焊工有點鬱悶。
這句話聽著怎麼如此彆扭呢。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焊工越來越感覺自己的孩子長的不像他了……
「你別往心裡去啊,開個玩笑。」瀋北寬慰著。
焊工咳嗽一聲:「我還能不知道是玩笑?幹活!」
焊工抄起焊槍,刺拉拉開始焊焊縫。
就是手有點抖。
好幾次都焊歪了,Z字焊縫,都焊成S型了,被老闆一頓罵。
焊工抽了一根煙,冷靜一下,繼續工作。
很快就焊好一個工件,擺放在一邊。
瀋北等勞工繼續抬工件。
如此反覆。
大約幹了兩個小時,吊車終於被50鏟車給拖拽出來,重新進入工地。
至此,瀋北等人工作結束。
領到200工錢。
就是瀋北有些鬱悶,甚至比焊工還鬱悶。
在這個工作過程中,瀋北的位置不好,始終在焊工身邊。
時不時得調整工件位置,動不動就被電焊弧光晃一下。
眼球都晃黑了。
即使閉上眼睛,那強烈的光感依舊揮之不去。
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感覺,仿佛置身於烈日之下,雙眼被無情地剝離了所有的保護
這還不算什麼。
電焊產生巨大的熱量也在炙烤著皮膚。
大量射線刺激著瀋北的皮膚,造成一片暗紅。
感覺好像要脫皮。
「這錢賺的真不容易。」
瀋北揉揉眼睛,跟著勞工返回勞務市場。
此時已經下午四點。
勞務市場的勞工準時下班。
比白領可強一百倍,上班隨意,下班看心情。
主打的就是一個自我掌握。
干一天玩三天也不是不行。
只要對生活質量沒什麼追求,老天爺餓不死小麻雀。
……
回到學校的瀋北,剛好遇到炸天幫四人組大汗淋淋從練武館走出來。
「瀋北!」
齊傳語屁顛顛跑過來,一臉驚喜、興奮之色大喊道:「聽說沒有?早上退學想要通過武管局成為社會武者的學生,直接被拒絕了!一品武者現在啥也不是,沒有任何特權。」
「哦?」瀋北揉揉眼睛,問道:「那二品怎麼安排的?」
齊傳語聳聳肩:「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夠爽就行了,這些退學的學生簡直就是自討苦吃,剛剛還在求張校長入學呢,被張校長一頓臭罵,然後轟了出去。」
「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瀋北淡淡說了一句。
「唉唉?」牛牪犇指著瀋北:「你怎麼老是揉眼睛嘿?」
瀋北實話實說:「別提了,出去打零工,遇到個電焊工的活,這眼睛給我打的,成難受了。」
遼中陽想了想,說道:「好像被電焊晃眼睛,晚上會流淚,眼皮裡面好像摻沙子難受,還睜不開眼睛。」
「有偏方!」杜子騰神神秘秘的說道:「聽說用乳汁滴入眼睛就能好。」
瀋北急切的問道:「真的嗎?什麼動物的乳汁?」
「人。」
瀋北:……
這話題突然就變了顏色是怎麼回事!
「你這偏方有點不正經啊。」瀋北扶著額頭。
杜子騰聳聳肩:「要不怎麼叫偏方呢。不信你問問狗頭軍師有沒有什麼辦法緩解疼痛。」
「我?」齊傳語指了指自己,一臉深思,給出兩個答案:
「你想痛快點,還是見效慢點?」
瀋北毫不猶豫回答:「廢話,當然是快點。晚上睡覺流眼淚還能有好?」
「把眼珠子扣了,就不流眼淚了。」
瀋北:……
真是絕妙的主意啊。
眼淚鐵定是不流了,他娘的改成流血了!
