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錯電話了。」
瀋北晃了晃自己的手機。
嚴重懷疑兩頭蔓一點不專業。
沒有搞錯。
身為一個情報販子,連電話都能打錯,這也太低端了吧?
而兩頭蔓則是一愣,手機放在耳邊,緩緩張開嘴巴,一副吃驚至極的模樣。
尤其是看著瀋北,目光之中還有一絲怒氣。
整整三息之後,兩頭蔓不由自主的退後一步,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這就沒意思了。」
「什麼?」瀋北聽的雲裡霧裡,完全不理解兩頭蔓是什麼意思。
兩頭蔓睫毛抖了抖,嘴裡像是咀嚼什麼似的,過了一會兒才說道:「你有沒有看過醫生?」
瀋北兩隻胳膊枕著座椅,二郎腿擺在桌子上,一臉痞相,死死盯著兩頭蔓。
心中暗道:這傢伙知道自己身上有不可言喻的異常狀態?
不可能。
當初在擊殺雷王夜冷的時候,可是在京城的郊區之外,空無一人。
再者說了,自己的完形崩潰,自己不說,其他人還能看得出來?
詐自己嗎?
瀋北臉色嚴肅又不失和善:「我聽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你不是在給你的客戶打電話嗎?」
「還裝是麼?」
兩頭蔓一股怒氣填滿胸腔,她杏眼圓睜,語氣圭怒地反問:「如果你沒有雙重人格,在扮演兩個人戲弄我,為什麼我打給客戶的電話,你身上電話響了!」
「你還要和我演戲到什麼時候,你究竟有什麼目的!」
瀋北被兩頭蔓一番幾乎咬牙切齒的語調搞的一頭霧水。
什麼叫「雙重人格」
什麼叫「演戲?」
誰他媽演戲了!
這次線下真實,還不是你兩頭蔓主動邀請的?
「你腦子有病吧?」
別看兩頭蔓是一個女人,但瀋北說話照樣不客氣,正過臉來,語氣悶了幾分,繼續說道:「我說了,你電話打錯了!
兩頭蔓的眼睛像是蒙了一層薄薄的灰塵:「好好好,我打錯了是吧?」
接著,兩頭蔓掛斷電話,又撥出去一個號碼:「我現在打的電話是你!」
叮鈴鈴……
瀋北褲兜裡面的電話響了起來。
這一陣鈴聲,可把瀋北嚇一跳,瞬間就懵逼了。
「等會——」
瀋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摸了摸褲兜。
一個改裝過的手機掏了出來。
「兩個……怎麼兩個一模一樣的手機!」
瀋北驚呼一聲,臉色瞬間一變,頓時意識到了什麼……
「現在你怎麼解釋!」
兩頭蔓看著瀋北一手抓著一個手機,壓低聲音,語氣變得不可捉摸:「有意思嗎?你覺得有意思嗎嬴政!」
瀋北拼命讓自己冷靜下來,咽了一口唾沫,又將端在手裡的奶茶一仰而干,才極難看地笑了一下,接著,他放緩了語氣:「你聽我說,你的客戶不會來了,這裡面有一些小小的插曲……」
兩頭蔓只是靜靜垂眸,手中無意識把玩著一支吸管,叫人看不清她此時的情緒:「不會來了?你和客戶不是都活生生站在我面前嗎?」
「無聊,真是無聊!」
「我真沒想到,你會一個人扮演兩個角色!」
「怎麼,是地下幫派派你來殺我的對嗎?」
瀋北伸手打斷,語調平穩的說道:「你為何不換一個角度思考,比如,這兩個手機,其中有一個是我的,另一個是你的客戶。」
「但好巧不巧的,你的客戶和我是仇家,剛剛趕來的路上,我們一言不合,打了一架。」
「顯然,我站在這裡,是我贏了。」
「而這個手機,卻是當成我掉在地上,撿了回來。」
瀋北簡明扼要的闡述一下事件的過程、
不管兩頭蔓信不信,反正瀋北是信了。
不得不說、
真他媽是日了狗了!
木斐然竟然是兩頭蔓口中的客戶!
怪不得……
怪不得能在這條街上相遇,並且行走的方向一致。
能踏馬不一致嗎!
都是來和兩頭蔓碰面的啊!
草了!
這都是巧合!
而此時兩頭蔓的聲音變得更加沉重,仿佛再也壓制不住那刻骨的怨恨,發出野獸低吼般的聲音:「你當我是傻子不成?這世界上哪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瀋北口吻像是大力搓揉塑膠袋時發出的聲音一樣毫無主觀色彩:「那我們對一下情報,你口中的客戶老家來自遼北省,剛剛從京城武大畢業,還是一個武道社的社長。」
啪……
兩頭蔓聞言,再次後退一步,一邊的座椅被撞倒在地。
「你——」
兩頭蔓深吸一口氣,當即臉色微沉:「這,這怎麼可能……真是讓我無法接受。」
瀋北攤開雙手:「我也是沒辦法,誰讓這傢伙挑釁我呢。」
兩頭蔓腦子亂糟糟,思維混亂不堪。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重新坐回去,眼球一直轉個不停,似乎在思索。
在兩頭蔓看來。
這嬴政好像是他媽的來搗亂的。
相當不穩重!
但資深情報販子大耳朵偏偏拍著胸脯保證,贏政擁有相當豐富的經驗,雙方已經合作了很多年,只不過消聲滅跡三十年後,才重出江湖。
等等——
兩頭蔓這才反應過來,打量著瀋北,一股寒意湧上心頭,她顫抖著音調:「你,你今年多大?」
「對不起,已經有對象了。」瀋北半開玩笑的說著。
兩頭蔓一張小臉立馬皺成了包子:「我可沒和你開玩笑!」
「很容易就能看出來。」瀋北自顧自的說著:「22了。」
「所以,你打娘胎裡面就開始接活是麼!」兩頭蔓咬牙切齒的說著。
「什麼意思?」
「你說什麼意思!大耳朵說你銷聲滅跡三十年,現在重出江湖!」
瀋北:……
尷尬了。
無論是大耳朵還是兩頭蔓,都以為「贏政」這個代號是本人秦校長。
殊不知,已經換人了。
瀋北只能輕咳兩聲來掩飾自己不斷上揚的嘴角,迅速接過早就掉在地上摔成八瓣的話開始打圓場:
「是這樣,真正的嬴政已經到了退休年齡,我是他的弟子而已,自然要繼承衣缽,這沒什麼問題吧?」
「那為什麼不知道取個代號?」兩頭蔓問著。
瀋北笑了笑:「建立新號多麻煩啊,老號有資源,不用白不用。」
兩頭蔓沉默著。
這種情況已經超出了自己預知。
從瀋北快速擊殺羊皮殺手,導致線索中斷。
再到「客戶」被瀋北打死,線索再次中斷。
現在的兩頭蔓嚴重懷疑,這瀋北就是來搗蛋的!
而瀋北像是讀懂了她的顧慮,信誓旦旦的解釋道:
「有一點你放心,你絕對可以信任我,我們之間的合作關係並沒有中斷。」
「雖然客戶死了,但我們也不能原地踏步,何不攤開來說說,這次線下碰面的真正目的?」
「說不定我們兩個就足夠擺平心眼魔藥。」
瀋北一臉誠懇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