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歌可以斷言,若是《血靈大法》這種級別的秘籍流傳出去,不僅會成為武林中的一大禍患,更會讓無數人陷入無盡的爭鬥與殺戮之中。
這門功法的威力雖然強大,但其背後所隱藏的風險和代價,卻是常人難以承受的。
江湖之廣,但真正能夠抵擋住如此巨大誘惑的人,實屬鳳毛麟角。
在追求武學巔峰的路上,太多人迷失了自我,為了力量不惜一切代價,最終落得個身敗名裂的下場。
聶望川聽後,臉上浮現出一抹苦笑,輕輕搖了搖頭說道。
「我確實心動過,誰不想擁有絕世武功呢?
可是,我這個人,說到底還是膽小的。
我害怕一旦沉迷於《血靈大法》,不僅自己會變成一個失去理智的殺手,還會連累到身邊最親近的人。
尤其是我的女兒聶霜雪,我不願意看到她因為我而受到世人的非議和排斥。」
楚天歌輕輕地點了點頭,臉上浮現出溫和的笑容,讚許地說。
「聶大人能夠堅守自己的初心和正直,實在是非常難能可貴。」
楚天歌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
「既然如此,這樣吧,我這裡恰好有四部達到了六品級別的神功秘籍。
如果你感興趣的話,我可以讓人幫你抄錄一份,就當作是對此次行動你出色表現的一個小小獎勵。」
「此言當真?」
聶望川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中閃過難以掩飾的驚喜之色。
對於他而言,任何一部六品神功都是夢寐以求的寶物,更不用說是四部了。
見聶望川如此反應,楚天歌微笑著點了點頭,肯定地回答。
「當然可以,關於這一點,我有足夠的權限來決定。」
聶望川立刻抱拳一禮,誠摯地感謝道。
「多謝楚大人,這真是太感激了!」
楚天歌擺了擺手,示意聶望川不必過於客氣。
……
待將血靈門之處搜查完畢,天色已完全暗下,四周只餘下點點火光映照著疲憊卻堅定的臉龐。
楚天歌與大軍在血靈門的山門內休整一夜,士卒們或倚牆而眠,或圍坐在篝火旁輕聲交談,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勝利後的寧靜與安詳。
次日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穿透薄霧灑落在這片曾經陰森恐怖的土地上時,眾人精神煥發地啟程回城。
歸途中,所有與士卒臉上都洋溢著難以掩飾的喜悅之情。
這份喜悅不僅僅源於任務的成功完成,更在於昨晚楚天歌與聶望川已商討好戰利品的分配方式——公平、合理,讓每個人都感到滿意。
雙方決定平分戰利品,各自搜羅了一部分,確保了參與此次行動的每個人都能得到應有的獎勵。
至於剩餘的部分,則交由楚天歌負責,他將親自護送這些珍貴的物品回京,收歸國庫。
行進間,聶望川策馬靠近楚天歌,臉上帶著爽朗的笑容。
「哈哈哈,這一仗打得真是暢快淋漓!
全賴楚大人的英明指揮和英勇無畏,我們才能如此順利地完成任務。」
說罷,他又補充道。
「回城後定要好好慶祝一番,就由我來設宴吧,楚大人務必賞光出席。」
楚天歌含笑點頭,語氣中帶著幾分肯定。
「聶大人設宴,本官必定到場。」
聶望川見狀,滿意地笑道。
「好,那就這麼定下了。」
說罷,他似乎想起了什麼,話鋒一轉,目光溫和地望著楚天歌,問道。
「哦,對了!
我還未問過,楚大人年輕有為,前程似錦,是否已娶妻成家?」
楚天歌微微一愣,這句話聽起來頗為耳熟。
他的思緒不由自主地回到了過去,當初王瀾也曾這樣詢問過他,而那之後不久,自己便與王清音訂下了婚約。
一想到這裡,楚天歌心中不禁生出了一絲怪異,他心想。
「這聶望川難道也想把女兒嫁給我?」
儘管心中如此猜測,但楚天歌的臉上並未顯露過多情緒,只是眼神略顯古怪地看了聶望川一眼,隨即調整心態,禮貌地回答道。
「本官早已有了未婚妻,此番回京後,便是完婚之日。
聶大人若願意,歡迎來飲一杯喜酒。」
聽到楚天歌的回答,聶望川的眼中閃過一絲遺憾。
這幾日的相處,讓聶望川對楚天歌的好感日益加深,內心深處更是對其讚賞有加。
楚天歌不僅英俊瀟灑、年少有為,更兼武藝高強,在朝中地位顯赫卻依然保持謙遜的態度,這些品質使他成為了大乾王朝無數青年才俊中的佼佼者,被譽為第一英才。
聶望川心中暗想,如果能夠將自己唯一的掌上明珠許配給如此傑出的人才,也算是對九泉之下的妻子有了一個交代。
然而,世事難料,就在聶望川滿心歡喜地構想著未來之時,卻意外得知楚天歌不僅已有心上人,而且他們的婚期已經臨近。
作為一個深愛著女兒的父親,聶望川自然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孩子成為別人的側室——若是早些遇見楚天歌,或許一切都會不同。
想到這裡,他有些遺憾的道。
「楚大人對您的未婚妻定然是情深意切吧?」
楚天歌聞言,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確實,我非常愛她。」
聽到這樣的回答,聶望川雖感失望,但仍禮貌地表達了祝福。
「那我便提前向楚大人表示祝賀了,願您家庭幸福美滿,早日添丁進口。」
話鋒一轉,他又帶著幾分無奈地說。
「可惜,我恐怕是沒有機會參加您的喜宴了。」
聶望川身為涼州營的一名重要將領,沒有皇帝的特許,擅自離開駐地進入京城無異於叛國行為,因此即便內心再怎麼渴望,也無法親自前往見證楚天歌的大喜之日。
楚天歌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道。
「只要聶大人心存祝福,人來不來並不重要。」
