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兩頭蔓都要被瀋北搞瘋了。
這個客戶有多麼重要，瀋北可能還未意識到。
但在兩頭蔓心中，心眼魔藥的追蹤，少了這個客戶絕對不行。
氣涌心頭，兩頭蔓的目光都扭曲了。
如果不是面前的「嬴政」真的殺了羊皮殺手，實力不弱，她真想抽「嬴政」一巴掌。
真是壞事啊！
好好的碰面，還把客戶給殺了！
真是服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兩頭蔓的口吻轉變成了威脅：「我真的懷疑你在搞我，我隨時可以更換一個方式，更加有效率地『詢問』你。」
瀋北呲牙一笑，這個傢伙的談判方式還真是充滿了典型的黑色地帶風味。
黑色地帶的居民們相信，暴力無法解決所有問題，但可以解決大多數問題，而如果能用暴力解決問題，就不會用更加麻煩的方式來解決。
這種行事作風在文明人看起來，自然是野蠻的，缺乏建設性的，甚至是「令人懷疑智商層次」的。
但說到底，如果這些人懂得什麼叫作「更加富有建設性的交流」，能夠學會「文明地解決問題」，就根本不會淪落到黑色地帶了。
黑色地帶從來不是什麼上檔次的地方，有遠見的人也絕不會以這裡作為起跑線。
倘若是僅僅通過「黑暗系的虛構故事」了解到黑色地帶的一般人，或許會想像出來一個兼具「暴力美學」和「黑色幽默」以及「邪惡浪漫」的另外一個社會，但實際上：這裡只有暴力，沒有美學；只有黑色，沒有幽默；只有邪惡，沒有浪漫。甚至連「另外一個社會」都不是，就是個特別髒，特別臭的地方圈子而已。
瀋北再明白不過，這種時候若是後退一步，就只會白白地交出對話的主動權而已。
雖然在這裡採取針鋒相對的態度，會有種被別人拉低到同一個智商層次的感覺，但瀋北還是必須說：「如果你能坦然接受事實，不必糾結過去，說說你所謂的客戶信息，說不定我們還能將合作繼續下去。」
兩頭蔓心中止不住的怒火怦然爆發，在也抑制不住理智。
在瀋北話音落下的瞬間，兩頭蔓眼中閃過極度詭詐的神色。
同時，兩頭蔓手掌一掀，撕開空氣，切割氣流，以宛若奔雷的勢態毫無死角的襲擊向了瀋北！
在陡然間隱隱約約聽到一絲微不可查的空氣流嘯聲，但並未有所動作。
在兩頭蔓暴起的時候，她的實力也暴露出來、。
堪堪以為五品武者罷了。
但凡瀋北想，能讓兩頭蔓毫無察覺的去輪迴投胎。
而瀋北僅僅是抬起頭，一雙瞳孔之中電閃雷鳴，眼神殘忍暴虐看著。
一股無形的波動，來自八品武者的氣勢碾壓擴散開來。
此時的兩頭蔓瞬間收手，倏然臉色劇變，整個人向後倒退，還在驚慌失措之下，不小心被後面的椅子絆倒在地。
瀋北明明什麼都沒做，她就狼狽得像是一個在教室里得罪了身強體壯的班主任，被強行拎起來，丟出去，砸翻了一把把課桌椅的問題學生。
這就是武者之間的壓制。
不可逾越的鴻溝。
這種情況，在當初九命懸鴉出現在昌圖縣，被白薇堵個正著一樣。
那時的九命懸鴉以武神的身份，一句「你們的頭抬的太高了。」直接壓制白薇身邊八品武者護衛，讓其眾人紛紛跪倒。
服務員想要攙扶兩頭蔓，她一邊搖頭拒絕，一邊扶著旁邊傾倒的桌椅站起來，然後主動地與服務員一起，把自己弄倒的桌椅統統放回原位。
她這個態度倒是讓瀋北有些意外，瀋北還以為她是個因為自己是武者，所以就把一般人全部當成三等公民的傢伙。
畢竟，這是武者之間的通病，總覺得自己應該比普通人高人一等。
否則十年寒窗練武是為了什麼？
躺平難道不香嗎？
但她的真實性格似乎並沒有自己剛才所表現得那麼野蠻。
在瀋北的注視下，兩頭蔓一言不發地回到了本來的位子上，眼神混合著戒備和不可思議，仿佛瀋北隨時會撲過來咬他一樣目不轉睛地盯著瀋北看。
「如果說，隨隨便便的偷襲，就能得逞，就未免過於天真了。」瀋北雙腿放在桌子上，語氣張揚，目光帶著一絲絲鄙夷。
「說大話也要有個限度！」
兩頭蔓不滿地哼了一聲，但當瀋北把目光掃過來的時候，她像是做錯事的小狗狗，什麼都沒說過一樣轉過了臉。
說實話，瀋北也知道自己是在說大話，並且在說那些大話的時候，他也時常會覺得臉皮發燙，總是忐忑不安地想，自己的遣詞造句會不會過於高調，甚至於顯得「不知天高地厚」。
但自從在黑色地帶經過一系列活動以後，瀋北算是醒悟過來，對這些人確實很少用得到謙虛這種態度，他們就是「賤」，就是吃這一套。
若是換成低調的作風，他們反而會懷疑這是「有可趁之機」的表現。
該表現，絕對不能捏著藏著。
「比起這個，還是開始進入正題吧。」瀋北引導著話題：「我要知道你所謂的客戶到底有什麼價值？」
兩頭蔓抽抽鼻子，捧著奶茶吸溜了半天。
最後嘆息一聲，說道：「他叫木斐然，來自遼北省，剛剛在京城武大畢業。」
瀋北聳聳肩，那是自然。
這些信息對於兩頭蔓這個地下情報商來說，應該不難。
有可能是木斐然初入地下世界，沒有什麼經驗，自以為是自己的信息保護的很好。
實則在情報商面前，早就被剝了個乾淨。
實話實說，如果沒有秦校長的幫助，瀋北若是闖入地下世界，也會被摸個底透。
有引路人的好處就彰顯出來了，可以少走很多彎路。
至少，現在的兩頭蔓還不知道「嬴政」的真實身份是誰。
瀋北抬抬手，讓兩頭蔓繼續。
兩頭蔓接著說道：「那是個正在研究，如何以藥物技術，將一般人轉化成武者，或者讓武者晉升品階的組織，其實是天啟邪教。」
這完全就是廢話，瀋北早就掌握這方面信息，無需兩頭蔓多言。
「但凡是藥物，在研發以後都要經過重重檢驗，通過確認效果和安全性，以決定是『已完成』還是『進入下個環節』。」
兩頭蔓像是學者陳述報告一般，喋喋不休說著。
至於木斐然在這其中是什麼角色，為什麼是重要的客戶，還是一字未提。
但瀋北知道，這是兩頭蔓在鋪墊，鋪墊完成，木斐然自然就會被引出來。
兩頭蔓口吻毫無色彩，繼續說道：「最初的實驗環節，一般都是通過動物進行測試的，但問題是，神秘組織所研究的藥物，是以人類的生理特徵細節為主要對象，有針對性地研發出來的，目標是強制擾動武者的實力變化。」
瀋北皺皺眉，接話問道：「所以，這種藥物無法用動物實驗，只能直接進入人體實驗環節？」
兩頭蔓對視上瀋北的目光，重重的點點頭：「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