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紅哥只想耍橫的。
拿出水果刀,讓瀋北試試敢不敢殺自己。
如此一來,自己不要命的氣勢就能狠狠壓瀋北一頭。
這種鬥狠,很像是百年之前的津城碼頭。
有的幫派為了爭搶碼頭活計。
時常鬥狠。
而鬥狠的方式和其他地區有別樣的不同。
別的地區都是拔刀相互砍,砍死拉倒。
但津城的鬥狠卻是自殘……
就比誰對自己下手狠。
你切一根手指頭,我就切兩根!
你切兩根,我切三根!
就看誰頂不住認輸,讓出地盤。
而此時的紅哥也有些鬥狠的意味。
本以為能嚇退瀋北。
卻不想,瀋北直接操刀捅了過去。
「噗嗤。」
刀鋒割過皮革的聲音讓咄咄逼人的紅哥瞬間崩潰。
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雙手死命地握住刀柄,雙眼圓突,一股溫熱的體液從褲襠里流了出來。
好一會兒,他才發現自己的脖子涼涼的。
那把水果刀從他的衣領穿進又穿出,森森的寒意激得紅哥起了一脖子雞皮疙瘩。
「我還以為你真不怕死呢。」
瀋北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臉上似笑非笑。
「給我砍死他!」
紅哥意識到自己被戲弄,當即歇斯底里地怒吼出聲。
瀋北臉上有猙獰一閃而過:「給臉不要臉!」
腳下剛要發力,卻聽見福滿樓上走下來一位男子,出聲說道:
「哇,紅小子,你砍人這麼犀利,我真是有眼福啊。」
紅哥惡狠狠地瞪了過去,在看清男人的臉後,一張兇惡的臉瞬間垮了下來。
「趙龍,趙哥~您,也在啊。」
趙龍?
這又是誰?
瀋北也轉頭看過去,倒要看看是誰搶自己的風頭?
但見一名四十多歲的年紀,穿著格子西裝,濃眉大眼,頗具英氣,只是眼裡布滿血絲,好像很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
趙龍走下來,站在兩人身邊。
目光有些懼怕和崇敬的看了瀋北一眼。
接著轉頭看向紅哥,笑著點點頭:「幾年不見,你也混起來了啊。真是老虎不在山頭,小貓都詐唬起來了。」
紅哥抹了一把冷汗,顫聲說道:「沒有,沒有,剛好跟了吳絕。」
「哦,合著是搭上硬翅膀了,好的很。」
趙龍神色端重一些,繼續說道:「小妹妹做工不容易,幹嘛動這麼大肝火,對人家小妹妹說聲對不起,賠了桌椅板凳閃人。」
紅哥賠笑著點頭,一臉和顏悅色地跑到小翠面前。
「妹妹啊,不好意思,我是個粗人,你原諒我講話粗魯,做事沒個輕重,我給你說抱歉。」
小翠下意識的往瀋北的身後躲了躲,沒敢說話。
「老闆!」
紅哥從兜里掏出鈔票,交到王老闆的手裡,拍了拍胸脯,不顧自己頭上還沾著湯料:「這裡的所有損失我都包賠。」
說著,紅哥一臉討好的看向趙龍。
「趙哥,你看~」
趙龍揚了揚手。
紅哥如臨大赦,帶著一眾小弟狼狽地離開了小餐館。
「不要壞了心情,繼續吃啊。「趙龍一臉和藹的笑意招呼瀋北。
咔!
瀋北面無表情,直接一把抓住趙龍的脖子提了起來:「你算哪根蔥?有你多管閒事的地方?」
他媽的。
這個趙龍是神經病吧?
三言兩語將紅哥放走了?
你是天王老子?
「瀋北,不要誤會,咳咳~~我這也是在幫你啊!」
趙龍臉色漲紅,眼神之中被恐懼填滿。
趙龍自然是知道瀋北名號的。
第一時間見到瀋北和紅哥有所衝突,也想借著這個機會認識認識。
沒想到……
瀋北的脾氣似乎不咋地啊。
自己幫了忙,反手就要弄自己?
此時的瀋北眯著眼睛:「幫我?一個普通人說這話,你的命很硬是嗎?」
「唉唉~~」
此時的齊傳語伸手將趙龍從瀋北的手上救下來。
趙龍咳嗽不止,眼淚橫流,跪在地上喘息不停。
齊傳語拉著瀋北,小聲說道:「趙龍是咱們昌圖的老鄉,雖然是普通人,但在沈城的生意不小,認識很多人,也是一個頭子。」
瀋北揚了揚下巴,語氣不滿:「關我屁事?」
「有錢能使鬼推磨啊!」齊傳語勸解著。
「此言差矣。」
緩過勁來的趙龍緩緩站起來,整理下西裝,臉上沒有,也不敢任何羞惱的神色,繼續:「相比瀋北小哥,我還差的遠,那紅小子有眼不識泰山,但我可真心敬佩瀋北。」
瀋北大刀闊斧坐在椅子上,挑了挑眉頭:「呵,看來我這張臉還有點辨識度。你就告訴我,貿然壞我的事,你得給我一個正當理由,否則你得承擔後果!」
「這可不是壞事。」趙龍語速極快:「吳絕可不是一般武者,正兒八經的五品!為了小姑娘出頭就算了,再激化矛盾就不值當了。」
炸天幫眾人一聽,嚇一跳!
