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美的粵菜,溫柔體貼的少女,三個人在清怡小苑盡情享受了一個晚上。
當然,趁著七分酒意,張輔臣也說明了來意,希望儘快批准張小個子在鞍山的開礦請求。
老周眉頭都沒皺,滿口答應了。手上不停,如茵咯咯嬌笑著左右躲閃……
第二天快中午了,張輔臣才渾身酸疼地爬起來。
「媽拉巴子的!打一仗也沒這麼累。老嘍!」張輔臣有點感慨。
匆匆收拾起床,問了一下,老周早早起來,精神抖擻地去上班了。
吃完早點,於沖漢去結帳。
兩萬銀元的支票一個子都沒找零,就這人家還說抹了零頭。
於沖漢沒說啥,揮揮手,喊了幾句「撒尤那拉!」,起身走出門去。
張輔臣直心疼,提上褲子就有點後悔,現在更後悔。據說這是天底下男人的通病。
「夠兩個團發一個月餉錢了!」
張輔臣一直心疼著。
奉天海城北小窪村,屬於遼西比較窮的地方。山多,又年年乾旱,種糧食的產量很低。老百姓土裡刨一年也填不飽肚子。
村北頭一座翠綠的小山下,張小個子正獨自坐在那裡沉思,所有人都離得遠遠的。
張小個子就是在這個村子出生的,父母也都葬在這兒。
打掃了一下高大的青磚墳墓,把周圍的雜草清理乾淨,又把墓碑仔細地洗了一遍。
豬頭、鮮果、糕點、白酒幾樣東西擺在墓前。
張小個子點燃了三柱香,恭恭敬敬地插在香爐中,跪下來,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祭奠完畢,張小個子找塊石頭墊在屁股下面,守在墓前就一動不動了。
張小個子的父親叫張有財,可卻半輩子窮困潦倒,又染上了賭博的惡習。
一次與賭徒爭執中,被人打死。張小個子和二哥為父報仇,也把那個人給劈了。
官府追查下來,張小個子逃了,他二哥卻被官府抓去正法了。
張小個子念過三年私塾,也算個文化人,流浪在外幾年,賣過燒餅,做過木匠,又走街串巷做過幾年貨郎。
張小個子有文化,人聰明,後來發現農村缺醫少藥,牲口病了一點辦法沒有。他找了幾本書看看,又當起了獸醫,劁豬羊、騸馬驢,順帶著接生配種。牛吃多了漲肚,他一針下去,手到病除。
這個營生反倒讓他掙了錢,日子也好過了點。
但張小個子可不是個甘於平凡之人,幾年的流浪生活也大大地開拓了他的眼界。
這輩子一定要做個人上人!張小個子給自己定了個人生目標。
於是,張小個子毅然棄醫從戎,投了清軍,一年不到,憑藉著聰明已經混到了哨長。
後來清軍從百濟半島一路潰敗到奉天。張小個子大失所望,又偷偷的回村里繼續他的獸醫生涯。
他這段經歷和劉大雙的大伯劉玉龍很相似。所以,兩個人在一起喝酒時也特別投緣,嘮不完的話,喝不夠的酒。
不像和劉大雙在一起喝酒,倆個人都假惺惺的,乾乾巴巴擠不出幾句話。
他現在坐在這裡,正是在琢磨那個整天跟他假情假意的劉大雙。
關東軍司令部已經和他接觸了幾次,明確提出,只要他張小個子想統一東北,東瀛國要錢出錢,要人出人,連以前的貸款也可以暫時不還。需要的話,駐百濟的東瀛軍隊隨時可以進攻安東,直取吉林。
要不要打?
張小個子一直下不了決心,他不是個莽撞之人,對於劉大雙的保安軍了解的很清楚。
對於國際國內的形勢,他也清楚的很,知道機會稍縱即逝。
不用幾年,劉大雙的發展對於他而言,只能用高山仰止來形容了。
靖安工業園區、通遼工業園區,再加上天津,有多少工廠在開工,有多少產品在運出,他每天都有詳細報告過來。
一縱一橫的兩條鐵路,無數的公路,將劉大雙占據的地盤緊密地聯繫在一起。
現在能夠抗衡的,是他手中的兵力還不差劉大雙多少,而且劉大雙的防區大,兵力分散,薄弱點多。
「爹!娘!兒子來看你們啦!你們給兒子說說,兒子該咋辦啊?」
張小個子對著墳墓喃喃地說。
張小個子站起身,目光中露出了堅毅,直挺挺地跪在墓前,大聲說道:「爹!娘!你們在天之靈保護兒子,兒子一定會成為天下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