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桑,好久不見!」
角川春樹帶著藥師丸博子出現在楊葉下榻的埃克塞爾西奧酒店,大笑著和楊葉打招呼。«-(¯`v´¯)-« ➅❾𝓢ĤⓊ᙭.𝕔𝐎м »-(¯`v´¯)-»
「角川先生,博子小姐,你們怎麼親自來威尼斯了?」
「哈哈,當然是迫不及待要看楊桑的大作了。」
「那真是太榮幸了。」
楊葉和角川春樹互相吹了一通彩虹屁,角川正色道:「我請博子小姐主演了一部電影,這次希望楊桑走紅毯的時候,能邀請她做你的女伴,我好藉此炒作一番。」
這當然沒問題,藥師丸博子本來就參演了《賽德克巴萊》,雖然只是個龍套。
楊葉欣然應允,又饒有興致地問道:「是什麼電影?」
角川春樹道:「這電影叫《水手服與機關槍》,我們也有參展,到時候邀請楊桑過去一觀!」
楊葉道:「這電影光聽名字就很有搞頭啊,香港市場讓我們白楊來發行吧!」
角川春樹道:「那當然沒問題,我還希望楊桑看過電影後,能為這部電影創作一首主題曲,不知可否?」
楊葉笑道:「當然沒問題!」
《水手服與機關槍》是藥師丸博子人氣爆發之作,日本配給票房達到23億日元,直接將藥師丸博子送入超人氣偶像的行列,也促使「女高中生」成為日本代表性的文化符號,JK崇拜自此而始。
日本電影從六十年代開始進入衰退期,到了七十年代,日本各大映畫公司除了日活之外,都放棄了「造星運動」,開始流行邀請活躍於電視平台的人氣歌手與藝人拍攝電影。
山口百惠就是在這樣的情形下,以歌手身份在日本影壇爆發的。
至於日活還造星,是因為它轉行拍小電影了,造的都是情色明星。
這時候,角川春樹忽然進入製片業,還發明了一種新的商業模式。
用他自己的話說,叫做「為專屬女優與其粉絲而進行的電影製作」,簡而言之,就是拍攝「偶像電影」。
由於日本的粉絲巨有錢,而且巨腦殘,所以只要能夠成功推出一個偶像明星,瞄準腦殘粉們的錢包,就可以源源不斷地進行收割了。
這種「偶像電影」模式和傑尼斯事務所的練習生模式一起,成為東亞的偶像文化之源,流毒無窮。
藥師丸博子就是角川春樹利用這種模式推出的第一個偶像明星。除此之外還有原田知世和渡邊典子,三人合稱為「角川三人娘」。
……
威尼斯電影宮!
威尼斯電影節的藝術主管向媒體和觀眾介紹一番本屆威尼斯電影節的具體情況後,宣布第38屆威尼斯國際電影節正式開幕。
隨後,媒體記者、電影代理商、影評人、觀眾移步影廳,開始觀看開幕電影《賽德克巴萊》。
楊葉領著電影主創上台,向觀眾簡單介紹了一下電影的故事背景,然後便走下台去,巨幅銀幕亮了起來。
出完白楊影業和台灣中影的片頭之後,電影正式開始。
「本片根據霧社起義史實改編!」
一排字幕出現,隨即畫面一亮,就是一段極為生猛的出草,獵頭。
楊葉扮演的莫那魯道身形矯健,手起刀落,手起刀落,乾淨利落地砍下兩顆頭顱,著實把現場觀眾震撼了一波。
這電影一開頭就顯露出與眾不同的氣質,莫那雖然是主角,卻並非什麼高大上的英雄。
他野蠻又兇殘,固守著部落的殘忍傳統。
隨後用幾場戲簡單介紹了日本徵服台灣全島的過程。
島上的各族居民雖然進行頑強的抵抗,但原始的文明自然敵不過現代軍隊。
電影的畫面精緻,配樂動聽,賽德克人獨特文化風俗被展現的淋漓盡致,雖然電影很長,觀眾卻並沒有感到不耐,都在靜靜地觀看著。
日本在霧社地區建立了現代化的城鎮,教育所,醫療所,雜貨店,郵局、旅社、宿舍紛紛被修建了起來。
賽德克人都放棄了原來的野蠻習俗,他們不再打獵,男性給日本人伐木、採礦。女性則在日本人家裡幫傭,做保母。
從表面上來看,他們被日本人給文明化了。
但實際上,都成了日本人的廉價勞動力,給日本人做牛做馬,還飽受歧視,動輒被打罵。
他們的孩子進入日本人修建的學校上學,學習日語,學習日本人的生活習慣,長大後儼然就是一個日本人。
但歧視無處不在,一個叫達奇斯的賽德克人全盤接受日本人的教育,做了警察,改名花崗一郎,她的妻子改名叫川野花子。
他們穿著和服,住日式的房子,看起來就像是兩個日本人了。
但實際上呢?日本人並沒有拿他們當自己人,花岡一郎的薪水只有日本警察的一半,還飽受歧視,經常被呼來喝去。
川野花子生孩子的時候,幾個日本女人在背後嘲笑:兩個番人能生出日本小孩嗎?
