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志邦鄙夷的將捲軸抖開,面上是一行行飛舞的草體,看不出上面寫的是什麼,不過就這落筆的勁道帶著一股張狂的氣焰,但又不失內斂的風範,看起來像是名家之作。Google搜索
然而,何志邦認定了這是個垃圾,它就是垃圾。
「我還是頭一回見有人送賀禮,送自己字畫的,王老闆,你真是個人才,你能看懂自己寫的是啥嗎?」
「哈哈,他要能看懂,母豬都能上樹了。」
「王老闆,可以的,你這手玩的高啊,不花一分錢,還能沾點書法名家的仙氣,一舉多得。」
面對眾人的嘲諷,王超也只是一笑而過,他撿起地上的捲軸,細緻的將它卷好,放進盒子裡,「相鼠有體,人而無禮。人而無禮,胡不遄死!」
「你說什麼?」何志邦揪住王超的衣領,「再說一遍。」
王超扭動了下脖子,嘲諷的衝著何志邦笑了聲,「我說你想自取其辱,別帶上我,咱們不是一個檔次的。」
「何少,你要對我的王老弟做什麼?」
就在何志邦揮起拳頭的那刻,人群背後響起了一聲戲謔的問候,陳樂天首當其衝的將人群撥開,給錢勇讓出一條道。
錢勇一身得體的定製西服外,肩上搭著一件深色風衣,手指上夾著跟雪茄,大搖大擺的走到何志邦的跟前。
「老爺子壽誕,我有點事來晚了,請王老弟轉達的誠意,不知何少有沒有收到?」
何志邦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錢勇說的這個王老弟是誰?
錢勇也沒給他機會去想,而是衝著陳樂天擺擺手。
陳樂天走到王超跟前,脫下鞋子,蹲下身,為他穿鞋。
在中州,即使沒人見過錢勇,也聽過陳樂天這個名字,他是萬茂集團總秘書室室長,在萬茂就是一人之下的身份。
這樣一個擁有萬人之上身份的人,當眾脫鞋不說,還親自蹲下身,為一個小混混穿鞋,這是什麼情況?
這個王超不是人渣嗎?在江城無惡不作的小混混,他怎麼會是錢勇的兄弟?
四周響起竊竊私語聲,陳樂天不為所動,替王超穿上鞋後,還用袖子抹去了鞋面上的灰塵。
做完這些,陳樂天起身撿起地上的破鞋穿上,站在了錢勇身旁。
有時候無需多說一句話,一個動作便可充分說明一切。
被何志邦輕視的王超,在錢勇跟前就是個寶,一個可以讓陳樂天親自蹲下穿鞋的人。
錢勇用行動告訴所有人,這個人你們動不得。
在場都是久經官場商場的大人物,孰輕孰重一看就知道,無論是何家還是錢勇多不是能得罪的人。這戲也看的差不多了,該散都也都散開。
錢勇這才走到何志邦身邊,他勾住他的肩膀,皮笑肉不笑的說道:「王超現在是我兄弟,你倆以前有什麼過節,今個就看在我面上結了,如何?」
何志邦沉下臉來,錢勇曾經在沙場上幫過老頭,挨著這份恩情,何家才沒有與此人斷了關係。
以何家現在的身份地位,區區一個走黑的人也敢來跟他討交情。何志邦假笑了聲,「叔的面子多大呀,給王超說情,難不成叔忘了龍哥是怎麼廢的了?」
錢勇一聽這話鬆開手,這是擺明了不給面子,要與王超死磕到底了。
「你這人也整了,面也掙了,還想鬧出啥動靜來,非得請振興出來才肯罷休?」錢勇心裡竄著火,毛都沒長齊的二世子也敢給他擺臉看,要沒了何家這個頭銜,就你那逼崽子樣,出門早就被人打死了。
話音剛落,主台上響起一陣樂聲,何振興上台致辭,底下賓客紛紛按位就坐,壽宴正式開始。
作為開場秀,何志邦特意為老爺子做了個紀錄片,記錄老人家出生至今的成長史及他一生殊榮。
現場燈光暗了下來,何志邦十分自豪的打開投影機,主台寬熒幕上頓時響起了一陣靡之音。
「啊好深再,再快點」
畫面上一個女人弓起身子,敞開的雙腿,掛在一個男人的肩上晃動
鏡頭拉近,打在女人的臉上,即使因激情皺起的五官依然絕美脫俗,捲曲的髮絲被汗濕貼在臉頰上,潔白的肌膚染上了一層紅暈,晶瑩的汗珠覆蓋在細軟的汗毛上,在燈光下如同璀璨的星辰。
女人的身材極佳,挺起的胸在畫面里上下晃蕩,不受控的叫聲晃蕩在整個宴會廳上空。
「這是什麼?」何振興惱羞成怒的大吼了聲,「孽畜,你在做什麼,快關掉。」
何志邦一臉煞白,他完全蒙了,滑鼠被他點的啪啪作響,可視頻就是關不掉。
開宴前,他明明都檢查過,不可能會出錯的啊!
此時,女人嫵媚的叫聲越來越高亢,畫面中兩人似乎也逐漸攀登上高峰。
隨之高峰的來臨,畫面突然停格在女人『去了』的面部特寫上。
「這,這個女主角好像岳夫人。」
不知道誰說了聲,場內的視線紛紛轉向主席桌的方美慧。
「怎麼可能,岳夫人是我們中州的典範,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不要亂說。」
「男的是誰?怎麼沒拍到臉,看起來不像是岳援朝。」
「真噁心,出來亂搞,還拍視頻,怎麼有這麼下流的人。」
賓客間這樣的聲音越來越多,看向主桌的視線也變得曖昧,嘲諷,更多的是看好戲,看岳援朝如何收場。
自家的老婆出去偷人,還被拍了視頻,現在又當餘興節目當眾播放,這對中州標杆夫妻,徹底被打臉。
方美慧鐵青著臉,她緊緊抓著手包。她做夢都沒想到那個混蛋會拍下兩人的視頻,該死。
「援朝,這,不是真的,你信我。」方美慧顧不上別人怎麼看,她抓住岳援朝的手,現在首要的就是讓岳援朝相信視頻是假的。
岳援朝緊繃著身軀,露在外面的手臂上暴起青筋,他極力的克制著掐死這個女人的衝動。
當聲音響起的時候,他已經確定畫面里的女人是誰。結婚數十年,曾經他也蹭為這個女人傾倒過,她身上有多少顆痣他都能記得。
這個女人,怎麼可以,怎麼敢!
砰!
岳援朝一掌拍在桌上,震的餐具叮噹作響,令人唏噓的非議聲就此戛然而止。
「何振興,何家,好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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