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和陸遊玩飛花令?夠頭鐵的!
這家清吧是酒吧一條街上數一數二的酒吧,和人煙稀少的小城聽香不同,幾乎每天都有許多顧客。
「這麼晚了,出來喝酒的人怎麼這麼多?」陸游環視四周,不解地問道。
「一些人比較閒,一些人工作了一天,想來放鬆一下嘛。」蘇嘉禾說道。
「我聽長輩說過,當年的東京,百姓也是安居樂業,到了夜晚,瓦子裡到處是喝酒看戲的人。真不知我有生之年,能否一睹東京的盛世。」陸遊說著,輕輕嘆了口氣。
「能,一定能的,喝酒喝酒。」王莽見陸游神情有些難過,連忙岔開了話題。
陸游一邊喝酒,一邊隱隱聽到有人在吟誦詩句,不禁起身望去。
「誒,你又接不上了吧,喝酒喝酒。」
「誰能對的過飛花哥啊,喝完這杯,我就不玩了,你們誰愛玩誰玩。」一名男子在眾人的起鬨聲中,將杯中啤酒一飲而盡,然後轉身離開。
「他們在做什麼呢?」陸游好奇道。
「那個人可是我們酒吧的名人,人送外號『飛花哥』,」陳歐指著一名年輕的小哥說道,「這些日子,他常來店裡,和別人行酒令,叫什麼『飛花令』,目前還沒人能贏他。」
「飛花令是什麼?」蘇嘉禾問道。
「這個我知道,就是隨機選一個字,然後每人說出一句含有這個字的詩詞。」陸遊說道,「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飛花令還在。」
「我在電視上看過,現在會玩的人不多了,畢竟太費腦子。」陳歐說完,又去吧檯上忙了。
「哎,陸先生,這個你應該沒問題吧,要不過去給那個小子上一課。」王莽拉起陸游的胳膊,就往那個小哥的座位走去。
陸游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王莽拉到了「飛花哥」面前。
「小伙子,我們聽說你是個才子,來找你玩飛花令的。」
「好,兩位大叔請坐吧。」飛花哥指著空位說道。
「你這小伙子倒是來者不拒呀。」
「鄙人不才,在詩詞大會上只拿了第三名,平時喜歡行酒令,請兩位大叔賜教。」飛花哥嘴上謙虛著,臉上卻滿是自信的神態。
「賜教不敢當,我不過是偶然路過,過來玩玩。」陸遊說道。
「這位大叔,您清楚飛花令的規則嗎?」
「清楚,以前玩過。」
「好,那就請大叔來選個字吧。」
「不不不,您做東,字應該由您來選。」陸游十分謙遜地說道。
「那我就不客氣了。最近下了一場雪,咱們就以『雪』字行令好不好?」
「可以,您先請。」
王莽坐在一旁,看著飛花哥胸有成竹的樣子,不禁捂嘴偷笑。過一會兒,這哥們兒就要體驗社會的毒打了。
飛花哥還不知自己面對的是誰,開口吟誦道:「北風捲地百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
陸游不假思索,馬上接道:「高標逸韻君知否?正在層冰積雪時。」
「這是什麼詩,沒聽過啊。」旁邊一名圍觀者說道。
「我背了這麼多詩詞,也沒聽過,敢問這句出自何處?」飛花哥問道。
「出自陸放翁的《梅花絕句》。」陸游淡定地說道。
「還真有這首詩。」旁人拿出手機搜了一下。
「好,咱們繼續吧,」飛花哥說道,「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
「向來冰雪凝嚴地,力斡春回竟是誰?」陸游瞬間接上了下句。
這句詩飛花哥也沒聽過,不過不好意思再問,只好繼續行令。
飛花哥:「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
陸游:「豈知今日尋香處,卻是山陰雪夜船。」
飛花哥:「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陸游:「小磑落雪花,修綆汲牛乳。」
飛花哥:「我與青山相對笑,滿頭白雪共難消。」
陸游:「雪山萬迭看不厭,雪盡山青又一奇。」
……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短短三分鐘,就飆出了上百句詩,圍觀的人各個目瞪口呆。
「高手,今天遇上高手了。」
「這個大叔別看年齡大,會這麼多詩,人不可貌相啊。」
「而且大叔說的詩句都好冷僻,我都沒聽過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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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一分鐘,飛花哥冥思苦想,發現自己會的詩詞基本都說完了,急得抓著頭髮,漲紅了臉。
「飛花哥,你贏了那麼多次,輸一次沒啥的。」一名圍觀者安慰道。
「好吧,天外有天。」飛花哥舉起酒杯,喝乾了裡面的酒。
一時間,陸游成為了酒吧里的焦點。
「大叔,你太厲害了,還沒人能贏過飛花哥。」
「大叔,您做什麼的,是中文系的教授嗎?」
「大叔,你也去參加詩詞大會吧。」
「好了好了,大家散了吧。」陸游被這麼多年輕人圍著,有些不好意思,連忙起身,想要離開人群。
「大叔等等,」飛花哥叫住了陸游,「您剛剛說出的許多詩句,我都沒聽過,能不能告訴我出處?」
「都是陸放翁的。」
「啊?」飛花哥愣了一下,「我知道陸游是傳世作品最多的詩人,但是他的詩你都會嗎?」
「嗯,差不多吧。」陸游雲淡風輕地說道。
「那您也太厲害了吧,算上其他人的,您會的詩有沒有上萬首?」飛花哥十分驚訝。
「小伙子,人家不但精通詩詞歌賦,還會四書五經,經史子集……」王莽一臉驕傲地說道。
「好了好了,王兄,不要說了。」陸游拉著拉王莽的袖子。
「大叔,能遇到您這樣的高手是我的榮幸,我再敬你一杯。」飛花哥給自己倒滿了酒,鄭重其事雙手敬上。
「您太客氣了。」陸游也連忙拿起酒杯,兩人雙雙一飲而盡。
「小伙子,你也挺有才華,再接再厲。」
「好的,多謝大叔。」
飛花哥望著陸游離去的背影,臉上的微燙久久沒有散去。本來今天妹子多,想好好表現一下,不料被一個其貌不揚的大叔搶了風頭。
「陸先生,您今天真是好好給那個小子上了一課啊。」回家的路上,大家還在興致勃勃地談論這件事。
「你們說,他要是知道自己在和陸先生玩飛花令,會是什麼反應?」蘇嘉禾想起飛花哥懵逼的樣子,忍不住一邊開車一邊笑。
「真是,和陸遊玩飛花令,他夠頭鐵的。」
「好了,咱們也不要笑話人家。我用的都是自己的詩,說起來還算欺負人家了。」陸遊說道,「其實,那個後生頗有才氣,只是有些心高氣傲。」
「嗯,相信他一生都會記得今晚的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