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之上。
趙老爺子虎目發亮，熠熠生輝，沒有絲毫老態。
他看了一眼擎天護法和永夜之皇，便知曉了二人大概的想法。
咧嘴一笑，手中赤紅長刀發出顫鳴，被趙老爺子橫立身前。
「你異獸盟此次謀劃，不止是第二行省、顧明吧？」
「是不是，還有老夫啊？」
趙老爺子飽含歲月的雙眼之中充滿篤定，看得擎天護法心裡有些發毛。
千米蛟龍張張嘴，選擇承認。
「什麼都瞞不過你趙天穹啊。」
「在一眾火神之中，看來你真是腦子最好的那個。」
趙老爺子笑笑點頭：「我就當做你是在誇讚我。」
千米蛟龍毒戾的雙眼也笑了起來，森寒的聲音響起。
「那你想想，你這位天穹霸刀，今日能否再活下去。」
千米蛟龍話落，龐大的身軀驟然一動，滲人的蛇身飛速盤旋，頭頂的鼓包欲要突出，身下七寸處，也仿佛要生長出兩隻爪子。
蟒蛇，欲要化為真正的，蛟龍！
與此同時，為了爭取時間，其身旁的永夜之皇猛然攥緊雙手。
其掌心之中，濃烈的黑暗涌動，頃刻之間朝著周遭蔓延開來。
趙老爺子收回看向千米蛟龍的目光，抬刀斬碎面前的黑暗。
「那，你二人就看看，能否擋得住老夫我的九式霸刀。」
話落，趙老爺子手中的長刀已然震顫到了極點，被他猛地揮出。
天地之間，紅光一片，大戰再次爆發……
下方大地上。
顧明收回了看向天穹上的目光，選擇相信趙老爺子。
不過，他也暗自攥緊雙拳，知曉自身的無力，方能在接下來更緊迫地前進。
他重新看向下方，獸潮已然潰逃到了遠處。
但人族鎮妖軍，卻還在此刻繼續追擊。
除了先前所殺的那三萬頭異獸外，這一戰，又留下了將近三萬的異獸。
也就是說，此次潰逃離開的獸潮，已經不足三萬人數。
並且，他們朝著黑夜之城狂奔，所有異獸都已經被打碎了鬥志，只想著逃回深淵，再也不出來。
顧明笑了笑，又看了眼圍著幾頭巨大黑象，將其當做沙包在打的洛大海和鄧永立。
陳鵬，則已經收服了上百鋼鐵雄鷹，將他們全部控制起來。
直至深夜，幾頭巨大黑象已然失去全部力氣。
他們的黑象一族象主，在人族強者們的威勢下，不甘地低下頭顱。
「我願發誓，黑象一族會成為人族的附屬種族，今後忠於人族，絕不會再迫害人族半分！」
象主的心都要抖出來了。
雖然他起初很是硬氣。
但看著雄鷹王、豹王的屍體就在眼前，乃至遠處那翼展百米的冰霜巨龍屍體。
最終，他還是屈服了。
不屈服，就是死。
屈服，尚且還能保全種族，無非就是換了個主子唄？
反正，他們黑象一族，本來還挺溫順的。
顧明笑了笑，輕輕頷首，對這個結果十分滿意。
這一戰，斬殺異獸七萬有餘，擊退第二行省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超大型獸潮。
其中，七階妖尊冰霜太子隕落，六階武王，鋼鐵雄鷹王、黑豹王隕落，黑象一族一頭武王，四頭武侯歸順。
還有上百的鋼鐵雄鷹、以及一些比較特殊的萬族全部歸順人族。
這一戰，算是第二行省，乃至北州，和他此生以來，最大的勝仗。
大地之上，所有士卒們打掃著戰場，滿臉都是笑容。
唯有顧明等高層，看著仍舊赤紅一片的天空，有些擔憂。
而趙老爺子和擎天護法、永夜之皇這一戰，打的時間也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足足三天三夜，赤紅的天空這才微微暗淡，一道周身漆黑如墨的身影率先離開，深深看了顧明一眼後，逃遁地無影無蹤。
另外一道千米蛟龍身軀，也拖著滿身是血的身軀，飛速逃遁。
二人驚恐退走的一幕，被顧明收入眼中，有些好奇和詫異。
「趙老，這麼強的麼？」
以一敵二，將兩大八階擊退？
不多時，看著天穹上落下的人影，顧明很快抬腳上前，一把扶住了渾身是傷的老者。
趙老爺子體表儘是傷痕，此刻氣息萎靡到了極點。
如今的他，是顧明所見以來，氣勢最為低落的時候。
「趙老！」
顧明擔憂開口，眼神關切無比。
身旁，趙大龍、趙子龍、趙瑞龍、趙子雷等趙家人也無比焦急。
趙老爺子看了一眼周遭，發覺戰場早已經結束後，欣慰地對顧明笑了笑。
「超大型獸潮，哪怕是老頭子當年，也未必能擋下。」
「顧明，你做得很好，做得很好，老頭子我要為你請功……」
趙老爺子話語說到最後，忽然極度虛弱地閉上了雙眼。
「趙老！」
顧明看向身旁，抬手拉來了閔欣然。
他是如今身邊，最強的木妖了。
閔欣然已經再也不是當初那副柔弱的樣子。
反而，是那有些柔弱的外表下，有著一顆堅定的心。
她伸出手，感受了一下趙老爺子的身體後，臉色難看下去。
「趙上將軍跟兩大八階戰鬥，透支身體嚴重，還受了不輕的傷，我治癒不了，只能讓趙老慢慢休息。」
可雖然說著治癒不了，閔欣然還是雙手釋放著綠色光芒。
這時，又是一道人影闖入了進來，黃忠浩這位五階木妖加入其中。
隔了一會，趙老爺子的面色這才不再那麼蒼白，有了一抹紅潤。
顧明呼出口氣，皺著眉離開了人群。
回往雙子城的路上，劉雅開著車，有些擔憂地連連看向顧明，欲言又止。
「趙老……」
她猶豫許久，終於還是想安慰安慰顧明。
顧明搖了搖頭，苦笑著道。
「我知道，守護北州也是趙老的使命，他不止是因為我。」
「但，經歷這一戰，趙老未來怕是再也難恢復巔峰了。」
「我還是太弱了，如果有九階強者進犯北州，我如何擋得住？」
劉雅開著車，此時卻怔怔地側頭看著顧明。
「別這樣，不要把壓力都壓在自己身上，還有我們呢。」
顧明點點頭，卻是坐在椅子上，微閉起雙眼。
他，要變得更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