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任川愣了愣,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他明明剛剛才勸瀋北,說最近要低調謹慎行事,不可被有心之人抓住把柄。
結果,瀋北下一句,就給自己拋出這麼炸裂的一句話?
皇城屠魔,那是簡簡單單的屠魔嗎?
能在皇城附近生存多年,捕獵血食的邪魔外道,有哪個不是受達官顯貴庇護,背景人脈根深蒂固的關係戶?
守夜人是沒實力嗎?不是……對於魔道來說,守夜人不怕,但是背後有無數權貴為魔道打輔助,通風報信,甚至掩護,這才導致守夜人每次除魔都極難。
就拿潘飛來說,他與魔道中人之間的利益往來,就堪稱千絲萬縷,悠久綿長。
潘家莊亂石坑,屍骨累累,布下三千人,為了增長修為和聚斂財富,和魔道中人的合作長達數十年之久。
這麼大的動靜,真當守夜人不知道?
只不過潘飛位高權重,守夜人日益漸微,實在不敢動他啊。
也就是瀋北拉著魏王的虎皮,坑了魏王一把,這事不發生也發生,魏王只能承受著。
否則若是讓魏王動手,可沒有瀋北這般魯莽和果斷。
所以,不是守夜人不行,而是這裡涉及大量權貴啊!
若是真的在整個皇城,展開一場轟轟烈烈的屠魔,這得動多少達官顯貴的蛋糕?
這皇城之內不知多少權貴,更要將他們守夜人視作眼中釘肉中刺,肯定都會動用自己的全部權勢和力量,給他們造成諸多阻礙。
何其之難啊!
即便僥倖能成功,往後的明槍暗箭,只怕也要一撥一撥窮窮不盡地來。
「掌隊,我剛剛和您說了,您最近得低調一些。」
任川苦著臉道,「若是再大張旗鼓地展開屠魔行動,這不是存心授人以柄,讓那些別有用心之人抓住你的辮子麼?」
「是啊,這個道理我當然明白。」
瀋北點了點頭,微微眯起眼睛,眼中流露出一抹正色,「但是,沒有比這更好的機會了!」
「現如今,國家高官和皇城權貴們,知道我剛剛拿下潘飛,站在風口浪尖上,被魏王雪藏保護起來,肯定會稍稍放鬆警惕。」
「他們會趁這個機會,與自己的妖魔盟友碰頭叮囑,或是同自己魔道勢力的合作進行切割,以防我回歸之後拿他們開刀。」
「這就好比,一個男人想要去逛窯子,要什麼時候去?肯定是趁自己老婆在家睡著了,偷偷溜出去,對不?」
「而老婆想要抓住男人的把柄,最好的辦法就是裝睡,讓男人放鬆警惕出門之後,直接緊緊跟蹤,然後將他和窯姐一起捉姦在床,才叫捉姦捉雙嘛。」
任川有些無語,您這是什麼比喻?
但即便如此,也只得無奈點了點頭,不得不承認,瀋北此話頗有道理。最重要的是,大人說啥他能改變的了嗎?
連魏王都為他扛潘飛的事,守夜人上下,誰能不聽他的了?沒看到必琨見到瀋北都直接避開了嘛。
「這樣,你現在立刻把幾位可靠的守夜人喚來我這裡,還有我那幾位信得過的朋友,也都請來。」
瀋北眯著眼睛,「總之,把所有可用的力量,全都集結起來,孤注一擲,舉城清魔。」
……
任川前去傳命,半個時辰後,便有數十個守夜使陸陸續續到來。
任川帶來的都是守夜使,帶他來,估計還是看在他特殊照顧的份上。
來了,那就來就是,嗯,都是好兄弟,將來的麻煩分你們一點當獎勵好了。
瀋北沒有多餘的廢話,直接開口道:「諸位,此次我們行動的唯一宗旨,便是屠魔。」
「以皇城為中心,方圓五百里內,但凡妖魔精怪,皆可屠之。」
「掌隊,恐怕沒這麼容易吧?」
一個異人有些擔憂的說道:
「據我所知,皇城附近的妖魔雖然猖獗,但都藏得非常嚴實。尤其許多妖魔,就堂而皇之地躲在一些權貴宗族的府邸之中,即便有人親眼看到他們的存在,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敢向守夜人匯報……」
「那不是更好嗎?」
瀋北咧嘴笑道,「他們躲在權貴宗族們的府邸中,自認為絕對安全,便會放鬆警惕。」
「咱們抓起他們來,豈不是瓮中捉鱉,易如反掌?」
任川聞言一愣,驚訝道,「大人,你的意思是……可以直接闖進那些權貴宗族的府邸內,去搜捕、屠斬妖魔?」
「……也太特麼刺激了吧?!」
任川弱弱繼續道:「那萬一……那些權貴們不配合我們的行動,該怎麼辦?」
「沒有萬一,他們肯定不會配合。」
瀋北冷笑道,「如果任由我們搜捕,將他們的秘密全都扒出來,輕則損失點利益,重則直接可以要了他們的老命。」
「咱們行動之際,他們肯定會百般阻攔,動用自己的權勢和威壓給我們使絆子。」
「所以,此次屠魔,必須在幾個妖魔藏匿最猖獗的窩點,同時展開行動,防止他們相互間通風報信,打草驚蛇,讓這些到嘴的妖魔跑了。」
「此外,現如今整個皇城,基本上都已經知道我手中高祖聖詔的事。」
「你們此次行動,全程打我的旗號,就說掌隊瀋北執高祖聖詔,除魔衛道,肅清皇城。」
「如有誰膽敢阻攔,一律以抗旨之罪,格殺勿論!」
此話一出,眾人盡皆沉默,一個個滿頭冷汗。
霸氣,太特麼霸氣了。
若真的按照瀋北所說行動,此次不僅要屠戮大量的魔頭,恐怕還有不少權貴宗族要被牽扯其中。
若是真的捅破了天,魏王還能保得住瀋北嗎?
即便魏王保得住瀋北……那瀋北能保得住他們嗎?
「諸位,我們守夜人的天職,便是除魔衛道,誅妖驅邪,將這些惡貫滿盈的妖魔統統揪出來除掉,是我們應盡的使命。」
瀋北朗聲道,「此次行動的功勞,全歸你們個人所有,罪責全由我和王爺承擔。」
「但如果有誰敢畏首畏尾,出工不出力,我可絕不輕饒他!」
「是!」
眾人精神一振,紛紛朗聲答應,被瀋北餵了這麼一顆定心丸,心中便踏實下來。
同時,任川及守夜人們,心中都隱隱生出一種想法。
皇城,或許要變天了。
昔日舊都守夜人的榮光,或許就要在皇城重現了。
當然,也可能守夜人直接就玩崩了。
崩不崩瀋北可不管。
反正也不是地表,亂起來才好,只要自己有益處,管你誰是誰。
鬧完,收割屬性點後,直接拍拍屁股走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