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第592 593章 倪永孝：抓韓琛把柄（四千字大章）
油麻地維港大酒店，今晚燈火通明，衣冠楚楚的男男女女來來往往，絡繹不絕。
港島脫離矮子國的周年紀念日，各行各業的翹楚都來參加這個慶祝酒會。
其實他們早就淡忘了那段歷史，來這裡的真正目的，是積攢人脈。
倪永孝就是這樣！
身後跟著陳永仁和三叔，他在倪家聘用的洪大律師的陪同下，正和酒會裡那些頭面人物打交道。
「張先生，這位是倪先生。」
「洪大律師？」
張先生愣了愣，立即向倪永孝伸手：「我聽洪大律師提過你，我還不太相信呢。」
「年輕有為，的確不一般，屬什麼的？」
他很親切。
「牛！」
倪永孝笑著回應。
「屬牛好啊！」
張先生端起酒杯：「陳主任就喜歡和年輕人打交道，待會兒給你介紹介紹。」
「謝謝！」
倪永孝笑得更和藹了。
「是嗎？」
此時李文彬走過來，瞪視倪永孝：「我聽主任提起過，他最痛恨賣毒粉的。」
「呵呵！」
洪大律師看向張先生：「倪先生剛受到邀請，要到警察投訴部當顧問。」
「是嗎？恭喜，恭喜！」
張先生面容僵硬，說著客套話。
「當顧問？」
高輝跟著走過來，話里透著不屑：「是曾向榮許諾的，他的話可信？」
「洪大律師。」
他擺了擺對方的衣領：「我給你個建議，別跟某些人走得太近。註定就要沉掉的船，登上去可是會死人的。」
「你！」
洪大律師氣得臉色鐵青。
「老陳！」
李文彬向高輝投來讚許的眼神，笑著攔住陳主任：「最近有什麼活動？」
倪永孝無奈！
他只能跟洪律師，和那位張先生去旁邊聊些客套話。
本來打算見陳主任，留個好印象的，現在讓高輝和李文彬攪亂了。
高輝見狀，施施然走到旁邊，通過耳機向外面發出指令：「黃志誠，看你了！」
「收到！」
黃志誠帶著林國平那組人，正守在酒店外，聞言立即帶人雄赳赳闖入。
「倪先生！」
他直奔倪永孝而來。
「我是倪先生的律師。」
洪律師見狀，立即擋在倪永孝身前：「今晚是慶祝酒會，有什麼事酒會後再說行不行？」
「我說不行！」
不等黃志誠說話，高輝站了出來，挑了挑眉：「有沒有問題？」
「我也說不行！」
李文彬也趕來了，和高輝說了同樣的話：「警隊辦案，可不管你參加什麼酒會。」
「倪先生！」
得到高輝和李文彬撐腰，黃志誠立即走近倪永孝：「懷疑你與多宗謀殺案有關，請你回警署協助調查。」
倪永孝抬了抬眼睛，面無表情。
「這張是拘捕令。」
黃志誠亮出紙張：「現在要拘捕你，你所講的……」
「有沒有問題？」
他故意問洪律師。
洪律師臉色一變，急忙搖頭：「沒有。」
……
抓捕只是態度，表明警隊不惜一切、要對付倪家的態度。
只呆了兩天，倪永孝就以謀殺罪名不成立的理由得到保釋，回了倪家。
但倪家已經亂了，是心裡亂那種。
首先亂掉的就是洪律師，他坐在倪家客廳里，侃侃而談。
「我看過那些資料，謀殺罪名是不能成立。」
「但你身為倪家掌權者，作為暗面的龍頭，我無法幫你脫罪。」
……
「老三！」
老大倪永忠也在，此刻滿臉無奈對倪永孝道：「剛剛幾個議員打來電話，想收回給你的帖子。」
三叔也道：「辦事處那邊也有電話，說你候選人的資格已經取消。」
大姐急了：「我們趕緊打電話去北邊，找些朋友幫忙。」
「算了！」
洪律師頹然道：「他們連一個死人都能找到，外面都知道韓琛對你們倪家忠心耿耿。」
「他做污點證人，案子怎麼打？」
「對不起，我幫不了你們。」
……
「不可能！」
倪永忠怒了：「他們都說可以順利過渡，大家也看好我們倪家。」
「你現在怎麼能退縮呢？」
他質問洪律師。
「你在嚇唬我？」
洪律師也怒了。
「不是的。」
倪家大姐急忙解釋：「大家同坐一條船，我們……」
「我下船好了。」
