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人的情報網,本來就已經搜集到許多藏匿於皇城的魔道中人的消息。
只是因為權貴宗族們,都幫助妖魔們遮掩,並向他們施壓,守夜人投鼠忌器,所以才遲遲沒有行動,將這些情報也擱置起來。
而地窟的魔道中人,其實和地表的天啟邪教差不多。
玩得都是見不得光的東西。
只不過,地表可沒有權勢為其保駕護航,天啟邪教只能在陰暗中行事。
但地窟不同,魔道中人和權貴可以相輔相成,這就是教育宣傳的不到位啊。
現如今,瀋北宣布開啟屠魔行動,昔日這些落了灰的情報,都成為了閻王爺的勾命簿。
眾人將情報瓜分了一下,商量下進行了分工,當夜直接分頭出擊,展開雷霆行動。
杜家,家主杜興唐正在院內打坐修煉。
他已達到七階巔峰,正在努力嘗試衝擊八階,從而邁入真正的強者之列。
然而,正當杜興唐虔心修煉之際,杜家大門突然被直接破開。
任川率領數十名守夜人破門而入,衝進院內,整齊分列兩側。
杜興唐猛然睜開眼睛,厲聲問道:「爾等是何人,為何擅闖我杜家?!」
「見過杜家主。」
任川面無表情抱拳道:「在下隊使任川,多有冒犯。」
杜興唐點了點頭,問道,「任隊使,來此何事?」
「守夜人接到舉報,稱杜府內藏有魔道中人,我等奉沈掌隊之命特來搜捕,還請杜家主配合。」
「什麼?!」
聽聞此話,杜興唐頓時臉色一變,眼中流露出一絲慌張。
但隨即便強作鎮定,厲聲喝道,「爾等守夜人好生大膽,莫不是誣陷杜某暗通魔道?」
「杜某乃當今聖上之舅兄,我杜家乃皇親國戚,爾等除非持有聖上旨意,否則便無權調查我杜家!」
任川早就知道,杜興唐的妹妹是後宮才人,杜家也算是皇親。
面對杜興唐這番威脅,沒有絲毫畏懼,冷笑道,「我等既是奉命前來,自然是有聖上旨意。」
杜興唐皺了皺眉:「聖旨何在?」
「掌隊手中的高祖聖詔,莫非不是聖上旨意麼?」
任川冷笑道,「杜家主若是不認高祖旨意,那就是造反,我等只能誅殺逆賊。」
「杜家主若認高祖旨意,那就莫要在此阻礙我等執行公務。」
杜興唐頓時臉色鐵青,像吃了粒蒼蠅一樣難受。
不認高祖旨意,這麼大一頂帽子,他可不敢認。
但是,那個天殺的瀋北,究竟哪裡來這麼大膽子?
