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家裡就周大友一個人在田間忙活,唐三娘的身體很一般,不能幹太重的活,幸好還有縣裡給的一些補貼,可以維持日常生活。
不然周村長家裡的生活或許比不上普通人家了。
看到唐三娘,林綰綰心裡有了一個小主意。
既然之前已經向村長家示好了,那還不如給唐三娘一點小活,方便別人也方便自己。
林綰綰輕輕嘆了一口氣,道:
「這不在忙點小營生,家裡那點人已經不夠了,正想去趟娘家,問問看娘家人有沒有願意過來幫忙的。」
林綰綰在做鹵飄香,唐三娘是知道的,每天都會有馬車到林綰綰的茅草屋前取貨,看上去挺忙的樣子。
一缸缸東西搬上馬車,看這架勢應該比在田裡刨食要好的多了。
唐三娘心中一喜,倒是想要開口尋個活做做,只是有些不好意思。
林綰綰的目光落在了唐三娘的身上,像是不太好意思開口:
「哎呀,這……
村長夫人,不知道你最近忙不忙?
如果有空的話可以幫個小忙,我會付工錢的。」
「哎呦,大壯娘,你實在太客氣了。
你別村長夫人了,就叫我三娘吧。
如果有什麼活計儘管開口,我閒在家裡沒事幹。」
林綰綰假裝想了想,之後才開口道:
「三娘,我乾的活兒既需要一些草木灰,你每天準備一些送到我家裡。
送一天報酬是三文錢,不知道三娘感不感興趣?」
唐三娘眼前一亮,不就收拾些草木灰嗎?
這有什麼難的?
一天是三文錢,一個月就是九十文錢,送上幾個月不比在田裡幹活強。
最主要唐三娘還幹不了重活,去了田裡也幫不了多大的忙。
唐三娘臉上的笑容遮掩不住了。
「好好好,大壯娘,這個忙我還是能幫上的,至於工錢,你看著給就行了。」
「那好,三娘,你今天就可以收拾點草木灰送過去了。
工錢儘管問小翠要就行了,就說是我說的。
幹活給錢,天經地義。
實在是麻煩三娘了。」
林綰綰如是說道。
草木灰的用量越來越大,用不著貼一個人專門去做這件事情,還不如外包出去。
讓自己輕鬆,讓別人舒心,何樂而不為呢?
唐三娘突然感覺自己的腰不酸了,身上的力氣也大了:
「大壯娘,您實在太客氣了。
以後有這種活都可以叫我的。」
兩人又閒聊了一會兒,林綰綰剛剛轉身,唐三娘像是想起了什麼,突然叫住了她。
「大壯娘,我看見你大伯哥周濟才好像回來了。
聽說他在家裡又喊又鬧,把桌子拍得砰砰響,不知道在幹什麼。
你這個大伯哥不簡單,你凡事要小心一點。」
唐三娘本來想說周濟才是個人精,但又覺得不太妥當,畢竟是林綰綰的親戚,還是要留一點面子的。
前幾天,周富貴父子在林綰綰的茅草屋前鬧了一番,村子裡是個人都知道了。
周富貴父子的可謂是丟盡了顏面,居然被一個神婆追著打,手還燙傷了,聽說情況並不好。
周富貴這家人怎麼可能輕易將氣給憋回去了?
現在周濟才回來了,有些東西就難說了 。
周濟才可以說是周家最壞的人,他的壞已經滲透到骨子裡了。
周家現在一地雞毛,周濟才肯定要為周富貴老夫妻幾個出頭的。
林綰綰有些困惑,既然周濟才已經回來了,為什麼不立刻找她當面質問或者找她麻煩,居然如此風平浪靜。
或許說平靜的表面暗流涌動?
林綰綰暫時沒有去想這件事兒,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前一世,林綰綰可是看過很多宮斗劇宅斗劇的,周濟才只是一個秀才而已,應該也翻不起什麼浪花來。
林綰綰的娘家就在荷花村的隔壁,離的並不是很遠。
第一次去見原身的娘,林綰綰的心中有莫名的緊張,也不知道待會兒會不會不好意思開口叫人。
林綰綰的娘家房子一半是茅草屋,一半是土坯房,看上去有些不倫不類的。
林綰綰進門的時候,林大山夫婦還在田裡忙活並不在家,弟弟林長遠還在隔壁村的學堂里學習,家裡面只有弟媳婦蘇慧娘一個人在家。
蘇慧娘小心的挑揀著野菜,這是家人幾天的口糧。
蘇慧娘皮膚粗糙,有些暗沉,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她的手上破了好幾道口子,應該是去挑野菜的時候弄傷的。
「弟妹,在忙呢?」
林綰綰的聲音突然響起,把蘇慧娘嚇了一跳。
回過神來的蘇慧娘這才抬起頭看清楚來人,居然是許久未見的林綰綰。
「原來是大姑姐,你怎麼有空來了?」
之前林大山夫婦去周家被趕出來之後,兩家人便沒有了來往。
蘇慧娘和林綰綰兩個人也很是生分,基本沒什麼交流。
今天林綰綰突然過來,讓蘇慧娘有些驚訝。
「爹娘呢?
是不是還在田裡忙活?」
林綰綰走近的時候,蘇慧娘才看清楚,林綰綰額頭上還有一條淺淺的疤,這是之前分家的時候鬧的那一出,雖然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了,但是林綰綰額頭的疤還是留下了印記。
「大姑姐,你的額頭?」
雖然都是農村婦女,但只要是個女人都對外貌有天然的敏感。
林綰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還是能摸出來額頭處凹進去一小條疤痕,以後不知道能不能消掉,看來得把頭髮留的長一點遮蓋住。
「不礙事的,一點小傷而已。
對了,這一次來我有事要說。」
林綰綰的話剛說完,外面就傳來敲泥巴的聲音。
原來是林大山夫婦剛從田裡回來,正把鋤頭上的泥巴除去。
林大山的聲音由遠及近,響了起來:
「慧娘,今天晚上多放一些野菜,少放一些黑面,已經好幾天沒有下雨了,我估摸著今年的收成不咋滴。
日子還得過下去,能省則省吧。」
家裡面還有一個準備考秀才的人,大部分花銷都花在了林長遠的身上,家裡面其他人也只能省著點。
只要不餓死,能幹活就行了。
「爹,娘。」
林綰綰輕輕的喊了一聲。
話出口的時候,林綰綰沒覺得那麼尷尬,相反很是輕鬆。
林大山的腳步頓了一下,一直沒有反應過來是誰在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