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點,十二點,十二點………
織田協美子與何文耀一通扔骰,足足扔了二十幾次。
觀眾們也好,何大小姐與葉漢也好,全都看傻了。
就拿葉漢來說,骰子其實是他的專業。
即便他年輕那會兒,最多也就能扔出十五次全中。
現在兩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扔骰扔了十幾分鐘。
無論心理承受,技巧手法,都讓葉漢很是佩服。
「織田小姐,不好意思,你輸了。」
到了二十一次時,何文耀依舊12點。
織田協美子稍稍失誤,只扔出了8點。
「沒關係,先生請!」
織田協美子倒也很有風度,伸手示意何文耀坐莊,可以拿牌。
只不過她伸手時,寬大袖子搭在面前的牌塔上,換了很大一部分。
本來一抓就是天胡的牌,這會兒已經亂了。
葉漢看到了,卻是不能阻止。
因為他不知道協美子換了什麼牌。
要是換的都一樣的牌,只是順序打亂,你鬧起來,只能是自己出醜。
何文耀也看到了,卻是沒太在乎。
扔出骰子,點數35,竟是從何文耀面前的牌堆開始。
「嗯?」
協美子有些意外,卻是沒太當回事。
以何文耀為先,四人開始拿牌。
哐哐哐………
協美子注意力全都在何文耀身上。
她仔細盯著這個男人的手法,越看越怪。
這個男人單手抓拿,拿回後就扣在面前。
也不看牌,就好像一切盡在掌握。
協美子卻是認真看牌,快速思索著其他人面前的牌塔組成,構思計劃。
很快,四家都抓完了牌。
協美子的牌面很爛,除了兩個對,哪哪兒都不挨著。
卻見她突然蓋牌,右手寬大和服袖袍拂過。
再次豎起之時,條子清一色已經組成。
「織田小姐,難怪你這麼年輕,就能作為代表,拋頭露面。」
「我算了一下,你最大的可能,是要這張六條。」
何文耀全部的牌都蓋著,壓根兒沒看。
說話的同時,掀開右手邊第一張,正是一張6條。
「嗯?」
協美子聽得,再看自己面前的牌,確實是清一色胡六條。
此時她心裡的震驚,難以形容。
要知道,換牌可不是亂換的,你得換出和人家不一樣的牌。
協美子換的,其實是她面前的牌。
這樣的話,就算全部打開,牌也能對得上。
要不你來個筒子清一色,人家也是筒子清一色。
出現5張同樣的筒子,那不是妥妥的出千嘛。
這個男人竟然能夠知道自己換了什麼牌。
這種思考量,協美子有些不能理解。
「是啊,我的確是要6條,那先生您打不打呢?」
震驚歸震驚,協美子還是馬上平復心情,強笑道。
「當然要打。」
何文耀點頭,一張6條直接拍在身邊何大小姐面前,話語道:
「可惜的是,廣東麻將是有截胡的。」
「織田小姐有言在先,就算是雞胡,也能贏你兩千萬。」
「更何況這還不是雞胡,是地胡。」
「阿瓊,你胡了。」
「啊?我!」
何大小姐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
她就一手爛牌,這把都不可能做大,就是一手雞胡牌。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起牌就聽牌,胡六條。
現在啥都還沒幹,她竟然胡牌了。
一把牌推開,何大小姐激動道:
「地胡六條,我胡了。」
嘩………
眼見這等場面,觀眾們譁然一片。
除了日本團隊與總督外,所有人都在議論這一把奇怪的麻將牌。
此時所有人也都看出來了。
何氏真正的高手是何文耀。
這人自己倒是沒胡,可問題是他讓何大小姐吃胡了。
何大小姐賭贏六千萬,自己人的錢不算,織田協美子卻是要給的。
「你………「
而此時協美子看向何文耀,挫敗感湧上心頭。
如果自己記憶不錯,對方面前的牌塔是廢牌。
大家從他那裡拿牌,應該全都是一手爛牌才對。
可何大小姐起牌就能吃胡,這無疑是換牌了。
可協美子她完全看不懂對方的手法。
更不明白對方為什麼會知道她換出什麼牌。
這樣的賭局,還有必要進行下去嘛?
深吸一口氣,協美子認真道:
「這位先生怎麼稱呼?」
「何文耀!」
「何先生,您的賭術高明,協美子心服口服。」
「接下來的兩局,已經沒有必須繼續下去了。」
「六千萬現金,一會兒我會讓人送到何小姐手上。」
「不知道何先生能不能告訴協美子,我輸在了哪兒?」
聽到這番話,何大小姐與葉漢皆是大喜。
協美子主動認輸,那自家這邊就贏了兩局。
三局兩勝的話,已然是贏了。
總督即便再不要臉,一時間也不便再提什麼「引援」了吧。
畢竟你引援,是因為援軍比自家人厲害。
現在援軍輸得慘兮兮,你再引,就說不過去了。
再看何文耀,面對協美子的疑問,也沒有拿架子,風度給出四字道:
「當局者迷!」
就在桌上三人還在思索這話意思之際,何文耀解釋道:
「你一開始就認定我會拿你面前的牌,其實已經是錯。」
「我從這邊三家開始拿牌。「
「唯獨留下你洗出來的好牌,就是給你機會換牌。」
「這邊三家都拿得差不多了。「
「你最容易換出來的牌,當然是你面前的牌。」
「你的那些牌組合在一起,不算上花,就只能胡六條。」
「打麻將最要緊是誰先倒牌。」
「你控制再多的牌,洗出再多的番,不能胡牌,又有什麼用呢?」
「我們華人有句話,叫作寧失一馬,不失一先!」
「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回去之後,再練練扔骰吧。」
「麻將者,先勝,就是這麼簡單。」
」謝謝何先生的教導,協美子會銘記在心。」
織田協美子起身,深深鞠躬道:
「如果有機會的話,希望還能同何先生切磋。」
話罷,織田協美子轉身,直接走向自家的團隊。
以肉眼可見,日本團隊那邊,已經吵了起來。
他們似乎不同意協美子這樣認輸。
可問題是協美子身份不簡單,就是認輸了,人也直接走了。
這下可倒好,本來三場大秀演出。
秀了兩個半場,還通通是被人所秀。
總督這輩子都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尷尬的狀況。
第三場的表演,這會兒是進行不下去了。
由總督站出,不尷不尬說了一些場面話,晚宴宣布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