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第594 595章 倪永孝 韓琛，再見！（四千字大章）
高輝有望遠鏡，身體屬性又強過普通人，通過口型和風中傳來的隻言片語，能判斷出韓琛和倪永孝的對話內容。
「倪先生，找我什麼事？」
韓琛走近，盯住倪永孝。
「是你打電話給我的。」
倪永孝瞥下韓琛：「要看你能幫我什麼。」
「殺了我吧。」
韓琛坐下來：「殺了我就天下太平。」
「我為什麼要殺你？」
倪永孝倒了杯酒：「我很久沒做這種事了。」
「有話好好說，港島就這麼大，你願意的話，我們一起合作。」
「以前的事算了！」
他推酒到韓琛面前。
韓琛仰頭喝了那杯酒，重重放下：「你一定會殺了我，今晚就會殺我。」
「殺你？」
倪永孝拿出大哥大，撥了個號碼出去，拿到韓琛面前：「你的妻子和女兒怎麼辦？」
此刻榴槤國的一處民宿里，倪永孝的三叔帶著人，抓了母女兩人。
「告訴他，你們在我手中。」
三叔呵斥母親。
「我，我只是他來榴槤國的傭人。」
女子嘶聲叫道。
她說的是榴槤國語，三叔聽不懂，電話那邊的倪永孝聽清了。
砰砰！
此時電話里傳來槍聲，顯然三叔他們遇到了埋伏。
倪永孝臉色鐵青，霍然盯住韓琛：「成親是假的！」
「人在江湖，總要留一手。」
韓琛也拿出個大哥大，遞給倪永孝：「你聽聽這個。」
「你全家都在那裡，包括我的榴槤國朋友。」
啪！
見倪永孝失神，韓琛丟了大哥大，正落在倪永孝手旁。
倪永孝懵了，拿起大哥大。
「倪先生，我的老大叫我招呼你家人。」
「爸爸，你在哪裡？」
……
聽到兒子的聲音，倪永孝臉皮抽搐兩下，突然拔出搶來，對準了韓琛。
「倪先生！」
「你別衝動！」
……
保鏢和陳永仁紛紛勸說。
「閉嘴！」
倪永孝暴喝一聲，拿起那個大哥大，遞到韓琛面前。
他沒說話，但含義不言而喻。
韓琛冷笑：「我說過你會殺我的，現在動手吧。」
他擺明了不會放人。
倪永孝左右為難。
真要開槍，家人肯定會死光光。
大哥倪永忠，還有大姐以及自己的妻兒，甚至母親，他們都要死。
滴嗚！
滴嗚！
……
就在他糾結時，警車轟鳴，黃志誠趕到了。
「你！」
倪永孝盯住黃志誠：「是你攛掇的？你連個孩子都不放過？」
黃志誠無語。
老子什麼都沒做，老子也很迷茫啊。
倪永孝突然掃視四周，高聲大喊：「高輝是你吧？高輝是你吧？肯定是你設的局。」
無人回應。
站在高樓窗口的高輝無語。
老子只是推波助瀾而已，你給的這個鍋，老子不會背。
他管天管地，能管到韓琛真找老婆，還是假找老婆。
歸根結底是韓琛要給瑪麗報仇，他對你們倪家恨之入骨啊！
倪永孝那麼聰明的人，怎麼現在變天真了。
喊幾聲，他就會露面？
高輝沒那麼傻。
看別人狗咬狗，還是自己導演的這一幕，成就感可是槓槓的。
韓琛愣了愣，似乎想起來什麼。
但他很快就掩蓋了心內的震撼，正視當前的局面。
來就是要殺倪永孝的，怎麼可能就此罷休。
高輝來了，也保不住倪永孝。
「警官們。」
韓琛大吼：「等會他會打死我，你們開不開槍，就隨便吧。」
這是臨死也要拉個墊背的，他對倪永孝恨到了骨子裡。
倪永孝掃視四周，最終看向黃志誠，眼中有著哀求和期盼。
黃志誠是懵的。
你哀求老子作甚，老子還能保住你們倪家嗎？
倪永孝無語，恨不能咬碎牙齒。
該死的高輝，你連黃志誠這個下屬都沒告訴，你特麼真是苟啊！
完了！
家人要完了。
指望不上警署這邊，他只能自救了。
不是救自己，而是救家人。
「出來混，遲早要還的。」
倪永孝開了扳機，嘶聲對韓琛道。
知道到了關鍵時刻，韓琛閉上了眼睛。
不是他死，就是倪永孝亡，韓琛來之前就料到了結局。
砰！
一聲槍響，韓琛霍然睜眼，他還活著。
果然還是如此！
站在高樓的高輝，看著那個蕭瑟身影倒下，暗暗感慨。
倪永孝，再見！