洪律師說得斬釘截鐵，也很果斷，拿起公文包就走：「我只是你們的律師，不是你們的人，我不想坐沉船，對不起！」
倪永孝斜躺在沙發上，冷眼看著這一幕。
人心散了！
他明白是高輝酒會上說的那些話，讓洪律師心裡起了忌憚。
唉！
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啊！
是誰重創了蔡元祺，搞得警署現在一致對外，曾向榮原先答應的許諾，都不敢兌現了。
早該想到的，高輝這個傢伙因勢利導，不會放過倪家的。
還有那個李翔興，到底是誰出錢要做了他的？
現在只要出了事，都往倪家身上栽贓啊。
還有……
韓琛居然活著。
該死的榴槤國那幫傢伙，明明答應他做掉韓琛的，原來都是在忽悠他，而且忽悠了兩年多。
派三叔去打探消息了，希望能找到韓琛的弱點。
只要擺平韓琛，沒有他做污點證人，倪家還有翻盤的機會。
嘟嘟！
就在倪永孝暗暗著急時，身旁的電話響了。
「三叔？」
「我們查到了，韓琛在榴槤國有個老婆。」
「怎麼辦，你做主。」
暗暗鬆口氣，倪永孝的心放下一半。
有了韓琛的老婆和孩子，抓住他的把柄，韓琛就跳不出自己的五指山。
掛了電話，他看向大姐：「阿姐，我想你陪大哥、母親他們出去轉轉。」
「好啊！」
倪永忠迫不及待道：「我正想出去轉轉呢。」
哼！
他是想脫離是非之地。
陳永仁坐在旁邊，看著這一幕，暗暗冷笑。
奇怪了！
他心裡犯嘀咕。
明明交了罪證給高警司，為什麼不抓倪永孝呢？
現在冒出個韓琛，分明是要節外生枝啊。
還有……
剛剛誰打電話給倪永孝的？
看這樣子，倪家還有後手，他們還能翻盤？
去港島外躲躲，只有倪永忠和大姐，以及倪永孝他們的母親，沒有他這個私生子。
倪家活該覆滅！
陳永仁不無惡意地想著。
看著他們倪家兄妹幾個聚在一起相互鼓勵，他心裡更加覺得淒涼，也就沒了心思對高輝起疑。
……
與此同時，高輝在警署正向黃志誠面授機宜。
「韓琛的住所安排好了，有沒有派人專門守著？」
「有！」
黃志誠坐得筆直端正：「林國平帶人親自守護，他是個很忠於職守的人。」
嗯！
當然忠於職守！
林國平是韓琛派出來的臥底，他能不盡心盡力保護自己的老大嗎？
「可惜了！」
高輝嘆口氣：「謀殺罪名不成立，除非倪永孝殺死韓琛，否則我們不能判他終身監禁。」
「是啊！」
黃志誠憤憤不平道：「那幾宗謀殺案都有人領罪，倪家很會隨機應變啊。」
「盡人事、聽天命！」
高輝笑著安慰黃志誠：「你再去跟韓琛聊聊，最主要是安的心。他出現的象徵意義遠大於實際意義，要讓倪家手下看到這一幕，就會動搖忠誠心。」
「明白！」
黃志誠由衷表示佩服：「有了韓琛做反面例子，再加上倪永孝會坐幾年牢，倪家就會徹底敗落，也算幫陸啟昌報了一半的仇。」
「嗯！」
高輝不置可否地點點頭：「你去忙吧，順便叫林國平過來。」
黃志誠離開警署這些年，受到停薪留職的影響，雄心早就不復當初。
什麼算為陸啟昌報了點兒仇？
只關倪永孝幾年或者十幾年，他老早就能辦到，會等到現在嗎？
倪永孝必須死！
劉建明沒在油麻地警署，高輝有的是其他人配合韓琛。
只要黃志誠向韓琛透露消息，韓琛肯定會拿自己的性命去賭，賭倪永孝太在乎家人，會輸給自己。
兩人一番較量，不管最後結果是什麼，倪永孝會徹底玩完，不死也要終身監禁。
所以韓琛能否出監控地點，才是最重要的。
高輝要林國平去跟著黃志誠，就要給韓琛機會離開。
「國平啊！」
「高警司！」
「是我要你跟著黃志誠高級督察的，你可要好好表現。」
「明白！」
「好好做！」
「再見！」
看似隨口說的幾句話，卻讓林國平精神振奮，同時心裡懊惱。
該死的！
自己怎麼是臥底呢？
如果沒有韓琛，他就能安安分分做個好警察了。
有高輝的賞識，將來一定能飛黃騰達的。
或許……
