曾文賢緊蹙著眉頭,一邊仔細的想著,一邊說道「我這段時間,都是白天在碼頭上扛包,晚上回家照顧娘,沒去……」
他說到這裡,語氣突然一頓,「我想起來了,如果說平時不會去的地方和不會吃的東西的話,那就是團圓節的時候。
團圓節的時候,說是咱們縣城有一位大老爺請了一個雜耍班子來表演,娘那幾日精神好,想要去湊熱鬧,我就陪著娘一起去了。
看完了雜耍之後,還有大老爺家的丫鬟家丁在派月餅,凡是到場的人一人都能領一個。
我和娘也一人領了一個……」
蘇晚聽完之後,囑咐顧妍照顧好曾文賢母子,就和顧遠一起走了出去。
「晚晚,這次癆
病的傳播與普通癆病不太相同,只怕不是天災。」顧遠有些憂心的說道。
蘇晚瞅著四下無人,抬手就隔著衣衫在顧遠硬硬的小胸肌上戳了戳。
顧遠一把將她那根不安分的小手指捏在了手裡,無奈喚道「晚晚……」
蘇晚眨巴著一雙水靈靈的無辜大眼睛,人畜無害道「我剛才摸曾大哥你不是生氣了嗎?現在我給你找補回來啊!」
顧遠耳朵尖尖一下子就染上了一點點紅暈,但卻嘴硬道「我沒有生氣!」
「你沒生氣,你盯人家曾大哥幹什麼?」蘇晚一雙眸子亮亮的,猶如一汪清澈可見底的潭,顧遠只覺得在這樣的目光下,他所有的心思都無所遁形。
但表面上卻仍舊是一副鎮定的模樣,握著蘇晚的手指,輕輕的捏了捏,「男女授受不親,曾文賢他不能借著他是病人的身份,就占你的便宜。」
蘇晚……
小嫩草對占便宜有什麼誤解嗎?
她摸了人家,要說占便宜也是她占便宜啊!
顧遠又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的說道「以後如果再需要替男性病人按胸確定病人的疼痛程度,晚晚可以交給我來。」
他話說完,蘇晚偏頭仰著小臉兒看他,他卻不敢看蘇晚,目光只望著外面。
正好這時候范學儒從外面回來,他同樣在進門的時候就戴了口罩,穿了防護服,大步走向了蘇晚,說道「晚丫頭,縣城的病人如今都集中在縣衙和這裡兩處了,整個縣城也按照你說的,用艾熏過,又撒了生石灰消毒。
你看還有什麼要注意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