輝煌安保崛起時，唯一能給他帶來滯礙的人死掉了。
港島之大，暗面再無人能制約輝煌安保的發展，高輝非常開心。
至於倪永孝剛剛流露出的哀求表情，高輝也看到了，也猜到他是什麼意思。
保護他的家人？
倪永忠那些混蛋？
看情況吧。
高輝反正通知了當地警方，能不能搶在韓琛的人殺死倪家老小之前救人，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享受了倪家賣毒粉的富貴生活，也該接受隨之而來的懲罰。
高輝不是聖母，沒道理還要管犯罪分子的家屬。
倪永孝死了，沒必要再留下來了。
高輝收起望遠鏡，轉身下樓，迅速離開現場。
路上他打了幾個電話，分別給大喊十、吉米、傻彪榮等人：「盛宴已經開始，你們可以進場了。」
這是暗號！
倪家倒下了，油麻地沒了強大者保護，那就是一塊肥肉。
早就蓄勢待發的高輝這方，要搶一步占領先機。
酒樓、夜總會、麻將館，有著不同的劃分，他們早就計劃好了。
現在只需要亮明身份，就能堂而皇之拿下地盤。
誰不服氣，暗面明面都有人收拾，不怕他們不就範。
籌謀這麼久，也該高輝一方收取點兒利息了。
等到其他社團反應過來，只剩下湯湯水水，他們能喝就喝，不喝就滾蛋。
砰！
高輝剛剛走出大樓十來步，又聽到一聲槍響。
我艹！
林國平下的手？
韓琛危險了！
不過高輝無所謂，韓琛死了最好，免得他將來為瑪麗的死，再來找自己的麻煩。
而此時大排檔外面，正滿臉唏噓看著倪永孝死掉的韓琛，只覺得胸口一痛，低頭看去，鮮血已然染紅了衣衫。
誰？
是誰？
他剛剛的確是帶著赴死的心來見倪永孝的，因為韓琛不確定倪永孝是否還顧念親人。
現在倪永孝死了，韓琛的心活泛起來。
油麻地沒了倪家，他韓琛愛交朋友的名聲早就傳出去了，有沒有替代倪家的可能呢？
想起安排的七個臥底，韓琛雄心勃勃。
有了臥底在警署通風報信，他又有榴槤國的朋友幫忙，毒粉生意也可以做啊。
但是剛剛滿懷欣喜，子彈就洞穿了胸膛，破滅了期望。
不可能是倪永孝。
他如果安排人殺自己，早就殺了，不會等到這個時候。
倪永孝死掉才動手，符合誰的利益？
韓琛瞪大了眼睛，盯住黃志誠：「你，你們警署卸磨殺驢？」
「不是我！」
黃志誠急忙擺手：「我不知道怎麼回事，警隊不可能亂殺人的。」
「你們快去找兇手。」
他沖身後的隊員狂喊，又去撥電話：「我打給醫院，救護車馬上就到。」
「晚了！」
韓琛淒涼一笑，眼神深邃：「我知道是誰了，沒想到啊沒想到，竟然是他殺了我。」
「是誰？」
黃志誠抓住他的衣領，憤怒吼道：「告訴我是誰？」
「是……」
韓琛剛想說出林國平的名字，奈何生命走到盡頭，再說不出一個字來。
他嘴唇蠕動，再無法開口。
帶著遺憾和雄心，也帶著嘲弄和不屑。
肯定是林國平！
臥底裡面他接觸到的人只有林國平，也知道林國平的事情。
林國平是高輝器重的手下，現在已經是見習督察，未來有著光明的前途，憑什麼跟他一條道走到黑呢。
人都是會變的。
當年他灌輸的那些忠義，急著上位、出人頭地的林國平早就忘了吧。
唉！
一切都歸於沉寂吧！
他留了後手。
瑪麗死掉的時候，劉健明是在她身邊的。
韓琛本打算搞垮倪永孝，就去調查瑪麗死去的真相。
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
沒事！
傻強還在呢！
留在榴槤國的傻強，手裡有他安排的臥底的名單。
只要他死了，而且是不明不白死掉，傻強就會交出那個名單，交給他自認為最公正的警察手裡。
呵！
天網恢恢，劉健明、林國平都跑不掉。
韓琛有點兒得意。
可以拉幾名臥底一起，他很有成就感的。
嗯？
不對！
韓琛想到了傻強，想到和他呆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傻強跟著他賣毒粉不假，但也有崇拜的人，那就是號稱罪惡克星、元朗守護神的高輝。
