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歌面色不改,淡淡道。
「大乾第一才俊之譽,實不敢當,乃是陛下過譽了。」
南山王笑道。
「是即是,不是便不是,何來過譽不過譽之說?」
「你就直接告訴本王,你是否就是傳聞中的那個楚天歌?」
楚天歌點頭道。
「是!」
南山王滿意地點點頭。
「身為武者,自當如此。」
「過分的謙遜便是虛偽,你是武者,莫要學朝堂上的那些文臣,表面一套背後一套。」
這番話透露出一絲不滿,顯然南山王對朝中文臣彈劾自己早有不滿。
這也側面證實,南山王在夏陽城中也有自己的眼線,否則怎能知曉夏陽的動態?
楚天歌不動聲色,不知南山王此舉是在試探還是震懾,遂笑道。
「南山王所言極是,在下銘記於心。」
「嗯。」
南山王點點頭,端起茶盞飲了一口,道。
「好了,閒話休提,我們言歸正傳。」
「你不辭辛苦,從夏陽遠道而來南疆邊疆,必是有要務在身吧?」
「不妨直言,有何需要本王協助之處,儘管提出。」
「鑑於你將新夢平安送達王府,本王自當竭盡所能滿足你。」
楚天歌道。
「多謝南山王,那在下就直言不諱了。」
「六扇門查明,在南疆有一夥盜匪盤踞,微臣此行正是為了清剿賊寇。」
「然而微臣人手短缺,因此想要借兵,望南山王應允。」
「借兵?」
南山王撫了撫下巴,問道。
「你需要多少人?」
楚天歌答。
「三千人足矣。」
南山王又問。
「那匪徒有多少人?」
楚天歌道。
「根據現有線索,匪徒人數至少已超一萬。」
南山王笑了。
「匪徒有一萬之眾,而你卻只求借三千兵馬,夠用嗎?」
「這可是三倍的兵力懸殊。」
楚天歌淡然道。
「南山王麾下的軍隊訓練有素,皆為久經沙場的勇猛護衛,三千精兵已足夠。」
「哈哈哈……」
南山王捋須大笑,笑聲洪亮,響徹王府正殿內外。
不知是因為楚天歌誇讚他治軍有方而愉悅,還是出於其他緣由。
「楚天歌啊楚天歌,你果真自信非凡。」
「以三千之師對抗三倍之敵,非一般人敢想敢做。」
「如今的你,倒還真有些大乾第一才俊的風範了。」
南山王站起身,道。
「既是朝廷要清剿盜匪,本王自然無有不從。」
「至於本王的部下是否願意隨你出生入死,那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你理應明白,軍隊與六扇門大相逕庭。」
「要想令士卒們捨身忘死,務必贏得他們的信服。」
「來吧,本王領你前往軍營。」
南山王雙手背於身後,緩緩步出正殿大廳,楚天歌緊跟其後。
剛邁出大堂,夏新夢便急急忙忙奔來,大聲呼喊。
「父王,我也要一同前往。」
南山王眉頭微蹙道。
「我們所去之處乃軍營,那裡儘是血性男兒,你一個女孩家前去有何用意?」
「你還是留在王府陪伴你娘親為好,多年未見,她思女心切,幾近痴迷。」
夏新夢環抱南山王的手臂道。
「父王,女兒打小至今還未曾踏足過南山軍營呢。」
「作為南山王之女,竟不知南山軍營何貌,傳出去豈不讓人貽笑大方?到時候父王您的顏面也掛不住啊。」
南山王本欲拒絕,但見夏新夢撒嬌的模樣,拒絕的話語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同南山王妃一樣,南山王內心深處同樣深切地思念著夏新夢。
只是他身為男子漢,不可能如王妃一般涕淚漣漣。
眼下夏新夢有所求,他自然順應其意。
「好吧,為父帶你去。」
「但你需得聽話,到了軍營不可胡鬧。」
「好的,女兒一定乖乖的。」
夏新夢歡欣鼓舞地挽著南山王的手臂言道。
不久,楚天歌一行人已來到軍營之內。
南山王麾下二十萬雄師,於南山城內設左、右兩大營,每營各駐十萬兵馬。
南山王引領楚天歌來到左大營。
軍營內外旗幟如林,迎風獵獵。
楚天歌隨著南山王步入軍營,一路上所遇士卒皆對南山王恭敬行禮。
五步一哨,十步一崗,更有巡邏隊穿梭其間,戒備森嚴至極。
陣陣嘹亮的令聲傳入楚天歌耳畔,腦海中不禁浮現出士卒操練的情景。
雖未親眼目睹,僅憑那些口,楚天歌便能勾勒出軍隊士卒的英姿。
南山王不愧為南疆之主,大乾皇朝的南方堅盾。
擁有這樣一支猛虎之師,難怪南韶國多年不敢輕舉妄動。
隨即,楚天歌隨南山王來到了軍營演練場。
舉目望去,一片黑壓壓,儘是方陣排列的士卒。
最前方為長槍兵方陣,人人手持長槍,正操練刺擊。
他們動作一致,宛如模具雕刻。
別看僅此一式,威力卻非同小可。
長槍兵多年修煉唯此一刺,千錘百鍊,角度、力度已達極致。
戰場上,雙方對峙,長槍兵這一刺足以把敵人連同鎧甲一起貫穿。
力大者甚至能一連穿透數敵。
收槍亦迅猛,斃敵之後即刻回槍再戰。
其次為步兵方陣。
士卒們左手持盾,右手握刀,修習夏軍武藝。
先個人練習,隨後配對拆解對戰。
喊殺之聲,如同驚雷在軍營中轟鳴,震撼雲霄。
南山王面上流露出自豪之色,問。
「本王的南山軍如何?」
楚天歌答。
「南山王麾下軍隊英勇,確非虛名。」
楚天歌此言非阿諛,而是肺腑之言。
往昔大乾最精銳的軍隊,莫過於守護皇宮的禁軍。
但今日楚天歌見識了南山王的南山軍,感覺其較之禁軍更勝一籌。
南山王走向高台,兩名士卒隨即擂鼓召集將領。
鼓聲震天,所有士卒停止演練,列隊集結。
在軍中,鼓聲即是命令。
南山軍整裝待發,轉瞬之間,隊伍已整肅完畢。
「參見南山王!」
「參見南山王!」
「參見南山王!」
士卒們的吼聲匯聚成天裂星沉之勢,震耳欲聾。
面對如此鐵血之師,膽小懦弱者恐怕連呼吸都會停滯。
那股撲面而來的殺伐之氣,足以令人膽寒。
南山王側目望向楚天歌,見其面無表情,泰然自若,心中頗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