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歌卻笑得雲淡風輕。
「無憑無據,郡主可不能冤枉好人。
本官行事光明磊落,遵紀守法,從來不會做出違反大乾律法之事,想必是你有所誤會。」
夏新夢目瞪口呆,一臉愕然,仿佛無法相信楚天歌的厚顏無恥。
僅僅一日之隔,他竟全盤否認,還自詡正義。
「楚天歌,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你?你的言語中可有一句實話?」
夏新夢質疑道。
楚天歌卻依舊笑容滿面。
「郡主大人,切莫對男人太過好奇,否則你會不自覺地沉淪。」
「提前聲明,本官已有家室,郡主你來遲一步了。」
言畢,楚天歌大搖大擺地離去。
夏新夢緊咬牙關,牙齒間摩擦出刺耳的聲音,怒不可遏。
「我會愛上你?真是笑話!楚天歌,你是我見過最不知羞恥的人!」
她滿臉漲紅,憤怒溢於言表。
「郡主息怒,你這樣逼問,楚大人怎會吐露真言。」
一旁的容姨輕聲勸慰,她似乎是唯一洞悉楚天歌心思之人。
六扇門的行事風格雖常遊走於大乾律法邊緣,卻不能將那些不可言喻的潛規則放在桌面上來說。
因此,即便楚天歌真有手段除掉了雲天舒及其護衛,他也不會公開承認這一事實。
承認即授人以柄,這是他絕不會犯的錯誤。
楚天歌年紀輕輕,卻手段老練,做事無懈可擊,這一點不得不讓人嘆服。
美婦一番詳盡解釋後,夏新夢方始洞悉楚天歌的謹慎程度,其行動之精準,可謂無隙可乘。
「大人,孫捕頭求見。」
楚天歌還沒悠閒多久,高遠便急匆匆前來傳報。
「知道了。」
楚天歌應聲後,即刻前往孫靖所在的黃金捕頭所。
孫靖正坐於主位,全神貫注地翻閱著手中的案卷。
「三兄,你來了?」
楚天歌步入中堂,向孫靖打招呼。
孫靖抬頭,目光掠過楚天歌,語氣平淡地說。
「坐吧。」
楚天歌笑言。
「三兄有話直說吧,是不是又有什麼任務了?」
孫靖同樣以微笑回應。
「確實有個任務要交給你,你看看這個。」
話音未落,孫靖已將手中案卷遞給了楚天歌。
楚天歌接過案卷,略一瀏覽,眉頭輕蹙。
「剿匪?」
孫靖肯定地點了點頭。
「沒錯,正是剿匪。」
楚天歌疑惑道。
「為何將剿匪這種任務交給我?六扇門真的如此人手緊張嗎?」
這並非出自楚天歌的自負,而是派遣一位武王級的十三龍衛去剿匪,實屬大材小用。
尋常剿匪何需動用如此高層級的人物?
隨便派遣一名大宗師級別的黃金捕頭即可應對自如。
山匪草寇中,能有先天武者已是難得,即便人數眾多,也難以構成重大威脅,斷不至於勞煩楚天歌這樣的武王親自出手。
除非是類似北方邊境之亂那種數萬流民起事,且背後有如天運教那樣的邪道門派推波助瀾,才會考慮動用到楚天歌這樣的高級力量。
孫靖輕抿一口茶,緩緩道。
「你可別小覷這幫土匪,他們與尋常之輩不同,看完案卷末尾你就明白了。」
楚天歌遵言繼續翻閱,終是理解了孫靖委以此任的原因。
「竟然與兵器案有關!」
「正是。」
孫靖點頭確認。
「夏文煌雖死,但兵器案並未徹底告結,我們的人員仍在沿線索追查,這伙土匪便是最新的發現。」
「據現有線索,可以確定,夏文煌賣出的兵器,至少三成流入了這幫土匪之手。」
「而且夏文煌與這伙土匪關係非淺,聯繫緊密。」
孫靖凝視著楚天歌,神色肅穆。
「他們不是一般的土匪。」
楚天歌心領神會,孫靖言下之意是,這伙土匪實為夏文煌暗中培養的私人軍隊。
在昭陽帝看來,無論何人,哪怕皇親國戚,私自蓄養軍隊,皆被視為圖謀不軌,意圖謀反。
夏文煌遺留的這支私軍,實則是叛軍,是逆賊!
此次任務表面上是剿匪,實質卻是平叛。
孫靖顧及夏文煌顏面,故而以剿匪為名。
此中深意,恐怕也出自昭陽帝的授意。
畢竟夏文煌已逝,昭陽帝欲為其子保留最後的尊嚴,不願其死後還背負謀反之名。
「這伙土匪盤踞南疆,那可是瘴氣叢生之地。」
楚天歌說道。
「不錯,此行剿匪務必確保萬無一失,並追回朝廷流失的兵器,有你出馬,三兄才安心。」
孫靖看向楚天歌,繼續說道。
「據兵器數量推算,這伙土匪人數至少上萬。」
「為了一網打盡,你可以直接調動南山城南山王府的兵力。」
「南山王?他不是……?」
「對。」
孫靖含笑點頭。
「南山王正是夏新夢郡主的父親,而今夏新夢歸於你麾下,以郡主對你的看重,想來南山王也不會拒絕你的請求。」
楚天歌嘴角抽動。
「原來三兄早有打算,調夏新夢到我這裡,就是為了今日?」
「三兄,你這布局深遠啊。」
孫靖大笑。
「什麼深遠布局,不過是機緣巧合罷了。」
「郡主提出要加入六扇門,三兄豈能拒絕?」
「若三兄敢拒絕,郡主怕是要不依不饒了。」
「至於為何讓她到你麾下,那可不是三兄的主意,而是郡主自己的選擇。」
「不知你小子有何魅力,竟能讓郡主青眼相加。」
孫靖摸著下巴,上下打量楚天歌,試圖找出他吸引夏新夢之處。
楚天歌面無表情。
「三兄可別亂說,郡主只是閒來無事,找點樂子罷了。」
「這些皇族子弟生活太過安逸,總想尋些刺激。」
孫靖拍了拍楚天歌的肩,笑道。
「是真是假,日後自知。
三兄過來人,不會看錯。」
「三兄別忘了,小弟已有家室,不會想些多餘的事情。」
孫靖的眉頭輕輕一擰,道。
「差點忘了這檔子事。」
「好了,玩笑適可而止。」
楚天歌站起身「我先去準備一番,即刻啟程。」
孫靖微微點頭,目光中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
「一路平安,事事謹慎。」
「還有,務必確保欣然郡主的安全。」
楚天歌眉頭緊鎖,似是心中有著難以言喻的困擾。
「非得帶上她嗎?她簡直就是個負擔。」
「帶著她,我還得分心保護,實在太麻煩了。」
「負擔?楚天歌,你可別小看了人!」
楚天歌的話語剛落,夏新夢便如同一陣急風從門外闖入,小臉上滿是怒氣,活脫脫一隻炸了毛的小野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