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騾車上的時候,林綰綰就了解了大致的情況。
弟弟林長遠被污衊偷錢,而且偷的不是區區幾兩銀子,好像要幾十上百兩銀子。
聽到要近乎百兩銀子,林綰綰反而鬆了一口氣。
若是區區幾十文或者三四兩銀子,那這件事情就不好辦了。
但偷竊一百兩銀子,這件事反而變得輕鬆起來。
快到三塘學院門口的時候,林綰綰讓阿大下車,在路邊拿了幾塊破損的土坯磚,並用麻袋裝好。
至於這些土坯磚有何用處,林綰綰並沒有明說,只是面帶笑意。
看女兒如此輕鬆,林大山也稍稍安心下來。
女兒應該是有破解之法了。
林大山有些慚愧了。
林家最出息的並不是兒子林長遠,反倒是女兒林綰綰了。
女兒林綰綰現在是七品芋孺人,全家都要沾她的光。
不過林大山同時十分自豪,因為林綰綰是他的女兒。
……
騾車在學院門口停下,也吸引到一部分人的目光。
畢竟尋常人家是買不起騾車的。
當然,學院裡有學子家中備著馬車,自然對騾車自然不屑一顧。
林綰綰剛從騾車上下來,就看見弟弟林長遠被綁了起來。
林長遠的臉上還挨過巴掌,紅彤彤一片,神情看上去特別憔悴。
林綰綰二話沒說,直接走到林長遠的身旁,準備給林長遠鬆綁。
周國棟的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林綰綰,恨不得將她吃下去。
這個惡婦人居然來了。
「慢著,你想幹什麼!」
孔強擋開了周國棟的摺扇,狠狠的說道。
「剛才是誰打我弟弟的?」
林綰綰的眼神銳利盯著面前的幾人,想從他們的臉上找到答案。
孔強被林綰綰盯得有些發毛了,直接站了起來。
「林長遠做下偷盜之事,我打他還是輕的。
若是將他送到官府,林長遠身敗名裂,這一輩子就完了。
一個喜歡小偷小摸的人,居然還想讀書,簡直是貽笑大方。」
林綰綰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一步一步走到孔強的面前。
孔強以為林綰綰要服軟,臉上頓現得意之色。
「啪!」
林綰綰直接一個巴掌甩過去。
由於用力過猛,林綰綰只感覺自己的手掌有些發麻了。
「啊!
賤人,你居然敢打我!」
孔強的半邊臉瞬間腫起老高。
孔強剛要揚起手,就被阿大給抓住了。
「我家夫人可是皇上親封的七品芋孺人,是朝廷命官。
你一個平民百姓,難道想要打朝廷命官?
這是要造反嗎?」
阿大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在場所有人耳邊如同炸雷一般。
七品芋孺人?!
有幾個學子倒是聽家人說起此事,皆十分震驚。
沒想到面前這名婦人便是七品芋孺人了。
孔強剛剛看見林綰綰的時候,腦袋裡倒是有一些歪心思。
這名婦人與其他村婦完全不一樣,好像有一種獨特的味道。
而此刻,孔強卻完全沒有這樣的心思了。
七品芋孺人和林知縣的官職一樣大,就算是孔強的家底再豐厚,也不敢招惹林綰綰。
何況孔強的家庭也只是比其他人好上一些而已,根本算不上富戶。
孔強現在有些後悔了。
早知道林長遠是林綰綰的弟弟,他肯定不會招惹林長遠的。
但此時木已成舟,很多事情已經改變不了了。
周國棟內心震撼之餘,也在想著對策。
只是周國棟此人是個草包,並沒有什麼大才能,甚至是連損人的點子都想不到。
如果現在是他的妹妹周嬌嬌在,估計又能想出好幾個損招來。
孔強身旁的小弟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孔強的腰杆子立刻就直了起來,雖然臉上還是十分疼痛,但神色好了許多。
「草民叩見芋孺人。」
孔強行了一禮,但這禮節看上去十分做作。
「芋孺人,你雖然是朝廷命婦,但也不能鬆綁此等偷盜之人。
若是一個朝廷命婦就想要包庇罪人,未免寒了皇上的心。
若是你真這麼做,我孔強就算是撞的頭破血流,也要將此等包庇縱容之事上報給朝廷。」
孔強說話的時候仰著頭,像極了一個即將要赴死的人。
林綰綰冷冷一笑,笑容變得玩味起來:
「你倒是說說看,我們長遠偷了你多少銀子。
放心吧,我分文不會少你。」
孔強本來想說一百兩銀子,但聽林綰綰這麼一說,好像遇到了一個冤大頭。
看來這個七品芋孺人是個沒腦子的東西。
說不定七品芋孺人的頭銜還是花錢疏通了人後,買下來的。
孔強原本準備伸出一根手指,此時卻伸出了三根手指。
「一共是三百兩銀子。
林長遠膽大包天,居然偷了我三百兩銀子。
芋孺人,你雖是朝廷命婦,但這件事情人證物證俱在,根本抵賴不得。
請芋孺人明察秋毫。」
孔強想讓林綰綰知道,七品芋孺人雖然對他們有威壓之勢,但同樣也要知道,想要拿七品芋孺人在這件事情上做文章,根本就不可能。
孔強之輩也不是隨意好欺壓的。
「好。」
林綰綰很爽快答應了。
「好?!」
此時的孔強感覺不到臉上的疼痛了,一下子就能得三百兩銀子,簡直是天降喜事。
林綰綰很是雲淡風輕。
「三百兩銀子不是個小數目,還請山長和幾位夫子出來做個見證。」
林綰綰髮出了邀請。
之前以為是一名普通的村婦,所以大家並不放在心上。
現在得知林綰綰是七品芋孺人,山長和幾位夫子便不敢怠慢了。
「原來是芋孺人,老夫有失遠迎,抱歉抱歉。」
三塘學院的山長姓王,原是三個學堂中最大的一個學堂的夫子,學堂合併之後,自然也成為學院的山長。
看著王山長假惺惺的樣子,林綰綰頓感一陣噁心。
這裡的山長和夫子唯利是圖,並不是一個治學的好地方。
這件事情之後,看來要給弟弟重新擇一處好的學院了。
虛情假意之後,王山長露出為難之色。
「芋孺人,今天令弟發生這件事情,老夫實在是很痛心。
長遠是個好孩子,只是不知為何手腳有些不乾淨,本來可以沉下心來學習的,可是……哎,實在是太遺憾了。」
王山長抬起頭看向了林綰綰,表情很是悲切:
「此事恕老夫愛莫能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