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
大廳中央的四方桌邊,四人各站一方。
不同的是,第一場敵人大於自己人,第二場卻成了三打一。
當然,這也不是什麼好事。
何文耀便看出,對方認真了,眼前這個女人是真正的高手。
可不是稻川八傑那種傻瓜,仗著速算無雙,坐上賭桌吃癟。
「三位,我叫織田協美子!」
「這一場,是由我同三位一塊兒表演。」
「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請多多原諒!」
日本女人非常客氣,說話細聲細語。
雙手下垂,一副傳統女人恭順的模樣。
說著,更是淺笑道:
「如果對於座位有什麼要求,三位可以隨意。」
「織田?「
何大小姐聽得女人自報家門,不由譏諷道:
「當年織田家可是日本貴胄!「
「想不到他們的後人,卻是自貶身價,混跡地下賭壇。」
織田協美子聽得,絲毫不見色變,對著何大小姐低頭,柔聲道:
「協美子只是一個小女人,從出生那天起,家族就已經沒落。」
「我的祖國對於小女人並不友好。」
「想要振興家族,也唯有這條路最好。」
「何小姐出身富貴,背後又有霸主一樣的父親撐腰。「
「不能理解我這種小女人的無奈,也是常理。」
「哼!」
何大小姐聽得,冷哼一聲,直接落座。
別看協美子語氣很溫柔,可她的話卻暗含諷刺。
何文耀與葉漢兩人也不便換什麼位置,紛紛落座。
一左一右坐到協美子兩邊。
嘩啦嘩啦呼啦…………
坐下之後,四人誰都沒說話,默契開始洗起麻將。
這一次,旁邊日本方的高手,不少都站起身,遠遠盯著何氏三人。
他們雖然相信協美子,可也想摸清何氏三人的底細。
首先,何文耀十分陌生,手法也很業餘。
三人都在認真洗牌,他卻是單手隨意抹。
葉漢與和何大小姐的手法,很多人都看穿了。
兩人都是雙手按住五張麻將,看似洗來洗去,其實手上十張牌沒變過。
這也正是麻將好手,最基本的技巧。
清楚知道自己面前是些什麼牌。
「呵呵………」
看清楚桌上的情形後,日本一方已經開始暗笑。
雖然第一局失利,但這第二局,無疑是穩了。
織田美協子的麻將,在日本地下賭壇排名前五。
專屬專精,很難有人勝過她。
更何況就何氏三人這麼普通的賭術。
「有意思!」
何文耀與葉漢兩人,這會兒也都看到織田協美子的技法。
葉漢是著急,大力推出數個麻將,想破壞對方的洗牌,卻是未有建功。
何文耀饒有興趣,第一次看到賭壇真正的高手。
只見織田協美子雙手至少控制了18張麻將。
寬大的袖子擺動,竟然還各卷了四張。
換言之,有22張麻將都被她掌控著。
什麼概念呢?
也就是說,只要她能坐莊,起牌14張,8個槓花。
她不僅能胡牌,還能把八個槓花都給秀了。
何大小姐賭術最差,控制手上幾張牌已經很難。
這會兒只能是全心全意。
葉漢控牌的同時,心裡大罵:
「這臭小子在幹什麼,看熱鬧呢?「
「怎麼還不出手?」
這位賭王到底是年齡大了。
要是他年輕那會兒,還有勁力扔牌撞擊,破壞美協子。
但這會兒嘛,能看出來,卻是破壞不了,非常揪心。
特別看到何文耀明明什麼都沒幹。
牌也不好好洗,也不破壞別人,更加揪心。
說時遲那時快,洗牌其實不過三十秒。
四座牌塔,已經砌好。
「呼………」
何大小姐洗牌洗得是滿頭大汗,幸運的是,尚算成功。
葉漢同樣成功,對自己面前的牌塔與美協子那邊,都是一清二楚。
何文耀面前一堆亂牌,還都是人家不要的。
此時,協美子說話了:
「三位,既然第一場表演,總共是三局。「
「三位也贏了兩億四千萬。」
「那不如我們現在也玩三局,每一局每一個人兩千萬。」
「不算番,不算彩,就算是雞胡,也算他贏,怎麼樣?」
何大小姐這次不說話了。
她的本事實在拉胯,要不是何文耀要讓她上場,她壓根兒不會參加。
倒是葉漢,雖然信心也不是很足,可輸錢不輸勢,馬上就答應道:
」好啊,反正是白白贏到的。「
「世侄女,小何先生,沒問題吧?」
「沒問題。」
眼見何文耀兩人答應。
織田協美子心下大喜,話音依舊溫柔道:
「那好,我們開始定莊。」
「就我先來吧。」
說著,織田協美子拿起桌中央兩粒骰子,輕輕一扔。
骰子轉動,很快就到了兩個六。
「請!」
協美子滿意一笑,微微揚手,示意左邊葉漢扔骰。
這裡就得說明一下子,其實廣東麻將是隨便扔骰,以數字訂莊家。
可賭壇上,誰扔是個問題。
誰都想一開始就坐莊,掌握主動權。
所以規矩就是,自己扔,數字最大的,就是莊家。
葉漢深吸口氣,同樣扔出骰子,雙六十二,與協美子的點數一樣。
接下來何大小姐扔出的點數,也是雙六。
何文耀同樣,輕鬆扔出雙六。
四家都是十二點,第一輪扔骰作廢,繼續扔。
一輪,兩輪,三輪………
第三輪時,何大小姐首先頂不住壓力,扔出五五,十點出局。
第七輪時,葉漢扔出一五一六,十一點出局。
接下來再七輪,足足扔了十四次。
協美子與何文耀兩人,把把都是12點。
雖然麻將還沒開始,觀眾們已然看得熱鬧,議論聲越來越大。
日本團隊那邊,也開始意識到。
那個看起來完全不會賭術的傢伙,是一個隱藏的高手。
協美子同樣看向何文耀,溫柔笑道:
「想不到先生這麼深藏不露!「
「第一局那些白痴,應該也是輸在先生的手上吧?」
「先生這一局連牌都不洗。「
「是一開始打定主意,要搶我面前的牌,對嗎?」
何文耀不置可否,懶散笑道:
「織田小姐和他們不是自己人嘛?」
「自己人也稱呼為白痴啊?」
協美子嘴角上翹,不再溫柔,語氣也充滿不屑:
「像先生這樣的高手,應該最能明白。」
「我們能有今天,到底付出了多少。」
「八個算數白痴,跑到賭壇玩算數。」
「今天都還沒死,真是足夠運氣了。」
「織田小姐高見。」
何文耀點頭,對這個日本女人的話,倒也認可。
什麼稻川八傑,完全是占著稻川會做後台。
確認沒人敢出千的情況下,才能夠出頭。
有人玩手段,他們全都傻了。
像織田協美子這種真正的高手,看不上他們,很容易理解。
「今天能和先生這樣高手切磋,真是不虛此行。」
「來,我們繼續………」
織田協美子第十五次扔骰,依舊是十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