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我的妻子不叫唐婉啊
一行人說說笑笑,很快就到了家。
「陸先生,這是你的客房,早些休息吧,明天咱們還要趕車呢。」
「嘉禾,你不用管了,我來照顧陸先生。」王莽自告奮勇。
「王兄,今天您辛苦了,早些休息吧,我不用人照顧。」陸遊說道。
「不行不行,有許多東西,我要教給你怎麼用。」王莽說著,便走進了陸游的房間。
「這是衛生間,這是淋浴,用來洗澡的。這是洗頭髮的洗髮露,這是洗身體的沐浴露,你擠一點就行了,千萬別一次用半瓶。」
「這是抽水馬桶,按一下按鈕,就自動沖乾淨了。」
「這是空調遙控器,你按一下這個紅色的空調就開了。現在天冷,你選這個暖風模式。」
……
看著各式各樣的現代用品,陸游連連驚嘆。
「我先去睡了,有事兒去隔壁房間找我。」王莽喝了點酒,有些上頭,暈暈乎乎地回到了房間。直到第二天早上被蘇嘉禾叫醒。
「王大哥,起床了,該遲到了!」
王莽看了眼時間,連忙從床上跳起,三下五除二穿上衣服,拎著行李箱就跑出了房間。
「快出發了,大家都在等你。」
一行人趕往高鐵站。路上,陸游一直哈欠連連,不停地揉眼睛。
「陸先生,是不是不適應這裡,沒睡好呀?」王莽問道。
「這裡的房間很舒適,但是不知為何,昨晚一直睡不著。」
「我想起來了,是不是昨天在貓咖喝了咖啡?」
「那個苦苦的東西,喝了會睡不著嗎?」
「嗯,和茶葉的功效差不多。」
「陸先生,我買的都是頭等艙,一會兒到了車上,您可以躺著睡一會兒。」蘇嘉禾突然說道。
「哦?在車上還可以躺下睡覺,那車裡是不是很寬敞啊?」陸游十分好奇。
「可寬敞啦,你去看看就知道了。」王莽拍了拍陸游的肩膀。
不一會兒,一行人到了高鐵站。排隊檢票後,便登上了列車。
「這車子不但寬敞,還這麼長!」陸游看著十幾節車廂的高鐵,驚訝地長大了嘴,「就是這東西能日行千里嗎?」
「你現在睡一覺,下午就能到老家。」王莽說著,將陸游的座位調至平躺模式,又向乘務員要了條毯子,「好了,睡吧。」
列車緩緩開動,不到幾分鐘,就加快到了最大速度。第一次坐高鐵的陸游自然睡不著,興奮地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風景。
「《水經注》云:『雖乘奔御風,不以疾也。』也不過如此吧。」
盈盈也是第一次登上高鐵,看什麼都十分新鮮,不停地在車廂里走來走去。
「盈盈,注意安全,列車運行的時候不要亂走。」蘇嘉禾連忙叫住盈盈。
「盈盈過來,咱們一起看看外面。」陸游牽著盈盈的手,來到了窗邊。
「那是什麼呀?」盈盈指著窗外問道。
「那是田地,農民伯伯種糧食的地方。」王莽在一旁回答。
「那是什麼?」
「那是高山。」
「那亮晶晶的是什麼?」
「那是池塘,陽光照在上面,就亮晶晶的。」
一路上,王莽一直不厭其煩地回答盈盈的各種問題,蘇嘉禾則為陸游答疑解惑。
「陸先生,那是基站,現代人用的手機,都要通過基站發射信號。」
「那個高高的是風車,用來發電的,這幾天你看到的電燈、空調、冰箱都需要電。」
「那一片反光的板子是太陽能,也是發電的。只要曬太陽,就能轉化為電力。」
陸游聽得一知半解,但是不明覺厲。
愉快的半天過去了,轉眼到了中午。
「嘉禾,我去訂幾份盒飯吧。」王莽感到有些餓了。
「不要,高鐵上的盒飯不好吃,我叫外賣吧。」蘇嘉禾掏出手機。
「外賣還可以送到高鐵上?」
「可以呀,現在下單,下一站就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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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午飯,不一會兒高鐵就到站了。
「陸先生,下車了。」王莽連忙叫上陸游。
「這麼快就到了,還真的日行千里呀。」
蘇嘉禾在紹興古鎮訂了間民宿,大家先去歇息了一下。
「嘉禾,咱們什麼時候去景點呀?」王莽問道。
「明天再去吧,今天在古鎮逛逛。」
由於王莽和陸游年紀都大了,盈盈又很小,蘇嘉禾特意將行程安排得很寬裕,杜絕了特種兵旅行。
古鎮依水而建,走在街上,可以看到潺潺的河水,樸素的石橋和水上來來去去的遊船。水邊栽著一株株梅花,正迎著北風含苞待放。
「江南的景致就是不一樣啊,小橋流水,多雅致,我上次來還是二十多年前呢。」王莽說道。
陸游看著仿古的街景,似乎想起了一些往事。
「正月快到了吧?」
「下個月就是春節了。」蘇嘉禾說道。
陸游怔了一下,沉默半晌,隨即悠悠吟誦道:「江南小陌又逢春,只見梅花不見人。玉骨久成泉下土,墨痕猶鎖壁間塵。」
耳熟能詳的詩句,從陸游口中吟出,竟有了別樣的韻味,仿佛要將人帶回八百年前的江南。
第二天上午,眾人先來到了第一處景點——沈園。
「八百年了,沈園還在呀。」陸游看著景區的大門,只覺恍若隔世。
寒冬臘月,園林里沒有多少花草,喬木也已經泛黃,幾片枯葉飄在池子上,甚是蕭索。
在陸游眼裡,那些亭台樓閣早已不是當初的樣子,然而牌匾上的題詞,譬如「孤鶴軒」,「宋井亭」,卻依然熟悉。每走一步,都解鎖一段塵封的往事。
十幾分鐘後,幾人看到了一面磚牆,上面刻著幾行金字。
「大家可以看到,這兩首詞,就是我們熟知的《釵頭鳳》。」一名導遊帶著耳麥,領著一隊遊客走了過來。
「相傳,陸游年輕時,和青梅竹馬的表妹唐婉成親,卻被母親棒打鴛鴦。一天陸游來沈園,偶遇唐婉,追憶往昔,寫下了第一首詞,也就是紅酥手,黃縢酒……唐婉也十分難過,就和了一首。」
陸游聽著導遊的講解,站在原地,一臉的茫然與錯愕。
「陸先生,不好意思,是不是讓你想起傷心事了,咱們快走吧。」蘇嘉禾見陸游臉色不對,連忙叫大家離開。
陸游依舊站在原地,搖了搖頭。
「雖然我一生都在追憶亡妻,可是,她不叫唐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