林國平咬了咬牙，眼中閃過一絲狠戾。
出了警署，他去了監控韓琛的安全屋，看到黃志誠正和對方交談。
「有沒有把握？」
他假裝無意間湊近，聽到韓琛問黃志誠。
「沒太大希望了。」
黃志誠很誠實：「想要倪永孝終身監禁，除非他殺了你。」
「事在人為吧。」
韓琛安慰黃志誠：「多謝你給我這個機會。」
「你好好休息吧。」
黃志誠起身：「他們會好好保護你的。」
「國平！」
他喊林國平：「韓先生有什麼要求，你儘量滿足。」
「是！」
林國平點頭回應。
看著黃志誠離去，他和韓琛對了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再過來了分鐘，林國平藉口給韓琛送水，兩人有了獨處交談的機會。
「劉健明在九龍警署？」
「是！」
「瑪麗出事時，他在哪裡？」
「我不清楚。」
「你以後盯著他點兒。」
「明白！」
「今晚找個機會，引開你的同事，我需要出去，會一會倪永孝。」
「老大，您……」
「擔心什麼！」
韓琛霸氣十足道：「不將生死置之度外，如何能替你們的瑪麗姐報仇。」
「你幫不幫？」
「幫！」
林國平哪裡能拒絕：「我肯定幫！」
韓琛毫不掩飾威脅之意，林國平心裡起了忌憚。
生死操於他人之手，這種感覺太難捱了。
韓琛要單獨去見倪永孝，他就落了單，有沒有可能……
心中閃過惡念，觸及韓琛似笑非笑的眼神，林國平身體一顫，急忙說出幫助對方脫身的計劃，來掩飾剛剛剎那間的慌亂。
傍晚韓琛以去上廁所為名，拿著林國平給的鋼絲，撬開窗戶，出了安全屋。
等了十分鐘，沒有得到回應，林國平這才向黃志誠報告，並主動請纓，要去抓韓琛回來。
黃志誠本來是不同意的，但此時『正巧』高輝詢問情況，同意了林國平的懇求，他也只能聽從。
「高警司，我懷疑韓琛離開，跟倪永孝的案子有關。」
黃志誠忙道：「我想帶人跟蹤倪永孝，這樣說不定能找到韓琛。」
「好！」
高輝面色凝重：「你們去吧，千萬別掉鏈子。」
呵！
看著黃志誠調動警力，他偷偷笑了。
韓琛在哪裡？
倪永孝在哪裡？
甚至包括林國平會去哪裡找，高輝心裡跟明鏡似的。
油麻地豐業街的路邊大排檔，韓琛會約倪永孝在那裡見面，兩人展開一場生死局。
林國平放了韓琛，也領悟到韓琛壓在心頭的那種緊迫感，肯定不會放過做掉老大的機會，也會跟著找過去。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希望林國平你能得償所願吧。
好戲即將開場，作為好戲的導演，高輝又豈能錯過當面觀看的機會。
等黃志誠等人離去，高輝也走出了警署，找到豐業街附近的高樓，拿著望遠鏡，施施然看著大排檔那邊。
夜慢慢降臨，天越來越黑，大排檔的燈亮了起來。
來了！
高輝眼睛一縮，看到兩輛車開了過來，上面下來了倪永孝、陳永仁和其他保鏢。
坐在大排檔桌旁，倪永孝低垂著頭，手裡轉著大哥大，好整以暇，就像等著魚兒上鉤的釣魚者。
呵！
自以為拿到韓琛把柄的你，其實早就希望和他見面了。
但你絕對不會想到，韓琛準備了什麼。
這一兩年逃脫在外，他早就不是那個忠於倪家的本分者，已經學會了狡黠和不擇手段。
倪永孝啊倪永孝！
你錯就錯在還用老眼光看人，所以你必輸無疑。
高輝暗暗嗟嘆，突然下意識轉頭，看往大排檔對面。
那裡出現了韓琛，他一個人走向倪永孝。
無所畏懼，不懼生死。
斗吧！
高輝臉上露出笑容，暗道就差一把瓜子了，否則看戲吃瓜子，著實是件美事。
嗯？
透過角落向外掃視，他若有所感，朝十點鐘方向瞥去。
嘿！
是林國平！
他跟蹤韓琛到了此處，還選了個接近大排檔的樓宇，看起來圖謀甚大啊。
好！
演員就位，大戲即將開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