他們對瀋北有幾分幾兩還是清楚的。
打個四品還能五五開,五品就難了啊。
齊傳語對瀋北擠眉弄眼,示意少說幾句,有個台階下就行了。
沒必要招惹麻煩。
瀋北哼了一聲,五品多個球啊!
打不過,我還不會跑嗎?
不過,趙龍的話也不無道理。
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小姑娘出頭,差不多就行了。
事情鬧大,也沒必要。
此時的趙龍覥著臉也擠進餐桌上,和杜子騰等人很快打成一片。
而瀋北還有收拾座椅,迎接下一波客人,便沒陪著。
忙活了好一會。
瀋北才得到休息。
回到座位上,就聽見他們聊的飛起。
趙龍舉杯,笑意滿滿:「英雄出少年,年少有為啊!我可是聽聞不少關於炸天幫的傳說,今日一見,諸位果然不凡,這一杯我敬你們!」
趙龍喝酒那叫一個痛快,一仰脖,整整一紮啤杯直接下肚。
「老哥有個不情之請,不知當說不當說。」趙龍接著究竟,試探性的問著、。
杜子騰摟著他的肩膀:「直言便是,別墨跡。」
「好!」
趙龍搓搓手,有些侷促:「是這樣,像我們這種人做生意,向來都是如履薄冰,接個工程什麼的,甲方第一個要考量的,就是公司有多少武者。」
「不但要求數量多,而且質量還得好。」
「本來我在沈城的公司,是有一個掛靠的五品武者的,道上都稱呼一聲三爺,我每個月都給他不少錢,但近期這傢伙有點不靠譜,時常玩失蹤,動不動就去地窟,也不怕兩個眼睛全瞎了。導致我好幾個工程都丟失了。」
「今日諸位少年,我有個想法,不如你們掛靠我的公司,什麼都不用你們干,只要招標的時候,你們跟著去一趟,撐撐場面就行。」
「我每個月給你們這個數。」
趙龍張開五指比劃比劃。
杜子騰算是聽明白了,但覺得趙龍有點羞辱人,問道:「才五千?」
「五萬!而且還是一人五萬!」趙龍糾正道。
「成交!」杜子騰差點跳起來。
這不比抓捕通緝犯強多了啊?
關鍵是啥事都不用干啊!
齊傳語也有些心動,但還是問道:「價錢雖然合理,但我們都是二品武者,老大也才三品,和你那個叫三爺的五品沒法比啊。」
「這是說的什麼話?」趙龍敲敲桌子:「你們難道就原地踏步不動了?會成長的嘛。」
牛牪犇哦了一聲:「天使輪投資嘿。」
「對咯。」趙龍笑了笑:「不過這位牛六小老弟,你說話這腔調,能不能改一改,嘲諷度太高了,以後出入社會太過……是吧?」
牛牪犇臉色一黑,手掌拖著桌子就要往上翻:「我給你表演一個絕活,你看我掀桌子的動作夠不夠漂亮嘿!」
「歇著,歇著。」趙龍擦擦額頭汗珠,壓了壓牛牪犇:「只要牛逼,怎麼說話都行。」
「這還差不多嘿!」
此時的趙龍看向沉默不言的瀋北,試探性的問道:「您的意見如何?」
瀋北對於趙龍的話,是一句沒聽進去,但抓住一個盲點。
他在提起三爺的時候,好像說了一句:也不怕雙眼都瞎了。
瀋北不知道其他人有沒有關心這句話。
但從他們醉如猴屁股的臉上可以看出來,都喝懵逼了。
顯然沒注意到這句話的意思。
瀋北沒有猶豫太久,權衡了一番之後,問道:「想必三爺一定是個威風凜凜的人吧?我們這些小土豆比不了的。」
趙龍擺擺手:「說句話不好聽的,五個三爺的相貌都比不上……我看啊,比不上杜子騰小弟。」
「草!」
杜子騰一拍桌子:「我長的丑唄?」
「比喻比喻,不要生氣。」趙龍賠笑著。
瀋北搖搖頭:「我可不信,我的準則向來皆是顏值就是戰鬥力。」
「哎喲,我的小哥,話可不能這麼說。」
趙龍喝一口酒,叼了一口花生米嘎嘎嘣嘣嚼著:「那三爺就是一個獨眼瞎,戰鬥力還不是槓槓的?不過啊,這話可不能傳出去,否則我就麻煩了。」
瀋北心中咯噔一聲。
他媽的,這麼巧合嗎?
地窟中那個人,就這麼讓自己摸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