他們放棄了自己的身份,融入日本,成了日本人,日本人卻處處都在告訴他們,你們是番人。
……
賽德克人飽受日本人的欺凌,就連莫那親自出面,往往也換不回什麼好臉,雙方的矛盾日益激增。
一次,馬赫坡部落辦喜事,日本警察吉村卻過來挑事,賽德克青年們忍無可忍,終於爆發,差點打死吉村。
【 𝟲𝟵𝙨𝙝𝙪𝙭.𝙘𝙤𝙢】
好在莫那及時出面,救下了吉村,吉村卻瘋狂咆哮,說要叫軍隊過來,把馬赫坡的人全部殺光。
莫那委曲求全,帶著人到霧社向吉村道歉,吉村卻叫他們回家等死。
花崗一郎知道吉村已經把案子報上去了,他找他的兄弟花崗二郎商議。
二郎道:「從小到大,我一看到莫那頭目就會害怕,總覺得他藏在披風裡的手,是隨時握著刀準備獵殺的。不能小看他,他是不可能被馴服的……」
一郎道:「他夾在族人的期望和日本人的威脅之間,是很痛苦的。」
「我們兩個不是嗎?不想當野蠻人,但不管怎麼努力裝扮,也改變不了這張不被文明認同的臉。」
「已經忍了二十年了,再忍個二十年吧!等我們的孩子長大,或許能夠徹底改變我們的野蠻形象。」
「忍得了嗎?馬赫坡就要被趕盡殺絕了!」
……
花崗一郎知道莫那不會再忍,他決定去找莫那談一談,他想提醒莫那,日本人有軍隊,大炮、機關槍,飛機和大輪船。
日本人比森林的樹葉還要繁密,比濁水溪的石頭還要多。
他想提醒莫那,日本人有多厲害。
莫那卻問他:「達奇斯,你將來要進日本人的神社,還是我們祖靈的家?」
花崗一郎沉默了,莫那又問:「我聽說你在番童教育所里,像日本一樣打我們的孩子。」
花岡一郎道:「我打他們是希望……是希望他們不要被日本人看不起。」
「你師範學校畢業,學歷比其他警察都高,為什麼你領的薪水是最低的?日本人瞧得起你嗎?」
花崗一郎問道:「頭目,被日本人統治不好嗎?我們現在過著文明的生活,有學校,有郵局,不必再像從前一樣得靠野蠻的獵殺才能生存……被日本人統治不好嗎?」
莫那反問:「被日本人統治好嗎?男人被迫彎腰搬木頭,女人被迫跪著幫傭陪酒。該領的錢全部進了日本警察的口袋。我這個當頭目的除了每天喝醉酒假裝看不見、聽不見,還能怎樣?!郵局?商店?學校?什麼時候讓族人的生活過得更好?反倒讓人看見自己有多貧窮了!」
花岡一郎:「頭目,我們再忍個二十年好嗎?「
莫那:」再二十年就不是賽德克,就沒有獵場,孩子全是日本人了!」
……
晚上,一群賽德克的年輕人聚在一起喝酒聊天。
一個青年道:「這些日本人太可惡了,連請他喝酒都要挨打。」
另一個青年道:「上一次,波阿侖社有三個女孩被叫去陪酒,結果還被強暴。」
有人建議把吉村給殺了。
一個叫達多的青年說道;「殺了吉村?我的家人怎麼死的?我的父親殺了一個日本人,結果全家被大火活活燒死。那時我躲在樹林裡,可是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達多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裡蘊滿了淚光。
另一個青年道:「所以,絕不能只殺一個日本人,一定要把所有日本人全殺光才行。」
「你在開玩笑嗎?如果殺得完的話,我們為什麼還要忍到現在?」
「今天馬赫坡的莫那魯道被制裁所的小警察逼上了絕路,後天十月二十七日霧社舉行運動會,那時霧社所有的日本人……都會集合在一起。」
……
「父親,等不到更好的機會了,這是我們最後的路。」
「不能再讓日本人看不起我們,要讓他們知道我們不是好惹的。頭目,和他們拼了吧!」
「對,和他們拼了!」
莫那沉默片刻,說道:「年輕人,我對日本人的仇恨,不會少於你們。只是你們知道行動後,我們一定會死……甚至滅族嗎?」
「我們的生命是祖先染血換來的,我們也要帶著子孫們,一起染紅戰衣,我們是賽德克巴萊呀!」
莫那朝著這群年輕人全部看了一眼,站起來說道:「如果說復仇,那是我馬赫坡的事。但是如果要血祭祖靈的話,霧社十二個部落全都要參加!」
莫那拿出他秘密收集的火藥,年輕人們才知道,莫那已經準備多時了。
莫那道:「行動前先守住秘密,部落里的老人,小孩,女人都不要知道。去聯絡十二個血盟部落的頭目,明天上午……血祭祖靈!」
……
花岡一郎發現了族人要起事的秘密,他飛奔回去找莫那魯道。
「頭目,你不是說你不會幹嗎?」
莫那問道:「達奇斯,你上次還沒有回答我,你將來要進日本人的神社,還是我們賽德克祖靈的家?你是達奇斯?還是花岡一郎?」
「我是真正的賽德克……」
「是的話就換掉這身衣服,跟我們一起血祭祖靈!」
「你又不是不知道日本的軍隊有多少,這麼做只不過是白白犧牲而已。你上次不是還說日本人比森林裡的……」
「日本人比森林的樹葉還要繁密!比濁水溪的石頭還要多!但我反抗的決心比奇萊山還要堅定!」
「如果你們的文明是叫我們卑躬屈膝,那我就帶你們看見野蠻的驕傲!」(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