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突然跳躍到這裡,顏熙有點反應不過來。
她愣了愣,幅度很小的點了下頭。若不是一直盯著,很難發現。
但周聿深看的很清楚,她是點頭了。
即便望過來的眼神是茫然的。
周聿深抿了下唇,說:「所以,才被發現,差點被他們抓到?」
顏熙這會沒動,只定定看著他,不知道他說這些是什麼意思,要幹什麼。
兩人對視了片刻,周聿深側開頭,看向旁邊,說:「這蘭花什麼時候開了。」
顏熙不由轉過頭,還真是開花了,這盆蘭花是她去年買回來的。一直沒養好,中間還爛過一次根,她專門去找了個養蘭花的大師傅來挽救了一下,還真給救回來了。
後來,她一直按照大師傅的方法精心料理。
但還沒有機會看到它開花呢。
沒想到,這個時候能看到它開花。
周聿深餘光看向她,觀察到她臉上露出的一點點欣喜。
英姐提過,她費心養蘭花,養了很久,在她離開之前,都還專門囑咐過。
但家裡那麼多事,英姐兩邊跑,早就把這蘭花的事兒拋在了腦後。等她想起來,就過來看的時候,花已經死掉了,死的很徹底,完全枯萎。
英姐當時看著那枯萎的枝葉,有那麼一瞬間,心底生出一絲悲傷來。
她總覺得,這蘭花就像顏熙。
她沒捨得扔掉,就把它搬到角落放著。
她當時還專門跟周聿深說了這件事,只是希望少爺能夠對顏熙寬容一些,雖然婚姻是顏熙逼迫的,但她在這場婚姻里,也是付出了一些,並且也吃盡了苦頭。她眼睜睜的看著一朵鮮嫩的花朵枯萎的過程。
三年足夠久了,既然連好好過日子都做不到,不如就彼此放過。
畢竟也不是仇人。
當時周聿深聽到這些,並沒有什麼情緒波動,自顧自的翻看著手裡的書,好似根本就沒有把英姐的話聽進去。
英姐也知道自己就是個傭人,說什麼都沒有用。
這事兒過了,也就不了了之。
之後,周聿深讓英姐回棲雲館照顧顏熙的時候,還專門吩咐她去花鳥市場買一盆一模一樣的蘭花回來,代替了之前枯萎的那一株。
周聿深:「還挺漂亮的。」
顏熙唇邊泛起一絲很淺的弧度,輕輕點了點頭。
隨後,兩人就站在這裡,看了一會花。
這個露台上,種滿了各種盆栽,每個季節都會有一種花盛開,所以不管是什麼季節,這裡都充滿了生機。
周聿深:「回房吧。」
顏熙這就推著他回了房間。
再次進入主臥,顏熙內心還是有些抗拒,但對著周聿深,她也只能逼迫自己接受。
房間裡什麼都沒變,只牆上那張婚紗照給撤掉了,不知去向。
那時候,周聿深本就是被迫結婚,自然也不可能跟那些正常的情侶一樣,去拍一整套的婚紗照。當時顏熙,希望他能出現一下,拍一張也可以。
但她在婚紗店等到天黑也沒有等到他出現。
所以,她找了個跟周聿深身形差不多的男模特拍了一張,然後讓婚紗店的人,後期把周聿深的臉P上去。
婚紗店的人挺好的,PS技術也很絕,一點違和感都沒有。
她用這張照片,還瞞過了周爺爺呢。
照片一直掛在牆上的。
她只朝著掛照片的那個位置看了眼。
周聿深便在她耳邊,答了她心中的疑慮,說:「我讓人拿掉了,那照片上的人又不是我,掛著做什麼。」
顏熙愣了愣。
周聿深:「要掛也的掛我本人的,等我能在站起來,我們重新拍一張。」
顏熙看向他,眼中的疑慮更深。
周聿深垂著眼,解著襯衣的扣子,神情透著幾分認真。
他略微抬眼,對上她的目光,說:「怎麼了?」
顏熙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周聿深:「前幾天,我連續夢到了爺爺三次。他在夢裡教訓我,說我違背承諾,沒有把你照顧好。他教育我,婚姻不是兒戲,既然當初做了決定,就應該要好好經營,無論喜不喜歡都好,婚姻不單單只有愛情,還有責任。」
「你一直以來就是我的責任。不管你是不是我的老婆,我都得管你。以前爺爺總這樣說,我一直不怎麼情願。但現在,我心甘情願。」
顏熙微微抿緊了唇,垂在身側的手捏緊了衣擺,他每次這樣認真看人時,眼神總是給深邃,讓人錯以為他是在深情表白。
顏熙咽了口口水,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周聿深說:「熙熙,我不想你離開我,我也見不得你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顏熙又後退了一步,她的心臟不受控制的加快了速度,她突然有點害怕起來。
周聿深沒動,只停下手上的動作,認真的看著她,繼續道:「我想,這應該就是喜歡吧。」
顏熙的後背貼住了牆,她下意識的側開頭,避開了他的目光。
那如旋渦一般的黑眸,像是要把她吸卷進去,她知道,一定會粉身碎骨,一定會的。
她要咬住唇,不明白他的用意。
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說。
房間內就這樣安靜下來,沉寂的讓人一點都待不下去。
顏熙咽了口口水,眼睛盯著房門口,下一秒,她便快速的往外走。
周聿深並沒有攬著她,只道:「我想清潔一下身體,等你平復好情緒,麻煩你來幫我一下。熙熙,我只接受你幫我洗澡。」
顏熙的腳步停頓了數秒,沒有回頭,心跳快的她都有些不舒服,她快速的走了出去。
一失手,房門關的有些響亮。
彰顯著她此刻慌亂的心情。
她在門口站了一會後,走到溫迎的房門口,最終也沒有進去。
她坐電梯去了樓下,跑外面的小花園一個人待著。
周聿深的這番話,她並沒有那麼好接受。
主臥內。
周聿深坐在輪椅上,打開手機上的監控軟體,從她走出房門開門,就一直看著她的反應。
而後,再拿出另一部手機,撥通了電話。
問:「如何?」
電話那頭的男人沉默了一會,說:「有機會。」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