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秘密

  別墅內。

  「親愛的,你有沒有看到什麼?」

  回到家後,麥蒂爾心下仍有不安,她將自己幫女兒的買東西放在地上,轉頭詢問丈夫。

  密斯提克蹲下身,也把拎著的袋子往地上一放,隨後站起身,望向窗外的那輪明月:「嗯,讓我看看。」

  一旁站著的奧利維亞看見自己父親的表情突然變得空茫了起來。如果她能夠湊近一些,就會發現在月光的照射下,自己父親灰色的瞳眸里出現了變幻流轉的七芒星和八芒星的圖案(*註:七芒星代表魔法,八芒星代表死亡與重生)。

  沉默在屋子裡漫延,唯有座鐘指針轉動的聲音輕輕作響。男巫高大的身影仍然站在窗前,月光在他的銀髮上投下一圈光暈,仿佛是天使的光環一樣佩戴在他的頭頂。一大一小兩個女巫分別站在他的兩側,安靜地看著他。這樣的情況持續了約半分鐘。突然,像是被刺激到眼睛一樣,密斯提克猛地閉上眼,兩行眼淚從他的內眼角和外眼角湧出、淌下,在他蒼白的臉頰上留下兩道淡紫色的水痕。

  奧利維亞是前所未有的震驚。她這時忽然覺得,自己父親身上的秘密,她可能從未了解過。

  「用不著說出來,這些事還不至於讓我在預言廳產生一個預言球。」他沙啞的聲音說,奧利維亞從未聽過父親用這樣的聲音說話,「但是在小奧莉學會幻身咒之前,她不能去……我們所知道的那個房間。」

  麥蒂爾緊緊抿著唇:「小奧莉會有危險嗎……那可是霍格沃茨!」

  「我們這幾年來所做的一切的準備都是有道理的,麥蒂爾。」男巫慢慢說道,「奧莉會沒事的。」

  他淡紫色淚痕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乾涸。在月光下,奧利維亞注意到,這些幹掉的眼淚在父親的臉上留下了兩道帶著細閃的印子。細閃似乎是由魔力組成的,隨著一陣微風,這些細閃的粉末漸漸逸散到空氣中,消失不見。

  奧利維亞終於忍不住問出口:「媽媽,爸爸這種情況是……?「

  「這件事由你爸爸決定要不要告訴你。」麥蒂爾將決定權交給了丈夫。

  密斯提克轉過身,和麥蒂爾一起注視著她。月華傾瀉在身形高大的男巫右側,在他的左側投下一片陰影。銀色的長髮熠熠生輝,灰色的瞳眸充滿無奈的淡漠,就像是降臨人間,目睹信眾苦難的神祇。

  「奧莉,不是我不想告訴你……是你現在還不適合知道。」密斯提克說,「我只能告訴你,這是我現在工作原則的問題。等到你能夠開始學習大腦封閉術的時候,我教你。你什麼時候學會了,你什麼時候就可以知道這件事了。」

  工作原則問題……?

  不是,她就很疑惑在魔法部工作的人能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工作原則問題?哪怕是傲羅也沒有這麼神秘啊?

  只看過同人小說的奧利維亞在腦子裡搜羅了半天的信息仍然沒想明白,但是她還是乖乖地應了一聲:「好的,爸爸。我會儘快提升自己的。」

  開玩笑!變形術課程能獨立出魔咒課就足以證明它的難度,想要去有求必應屋還要在學習變形術的基礎上練習幻身咒;去了有求必應屋要練習純用魔法操作食物的處理和加工,這種關於魔咒的掌握以及對魔力的精準控制有極高要求的工作,對於任何一個巫師來說完全可以稱得上是慢工出細活的玩意放到她這種新手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初見成效;現在父親的秘密又吊著她讓她抓耳撓腮,所以她還要為大腦封閉術的學習做足基本準備。

  Oh,My,God。梅林啊,真是嫌學不死她啊。

  「奧莉,你聽著,今年的聖誕節,你必須回家。」麥蒂爾說,「變形術是一門特殊的課程,其學習速度和精進程度和巫師在這方面的天賦呈正相關。等你回來,我和你爸爸會檢驗你在霍格沃茨修習變形術的成果,根據情況再考慮要不要提前把幻身咒教與你掌握。」

  「至於你的食物魔法——」麥蒂爾拋給她一本筆記本,「我上學的時候還真研究過這個。這是操作指南,至於材料用量……」

  麥蒂爾神秘地笑了一下:「前十頁都是有具體配方的。十頁之後,配方仍然有,但是關於具體的材料用量,還得由你自己摸索。」

  奧利維亞好奇地接過筆記本,打開翻了幾頁。她看了幾頁紙,似乎有些不可置信,接著迅速又往後翻了幾頁。

  「媽媽,怎麼,你這裡怎麼都是糖?!」奧利維亞不可思議地拔高了聲音,她把筆記本攤開,指著筆記的內容問自己的母親。

  密斯提克在一邊忍不住笑出了聲。

  麥蒂爾摸了摸鼻子:「額,這不是因為吃不慣英國魔法界的那些糖果,當時又不知道日本的麻瓜糖果這麼好吃,就自己做了嘛。」

  她轉過頭就斜了丈夫一眼:「笑什麼笑,說得好像以前天天跟在我屁股後面追著我要糖果的人不是你一樣。」

  密斯提克:「……」

  銀髮男巫的笑聲戛然而止。

  事實證明,笑容不會消失,只會轉移。

  奧利維亞的眼睛頓時爆發出璀璨的光芒:「哇還有這回事啊!」

  然後被父親警告地盯了一眼。

  奧利維亞縮了縮脖子,夾著筆記本噠噠噠噠跑到母親身後,明目張胆地躲了起來。

  「媽媽,爸爸嚇我!」她抱住母親的腰,一顆小腦袋蹭來蹭去。

  麥蒂爾右手伸到背後,輕輕拍了拍女兒的小腦袋:「行了,先到此為止,不許一起取笑你爸爸。」

  密斯提克幽幽出聲:「我親愛的,原來你也知道你剛才是在取笑我。」

  麥蒂爾挑了挑眉:「是你先笑我的!」

  密斯提克:「……」

  密斯提克沉默,密斯提克無法反駁,密斯提克自知理虧,密斯提克閉嘴,密斯提克默默地回房間了。

  奧利維亞聽到房門輕輕關上的聲音,躲在母親背後搖頭晃腦地咯咯偷著笑。

  麥蒂爾把女兒從自己身後扒拉下來。

  「好了,去把你的東西都放好,這幾天記著計劃收拾你的行李。現在,給我去睡覺,從速!」

  ……

  「霍格沃茨的密室……有意思。斯萊特林的密室他們自然是進不去的,不過是普通的純血而已……」男人輕柔地喟嘆一聲,「也就是剩下,有求必應屋了。」

  「主人,他們家倒是很謹慎,沒說出什麼別的。」

  「再謹慎又能怎麼樣?答案已經很明顯了。」他不耐煩地揮了一下手,「多麼沒有用的信息啊,一個小女巫,進有求必應屋除了玩樂能攪出什麼風浪?」

  底下的人沉默著跪了下來,似乎正在等待上位者的懲罰。

  「不過……」男人話鋒一轉,似乎有了什麼別的主意。

  「盯著那個小女巫,如果她要進有求必應屋的話,必要的時候,安排人給她一點小小的提示。」

  底下的人暗自鬆了一口氣,聞言,他把頭低得更低了:「是,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