這句話里滿含著對聶望川的理解與支持,讓在場的氣氛更加融洽。
聶望川聽後,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是這個理,是這個理!」
官道上,兩人相視而笑。
然而,這寧靜的時刻並未持續太久。
突然間,楚天歌的眉頭微微皺起,他的眼神變得異常銳利,仿佛穿透了前方的迷霧。
他迅速揚手,發出了一道指令。
「大家停一下。」
隨著楚天歌的話音落下,原本行進中的大軍立刻停止了腳步,整個隊伍顯得格外有序,沒有絲毫的混亂。
士卒們紛紛露出了警惕的表情,似乎預感到了什麼不尋常的事情即將發生。
聶望川也注意到了周圍的變化,他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問道。
「楚大人,發生何事?」
楚天歌沒有立即回答,他的目光緊緊鎖定在前方某處,聲音冷峻而堅定。
「有人靠近,而且人數不少,至少上千。」
這個消息無疑像是一顆重磅炸彈,瞬間打破了之前的和諧氛圍。
「什麼?上千人!」
聶望川的臉色瞬間一變。
「這裡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多人聚集?難道是馬匪?」
「不,不對,涼州城周邊並無如此大規模的馬匪,最大的一股也不過兩百人左右。」
聶望川迅速地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最初的猜想。
作為涼州的駐軍將領,他對這一帶的勢力分布了如指掌,幾乎可以稱得上是無所不知。
在他看來,涼州最強大的力量莫過於他所統領的這支三萬人的精銳部隊,他們不僅裝備精良,訓練有素,而且士氣高昂,時刻準備著為了保衛涼州的安全和周邊地區的和平穩定而戰。
其次,則是曾經讓涼州上下聞風喪膽的血靈門,該組織成員超過三千人,但經過一系列艱苦卓絕的鬥爭後,這股威脅已經被徹底清除。
至於其他的勢力,無論是山賊還是小股的流寇,都顯得微不足道,根本無法與之抗衡,更不用說對涼州構成實質性的威脅了。
因此,對於突然出現在涼州附近的這支規模達千人的不明勢力,聶望川感到既驚訝又困惑,但他並不懷疑自己的判斷力。
與此同時,他對副將楚天歌提供的信息給予了充分的信任,認為對方的分析準確無誤。
「全軍戒備,準備迎戰!」
聶望川果斷地下達了命令,聲音堅定而有力,如同雷鳴般響徹四周。
軍令一下,大軍即刻變換陣型,嚴陣以待,靜候敵人的到來。
咚!咚!咚!
這連綿不絕的節奏,仿佛預示著即將到來的風暴。
不久,沉重的馬蹄聲逐漸從遠處傳來,越來越響亮,最終充斥了整個山谷。
楚天歌站在高處,凝視著前方,只見一片塵土飛揚,隨著灰塵逐漸散開,一隊隊身披重甲的騎兵映入眼帘,其後緊跟著裝備整齊的步兵隊伍。
從這些士卒所穿鎧甲的獨特樣式來看,楚天歌立刻認出,這正是聞名遐邇的涼州軍。
涼州軍以紀律嚴明、戰鬥力強著稱,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集結如此規模的兵力,非同小可。
「是涼州軍的大軍嗎?」
楚天歌心中暗自思量,同時轉頭看向身旁的聶望川,眼中帶著詢問的光芒。
聶望川,作為涼州軍的參將,對軍隊的每一次調動都了如指掌。
尤其是像這樣涉及上千人的大規模軍事行動,沒有他的命令幾乎是不可能實現的。
但是現在,眼前的這支大軍顯然是在沒有得到正式指令的情況下擅自行動了,這背後究竟隱藏著什麼樣的秘密?
聶望川的臉色在這一刻變得異常陰沉,仿佛能滴出水來。
涼州軍的突然出現,讓他心中的疑惑瞬間找到了答案。
「那個該死的段天傲,本將軍絕不會放過他!」
他咬牙切齒地說道,聲音雖低,卻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決心和憤怒。
楚天歌敏銳地捕捉到了聶望川話中的信息,心中對「段天傲」這個名字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楚天歌眉頭微蹙,目光中帶著幾分疑惑,開口問道。
「段天傲是誰?是聶大人的下屬嗎?」
聶望川輕輕點了點頭,語氣平和地解釋道。
「他是我的麾下,不過……」
說到這裡,聶望川的神色變得有些複雜,似乎有著難以言說的苦衷。
楚天歌更加不解了,追問道。
「既是聶大人的手下,為何聶大人提起他,確實這副語氣?
難道有什麼難言之隱?」
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絲關切,顯然對聶望川的處境感到擔憂。
聶望川面色凝重,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
「段天傲雖然名義上歸我管轄,但實際上,他的背景非常深厚,與我之間存在著不少明爭暗鬥。」
說到這裡,聶望川的眉頭緊鎖,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他在涼州已經三年了,這期間,不僅拉攏了不少人,還一直覬覦著我的位置。
然而,最讓人頭疼的是,此人的品行極為低劣,濫用職權、欺壓百姓、貪污受賄,種種惡行數不勝數。」
楚天歌聽後,眼神一凜,沉聲道。
「既然此人如此不堪,聶大人為何不直接除掉他?」
「即便不除,也應該將他調離,以免後患無窮。」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安睡?」
「身邊藏著這樣的毒蛇,總有一天會反噬其主。」
「聶大人這樣放任不管,豈不是養虎遺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