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明神色慌張,說話的時候都有些緊張了,現在的他不得不硬著頭皮強裝鎮定。
現在無論如何,只能把這件事情坐定了。
不管怎麼樣,有他和朱大偉兩個人相互配合,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趙大明稍稍緩了一口氣,冷冷的瞥了一眼林綰綰。
林綰綰很是淡定,瞧著旁邊的朱大偉神色慌張,不是趙大明那般假鎮定 。
「林大人判了多年的卷子,紙條上的字跡是誰的,他一目了然。」
林綰綰話音剛落,立刻走到了朱大偉的身旁,突然一聲厲喝:
「你!
為什麼如此慌張?
難道心中有鬼?」
朱大偉被突然的一聲厲喝嚇了一跳,神色更加慌張了,還偷偷的瞥了瞥趙大明,用眼神在求助。
朱大偉的異樣自然被劉勇和林子華看在眼裡。
不過林子華表面上還是沒什麼反應,只是淡淡的開口:
「劉大人,既然芋孺人已經如此說了,那驗一驗字跡倒也合乎情理。
你覺得呢?」
劉勇點了點頭,他也感覺事情有些不太對勁。
作為搜出證據的搜檢官來說,為什麼會如此慌張?
為什麼特別怕比對字跡?
難道真的有情況?
「好,那就依林大人的吧!」
「大人!
切切不可!
若是聽這個女人三言兩語就要如何如何,豈不是會壞了考場的秩序。」
林子華沒有理會趙大明,揮了揮手,讓一旁的衙役準備筆墨。
其實林綰綰剛剛進來的時候,也沒有多大的信心。
紙條的事情很容易的動手腳,而且倒不太好查出來。
只是朱大偉的慌張,讓林綰綰看到了信心。
這不是心中有鬼是什麼呢?
衙役很快就拿來了筆墨紙硯,周石頭提筆就寫。
字跡工整,毫不拖泥帶水。
衙役將紙張和紙條同時送到了林子華面前,兩相一比對,簡直是天差地別。
紙條上的字,明顯是一個只略通文墨的人寫的。
林子華將所有的東西遞給了劉勇查看,劉勇只是粗略的一瞥,就看出了不對勁。
用一張如同蚯蚓爬一樣的紙條來作弊,未免寫的有些天真了。
說實話,這些字看清楚都不太容易,拿來作弊真的是徒費功夫。
「大人,這說明不了什麼。
若是這小子請別人寫的紙條,那比對字跡根本無法洗脫他的嫌疑。
就算是芋孺人又怎麼樣?
難道因為是芋孺人的兒子,就可以網開一面了嗎?」
趙大明上前一步,有點逼宮的意思。
「大人,國有國法,家有家規。
不能因為某些特殊的人而將此事不了了之。」
趙大明突然提高了嗓音,對著眾位考生說道:
「不管怎麼樣,我們都要給這些考生一個公平!
今天的事情如果不妥善解決,將會寒了廣大學子的心。
大人,你切不可糊塗啊!」
所有在儀門的考生都在等著看好戲。
劉勇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感覺有些進退兩難。
沒想到回平安縣監考,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林子華突然笑了起來,
「好好好,好你個趙大明!
是你自己要作死的!」
林子華的眼神突然變得凌厲了起來:
「張龍,把人給我帶過來!」
轅門外的張龍聽到林子華的喊聲,立馬和衙役帶著人進去了。
這些衙役帶的都是各個學院的山長。
當這些人出現在考場裡的時候,大傢伙都懵了。
其實這些山長也是懵逼的。
在考試前,衙役們便將他們從各個學院中帶了出來。
山長們也不敢反抗,也不敢多問 ,只能跟著衙役走。
劉勇不知道唱的是哪一出,疑惑的看向林子華:
「林大人,這……」
林子華面露自信,開口道:
「劉大人,今日要浪費一些時間了。
我請大人和各位考生看一場好戲!」
林綰綰看了看林子華,感覺這位林知縣應該是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順藤摸瓜,扯出了東西,便靜靜等待。
趙大明和朱大偉兩個人相互看了一眼,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張龍,將東轅門關了!
所有考場的工作人員給我回屋子裡去,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出來。
現在開始,所有考生全部重新搜檢,務必仔仔細細的搜查。」
林子華走到一群懵逼的山長面前,微笑著說道:
「各位山長,今天請你們過來實在是抱歉了。
不過待會兒請你們得做一件事兒。
你們學院推薦的各個學子,人和名字必須全部對應起來。
若是被我發現出現替考的情況發生,那你們學院能不能存在就另說了。」
林子華的話語中滿是威脅的意味。
一個學院的山長連公平公正這一點都做不到的話,那真是糊塗至極。
還當什麼山長?
林子華的話音剛落,文政學院的山長穆大同一下子就跪了下去。
這是要完啊!
林子華冷冷的看了一眼,並沒有搭理穆大同,而是讓衙役重新搜檢考生。
考生們按照各個學院分別站開,由衙役依次搜檢。
一些有貓膩的考生立馬就慌了神,只是隨便一搜,便把作弊的用具全部搜了出來。
「文政學院的山長過來一下。
這幾個考生好好對一下。」
搜查的衙役朝這邊喊了一聲。
文政學院的山長穆大同根本就站立不穩,只能由兩個衙役攙扶起來,架了過去。
「穆山長,這幾人到底是不是來參加縣試的考生?
本人和名字是不是能對得上?」
衙役發問道。
穆大同臉色慘白,根本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我,我不知……
我什麼,都不知道。
孔莊,孔莊,你在哪裡?
出事了,出大事了!」
穆大同一喊,那些槍替紛紛跪倒在地,連連呼喊求饒。
林子華一臉微笑的看著趙大明,開口問道:
「你們這些搜檢官實在太不小心了,居然這麼多有夾帶的考生都沒有發現。
如今卻要兩個清清白白的考生脫光衣服給你們檢查,真懷疑你們是什麼用心!」
眼看事已至此,已經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朱大偉再也堅持不了了,只能跪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