「慢點話……」齊傳語砸了砸嘴說道:「用熱毛巾敷著,別無他法,只能硬挺。」
「算你還有點用,否則我把你的職位擼下去。」
瀋北擺擺手,告別四人組。
回到別墅宿舍。
正在休息之時。
簡童敲門走進來,先是小巧的鼻子四處嗅了嗅。
瀋北看著她這派舉動。
先是一怔,垂首回味半晌,才抬起臉,倦然一笑:「這屋內進來一隻母蒼蠅,我都斬立決。」
簡童面上一窘,忙抑住小動作,咧嘴強笑了笑,滿眼愛悅、率然天真:「我……我才沒有偵查什麼,你……別誤會。」
瀋北聲音不疾不徐,綿細柔和:「我這麼多年沒掉入桃色陷阱,靠的就是兩個字,沒錢。」
簡童噗呲一聲,笑如清泉:「對對對……」
「找我什麼事?」瀋北一本正經的問著。
「哦,對了,差點忘了正事。」
簡童從小包包掏出一瓶滴眼液:「我聽齊傳語說,你眼睛被電焊孤光晃了,這滴眼液你要用,能緩解一些。」
瀋北握著簡童小手,一臉感動:「還得是有人啊,不像那群不靠譜的傢伙,光動嘴,沒一個給我買東西的。」
簡童小臉通紅,頭低得不能再低,聲音也低得像飄:「我不關心你,誰還能關心你?其實他們就是羨慕你的修煉進度太快,一心想要追趕罷了,誰還管你那麼多。」
瀋北不禁感嘆一聲:「別看我表面事事如意,其實背地裡……」
簡童有些心疼的問道:「遭受不少罪吧?」
「背地裡也順風順水。」
簡童:……
簡童撇了撇嘴,臉上一副糟心的表情說道:「你真是……皮啊!」
兩人東扯西扯,又聊了一會。
簡童打算告辭離開之際,才猛然想起來,自己還有一件事未說。
「對了。」簡童拍拍自己的腦殼:「還有一件差點忘了。」
「什麼事?」
「國家對武者管理有所改革的事情,你聽到風聲了吧?」
瀋北點點頭。
這件事早就鬧起來了。
甚至都不用多想,肯定上了熱搜。
簡童再次說道:「是這樣,我爸打來電話,咱們昌圖縣已經開始響應國家的文件指示精神,對於現在社會武者,要成立常備武者作戰大隊。」
「常備武者……還作戰大隊?」
這條消息讓瀋北頗為意外。
要知道,武者可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
散落在社會上的武者,說句不好聽的,就是會行走的炸彈。
所以,國家才給予武者各種政策傾斜,免得武者鬧事。
事實上,國內的武者還算好的,自古獨特的文化民俗觀念根深蒂固。
武者一般也不鬧事,一門心思賺錢。
畢竟,國內的風氣就是這樣,搞錢,成為武者也要搞錢。
尤其是逢年過節,見面第一句話肯定「恭喜發財」
在這種氛圍下,國內的武者還算安定。
但國外可不一樣,那可是亂成一鍋八寶粥。
一天不死幾十人,這對不起這「大好世界」
所以,國內對社會武者聚堆可是相當敏感的。
怎麼還突然成立了武者作戰大隊?
應該是武者聯誼會吧?
此時的簡童確定的重複一遍:「沒錯,就是作戰大隊。」
瀋北摸摸下巴,問到:「然後呢?」
「這個作戰大隊要求昌圖戶籍的武者,都要加入。具體的內容,縣裡會召開一次會議,到時候會詳細說明。」
瀋北問了一個重要問題:「是全國都這樣還是單單昌圖縣?」
「肯定是全國啊,單單昌圖縣那不是造反麼?」簡童白了一眼。
瀋北討厭開會,尤其是領導開會,叨叨絮絮個沒完。
說話抓不住重點,最終上面吐沫星子橫飛,下面變成「磕頭大會」
「我不去開會可以不?」
「不行。」簡童語氣極重:「這次作戰大隊,婁縣長的意思是讓你做教官,我父親做指導員,你得到場啊。」
瀋北瞪大眼睛:「我做教官?咱們昌圖縣落魄這種地步了?」
「你說呢。」簡童攤開手:「上一次顧長風去咱們縣裡辦案,都沒用縣巡鋪局人員,不是人家不用,而是沒人可用啊。」
瀋北額了一聲。
這麼一說,倒也是符合昌圖縣一二。
一個縣城即便有段位還算可以的武者,也不會留在原籍,早就沖向大都市施展拳腳去了。
留下來的,都是小卡拉米。
更別說巡鋪局了,這不是一份什麼好差事,不分晝夜勞累,還危險。
不過,瀋北對於什麼教官,真的不感興趣。
反正開會也是學校放假期間,人到,是給簡山面子。
到時候現場拒絕就是了。
送走簡童。
到了夜裡。
無盡的折騰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