剛剛拿下潘飛,自己還一屁股屎沒擦乾淨,便直接對他們杜家動手,連一點準備的機會都不給。
杜興唐在皇城多年,與守夜人歷代掌隊都有些交情。
還是頭一次見到,這種高開瘋走的掌隊。
見杜興唐放棄阻礙,任川揮了揮手,淡淡道,「搜!」
原本杜興唐心中,還存在一絲僥倖,覺得自己將那些人藏得還算嚴實,任川可能會一無所獲,無功而返。
但下一秒,看到任川從懷中取出一枚搜魔石,杜興唐瞬間心中倏然一沉。
搜魔石乃守夜人的至寶之一,搜魔石下,任何妖魔都無處遁藏。
看來這次,守夜人是真要對他們玩真格的了。
必拓將禁魔石拋向半空,迅速旋轉起來,迸射出一道道青光。
青光如雨點般密密麻麻落下,將整個杜府都籠罩其中。
在青光的沐浴下,夜晚的寂靜被瞬間打破,傳來聲聲鬼哭狼嚎的異響。
原本空曠的院落,竟然漂浮起一束束黑色煙霧,化作十幾位魔道修行者現形。
這些魔道修行者,道行大多在通玄初期,因為藉助陰火修行,此時在搜魔石的照映下,渾身遍布黑色光芒。
任川毫不猶豫,信手一揮,振聲喝道,「殺!」
能被查到的魔道中人,自然是作惡了的。
身後守夜人們瞬間展開行動,亮出兵刃法器,瞬間就對這些妖魔完成行刑。
看著一群妖魔灰飛煙滅、魂飛魄散,杜興唐不由面如死灰般絕望。
任川轉過身,淡淡道,「杜家主,我等知道,你當初被魔道強者所抓,卻安然無恙逃命歸來,正是因為答應那名魔道強者,讓你的宅邸成為他麾下妖魔們的棲身之處,念在你只是為他提供居所,沒有提供血食得份上,守夜人不拿你,只會把你的所作所為告知陛下和朝廷。」
「身為君子,理應言必行,行必果,己諾必誠。」
「但是,若是對魔道中人也這般實誠,那就要考慮一下你的立場了。」
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叮囑,任川揮了揮手,率領守夜人們收隊,繼續前去下一家。
杜興唐撲通一聲癱坐在地上,滿臉自嘲的苦楚。
「沒想到我的這點秘密,早就已經被守夜人瞭若指掌。」
「瀋北啊瀋北,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兒,是真想毀了皇城啊。」
……
必拓等跟著數十名守夜人,直奔方家祖祠而去。
方家,乃是皇城歷史最為悠久的家族之一,傳承了千年之久。
而方家的祖祠,祖祖輩輩歷來皆是禁地,只有家主才有資格進入,其他方家子弟都必須遠離,更別提是外人。
眾人直奔郊外,很快便趕到方家祖祠外。
正欲推門而入,卻見一名白袍老者飄然而至,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爾等,要到何處去?」
按照情報,這名老者便是方家的老家主,方德祥。
雖然上了年紀,卻是八階的強者,實力強悍,深不可測。
必拓抱拳頷首,彬彬有禮道,「見過方老。」
「既然認得老夫,那便好辦了。」
方德祥眯著眼睛,冷聲問道:「爾等豎子,深更半夜,為何擅闖我方家祖祠?」
「方老,我等奉守夜人沈掌隊之命,特來貴族祖祠,搜捕魔道中人。」
必拓笑道,「方老德高望重,通情達理,斷然不會為難我等這些晚生後輩吧?」
「呵,荒唐!「
方德祥冷笑道,「我方家祖祖輩輩,俱是名門正族,清直忠烈,為大乾江山立下不世之功。」
「瀋北小兒,有何能耐,安敢對老夫如此無禮?」
「即便是他的主子魏王來了,也要給老夫三分薄面!」
必拓淡淡道,「方老乃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輩,我等晚輩自然是不敢冒犯。」
「但是今日,我們是奉高祖聖詔,同守夜人一起行動,除魔衛道,肅清皇城。」
「如若違抗高祖聖詔,任何人都要以謀逆之罪處死,我等也不例外。」
「所以,還請方老不要讓我們為難。」
方德祥嘴角微微一抽,眼中流露出一抹凶光。
必拓這番話的弦外之意就是,任何人都不得違抗高祖聖詔,即便是他這個老一輩人物也不例外。
自己剛剛說不懼魏王,對方便直接搬出高祖,足見是有所準備。
方德祥心中掙扎片刻,認為直接硬剛高祖聖詔,屬實不智。
潘飛前車之鑑啊。他們方家,還不是守夜人對手。
那小子要是瘋了,又干出對付潘飛的手段,那……
方德祥冷著臉,側身讓開,淡淡道,「既是沈掌隊之命,那就請吧。」
「不過,祖祠常年荒無人煙,便是老夫也已經多年未曾來過。」
「裡面究竟有沒有妖魔,老夫也並不清楚,還請諸位多加小心。」
不可硬碰,只能和魔道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