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山長說話的時候,那皮笑肉不笑的樣子,讓人看了只感覺噁心。
王山長以為林綰綰會生氣,畢竟一個小小的山長沒有給她這個七品芋孺人面子,有點讓她下不來台。
沒想到林綰綰聽後,居然還能面帶微笑。
難道面前這個婦人真的是傻子不成?
林綰綰微微點頭,道:
「既然此事王山長愛莫能助,也就是說一會兒發生任何事情,王山長都不會插手的。
是不是?」
王山長沉默不作聲,意思非常明顯了,他就是不想管這事兒。
山長和幾個夫子都站在一邊,好像很有默契一樣。
雖然林綰綰是七品芋孺人,但是在這些高傲的讀書人面前,是不值一提的。
畢竟不是通過科舉考上功名的,而且女子的地位不如男子高。
確實用不著給她太多的面子。
見山長和幾個夫子的表現,孔強鬆了一口氣。
原本以為七品芋孺人也非常了不得,沒想到在山長的面前好像也不夠看的。
孔強也不像剛開始那般害怕了,聲音中帶著威脅。
「若是今天不交出這三百兩銀子來,我一定會上報官府。
若是交出銀子,我還能考慮考慮要不要將此事瞞著。」
林綰綰心中冷笑。
將此事瞞著?
是不是來騙孩子的?
現場有那麼多人,怎麼可能瞞得住。
一個栽贓他人的人,他說出來的話根本就沒有可信度。
看著林綰綰似乎要妥協了,林長遠高呼道:
「姐,我是被冤枉的,我根本沒有偷錢,你不要著了他的道。
這件事情和你沒有關係,如果要承擔後果,就讓我一個人來。」
林長遠不想林綰綰擔心她。
現在姐姐是朝廷命婦,受了皇上的恩賞,不能因為他這個不成器的弟弟而受到連累。
三百兩銀子,這是別人幾輩子都賺不出來的。
姐姐沒有必要來為他解困。
林綰綰在林長遠的肩膀上拍了拍,示意他不要這麼著急。
孔強很是不屑,指著林長遠喊道:
「小子,你給我閉嘴。
我只是讓你把欠我的還回來,已經對你夠仁慈的了,你再這麼大呼小叫,信不信我直接報官!」
林長遠怒目而視,握緊了拳頭 ,不過沒有再出聲了。
孔強雖然沒有報官,但林綰綰倒是偷偷的讓阿二去報官了。
碰到這樣沒有智商的對手,多少也要讓他出一出醜的。
林綰綰一點兒都不生氣 ,語氣很是平淡。
「請問這三百兩銀子是銀票還是銀子?
若是銀票那就好辦了,如果流入過錢莊,就去錢莊查一查號,我補給你就是了。
若是朝廷分發的,應該也有相應的印戳,也是很方便就能查出來的。」
林綰綰拋出一個誘餌,就是想讓孔強鑽入自己的陷阱。
如果孔強丟失的是銀票,隨便一查就能查到。
畢竟三百兩可不是小數目。
孔強的家底並不豐厚,一家人做點小買賣,一年也能賺到十幾兩銀子,比絕大多數的農戶要好的多了。
但和普通的員外無法相比,更別說一些富戶了。
所以孔強家是不可能隨隨便便拿出三百兩銀票來的。
孔強稍一思索就脫口而出,道:
「我丟失的不是銀票,而是銀子。
是整整三百兩銀子。」
孔強的話剛說出口,周圍一片譁然。
王山長微微皺眉,總感覺事情有些不太對勁了。
林綰綰再也忍不住了,噗嗤笑了出來,道:
「你說你丟了三百兩銀子?
既然如此,我就把這三百兩銀子還給你!」
孔強正得意著,一下子就收入三百兩銀子,這可比爹娘賺得多的多了。
以後家裡要有好日子過了。
「阿大,幫這位公子把銀兩捆在腰上。」
阿大領命,拿著麻袋就走了過去。
孔強覺得有些奇怪,這個婦人怎麼把銀兩隨隨便便放在麻袋裡。
但是孔強又細細一想,這是朝廷命婦,和他們這些平民百姓是有區別的。
七品芋孺人果然有點意思。
只是當麻袋圍在孔強腰間的時候,孔強就發現有些不太對勁了。
怎麼會那麼沉重?!
孔強只感覺自己的腰間好像被人勒的生疼,身子都要往下彎了。
「呵,你千萬別動。
這才多少分量。
三百兩銀子,可比這些要重多了。」
林綰綰走到了王山長的面前,有點指桑罵槐的說道:
「這件事情看上去好像鐵證如山,人證物證都有。
但細細一想卻是千瘡百孔,簡直是在侮辱讀書人!
也不知道有些人的腦子長哪裡去了,是不是鑽錢眼子裡去了?」
王山長抬頭,臉色羞紅,剛想辯駁,又被林綰綰給壓了下去。
「為人師表?!
簡直是侮辱了這幾個字。
一百兩銀子差不多有五斤重,三百兩銀子就是有十五斤的分量。
也就是說孔強孔公子來學院學習,隨隨便便就帶了十五斤重量的銀子。
剛剛我看外面並沒有停著車馬,也沒有書童相隨。
意思就是,孔強自己身上隨意掛了十五斤的銀兩。
剛才那些土坯磚不過四五斤的樣子,如果再加十斤,估計這位孔公子走路都不好走了。
如此明顯的栽贓嫁禍,這麼多人居然看不出來。
哼,三塘學院?
不過如此!」
王山長無力的辯解了一句:
「也許剛才孔強緊張,說錯了呢!
他丟的根本不是三百兩銀子,而是三百兩銀票!」
「對,我剛才說錯了,就是三百兩銀票!
我太緊張了,所以說錯了。」
孔強紅的脖子,不要臉地辯解道。
在場的學子已經偷偷的笑了出來,從來沒有看到過如此厚臉皮的人。
剛才說過的話,下一刻就能夠全部推翻。
「對,剛才我聽到了,孔強說的是三百兩銀票!」
也有一個夫子幫著說話。
現在只能一錯再錯了。
如果事情傳了出去,他們三塘學院的名聲盡毀,以後就沒有學子到他們這邊來求學了。
有山長和夫子的力保,孔強也安心了不少。
此時,一個聲音響了起來,聲音中帶著嚴厲的指責。
「簡直是一派胡言,你們睜著眼說瞎話。
原本的夫子是教書育人的,現在居然為了一點顏面和金錢 ,做出如此誣告他人之事,簡直是髒了讀書人的臉面。」
林子華從馬車上快步走了下來,臉上的怒意已經無法掩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