他不會交給高輝吧？
林國平就是高輝的手下，高輝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啊！
壞了！
便宜高輝了！
韓琛再也得意不起來，帶著無盡的抑鬱死去。
按照原有的軌跡，他本來會成為賣毒粉的大頭目，取代倪家爭霸港島，還和黃志誠鬥智鬥勇。
但現在有了高輝，韓琛提前終結，是他有取死之道。
黃志誠無法打聽到兇手是誰，只能帶人帶著屍體離開，離開前他深深看了一眼陳永仁，眼中有著歉疚。
陳永仁看明白了，微微點頭。
剛剛倪永孝死掉時，正躺在他懷裡，手觸碰到了竊聽設備，明白了他是臥底的真相。
倪永孝眼中沒有憤恨，只有欣慰，再一次震撼了陳永仁。
他有疑惑。
為什麼不抓捕倪永孝，非要韓琛和倪永孝拼個死活。
陳永仁要問個清楚。
畢竟倪永孝對他還算不錯，起碼有個當哥哥的樣子。
收到陳永仁要見面的暗示，黃志誠非常高興，因為他有了解釋的機會。
不過去之前還要請示高輝，畢竟現在所有行動都要聽他的指揮。
安排人處理屍體，還有倪家的後續搜查，黃志誠回警署，第一時間來見高輝。
「倪永孝和韓琛都死了？」
高輝滿臉驚訝，繼而笑了：「死了最好，我們就不用再惦記著抓他們了。」
不是高警司做的？
黃志誠暗暗思忖，眉頭皺了起來。
他也懷疑高輝，畢竟倪家和輝煌安保有很大的恩怨，高輝不想倪永孝活著的。
但現在高輝毫不掩飾對倪永孝滅亡的幸災樂禍，黃志誠反而釋然了。
「陳永仁要見我。」
他問高輝：「我明天去天台找他吧？」
「不用了！」
高輝走過來，拍拍黃志誠的肩膀：「我答應陳永仁了事情，還是我去送他一程吧。」
「您的意思……」
「他當臥底當了那麼多年，也該休息休息了。」
高輝說得理所當然：「陳永仁想去海外，警隊會給他一筆錢養老的。」
「謝謝高警司。」
黃志誠心悅誠服，也就釋然了。
也只有高輝能撫平陳永仁受創的心靈了，畢竟沒有誰能拿出那麼多錢來，供一個臥底去海外逍遙。
警隊？
警隊有個屁的錢。
黃志誠知道裡面的門道。
臥底還不如線人，線人有線人費，臥底只有警察的死工資。
別說臥底幾年，就算臥底一百年，陳永仁也只能養活自己幾年而已。
只能是高輝貼補，背靠輝煌控股的他不差錢，才能滿足陳永仁的要求。
他不去見陳永仁了。
見了還不如不見，他帶給對方的只有傷害。
二哥和父親都間接、直接死在他手裡，黃志誠也不想拿什麼公義去解釋，因為太矯情了。
呵！
搞定了黃志誠，高輝第二天去豐泰大廈的天台，見到了陳永仁。
「高警司？」
陳永仁看到是他，愣了愣苦笑道：「我以為會是黃高級督察。」
「我來也一樣。」
高輝微微一笑：「我能解答你的迷惑。」
「你！」
陳永仁四處張望，如臨大敵。
他擔心高輝滅口。
「放心吧。」
高輝撇撇嘴：「你太謹慎了，我不是那種窮凶極惡的人。」
「沒錯！」
他自顧自道：「你給我的資料，我沒有往上報。」
「那些資料的確能抓倪永孝，也能關他個十幾年。」
「但是以後呢？」
「我不想等著倪永孝出來報復，也不想倪家還有人心念舊主。」
「我給了他機會，是他自己不中用，非要拿韓琛的把柄來爭得一線生機，反而送了性命。」
「五百萬已經發到你在瑞思的戶頭，你可以離開港島去逍遙了。」
「沒有親情和公義的糾結，好好去享受新生活。」
「什麼時候想回來，也可以給我打電話。」
「你是停薪留職，以督察的職位去休假，這是我能做到的最高權限了。」
……
高輝說完，轉身離開。
看著他毫不設防的背影，陳永仁咬了咬牙，摸向腰間的手突然垂下。
得知了真相，他心頭一松，已經原諒了高輝。
走了！
離開港島！
陳永仁下定了決心，要遠離港島的是是非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