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強烈的彈藥殉爆裹挾著油箱爆炸的強大勢能橫掃著周遭所有的一切,三號坦克那小小的炮塔腦袋被直衝而起的殉爆烈焰頂飛到了十餘米的高空才堪堪落下,連帶著沃爾特中校在內的全部炮塔三人成員組已經徹底泯滅到連個渣都不剩。
以堅甲利炮著稱的坦克可能確實會在戰場上給成員提供額外的更多防護增加生存機率,但一旦出現裝甲被擊穿引發彈藥油料殉爆的情況,來不及棄車逃走的坦克兵絕對是戰場上死的最慘的兵種,沒有之一。
於自己的車長潛望鏡內望著那輛炮塔飛上了半空,車體底盤則被瞬間撕成了碎片的三號坦克慘狀,對此情景已經是見怪不怪的馬拉申科心中甚至於沒有一丁點的波瀾起伏。
今天自己擊毀了別人的坦克令對方落得個屍骨無存的悽慘下場,等到明天,落得如此這般大禍臨頭下場的人可能就會是自己。
只能確定自己座車消滅的肯定是一輛德軍的指揮坦克而無法確定對方的真正級別,緊握著自己手中車長潛望鏡的馬拉申科密切注意著眼前這場坦克大混戰的每一個細節,擊毀了德軍坦克指揮車之後的後續效果不出意外的話應當很快就能顯現出來。
沃爾特中校座車的劇烈坦克殉爆令周遭原本激烈交戰中的其餘德軍坦克為之一震,這群傷亡慘重的德軍裝甲兵之所以能夠撐到現在還沒崩潰,可以說全部仰賴於沃爾特中校這根擎天之柱還沒有徹底垮塌。
而現在,沃爾特中校遭馬拉申科的橫刀立馬斬落馬下真正成為了壓垮德軍裝甲兵的最後一根稻草,坦克損失已經超過百分之七十五的這支德軍裝甲部隊在群龍無首中終於再也支撐不住,即便是頭頂上有著尚未分出最終戰果的己方空中支援也改變不了絲毫的結果。
已經發酸到快要斷掉的右手緊握著手中的方向機輪盤拚命轉動著炮塔,右眼一直緊貼炮鏡自始至終從未離開的伊烏什金,卻在自己的視野內緊接著看到了非常出乎預料的一幕而當即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有些難以置信中幾乎以為自己是不是眼睛瞎了的話語緊接著脫口而出。
「車長...車長同志,那幫德國佬的坦克都停下了,等等...他們開啟了炮塔艙蓋.......白旗,是白旗!他們居然投降了!」
事實正如難以置信的伊烏什金口中所言的那樣如出一轍。
在沃爾特中校死後已經徹底崩潰的僅存11輛德軍坦克,在最後一名連長的命令下紛紛停止了各自的動作停下車來。
自知時不我待的這名德軍連長在坦克完全停下後,當即鼓起最後一絲勇氣揭開了頭頂的艙蓋。
在入侵法國作戰時收繳到的法軍投降白旗沒想到終有一天會在自己手中派上用場,內心中五味雜陳不知該說些什麼的這名德軍裝甲連連長,在一聲幾乎沒有感情的哀聲輕歎過後當即向外探出身去揮舞起了手中的白旗。
「見鬼!這幫該死的吶粹居然投降了!我以為他們的裝甲兵從來不知道投降,這還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儘管此刻的馬拉申科內心中驚訝並不並兀自開口叫罵的伊烏什金好上多少,但聯想到方才兩炮干翻了那輛德軍指揮坦克外加對手已經損失了超過7成的戰鬥兵力,意識到德軍也差不多該到了投降時候的馬拉申科隨即以沉著冷靜的語氣脫口而出。
「仗打到這個份上要還是不投降才是怪事,但如果不是剛才幹掉了那輛德國佬的指揮坦克,這幫德國佬不打到全軍覆沒估計是絕對不會投降的!你剛才那一炮立了大功了,伊烏什金,給朱可夫大將的作戰匯總報告裡一定有你的名字!」
被馬拉申科猛然一擊拍到了肩膀上的伊烏什金瞬間為之一愣,知曉著自己方才那一炮直接掀飛了那輛德軍指揮坦克炮塔但卻沒料到會有如此大的功效,內心中尚未反應過來眼前的這一切竟然都是因為自己功勞的伊烏什金不由反問開口。
「朱可夫大將...我的名字會被朱可夫大將看到?這...難以置信這是真的,我是在做夢嗎?」
對於伊烏什金這樣的小小中尉來說,只在傳說中才聽到過的朱可夫大將名字絕對是天頂星一般難以觸及的大名鼎鼎人物。
朱可夫在葉利尼亞反攻中的力挽狂瀾與莫斯科城下的臨危受命鎮守最後國門的光輝事跡,已經在眼下的一線紅軍部隊中悄然傳開幾乎成了戰神前奏。
聯想到之前那句朱可夫大將走到那裡,那個方向上的紅軍就將迎來勝利的傳言,內心中終於反應過來馬拉申科方才所說的那些話究竟代表著什麼的伊烏什金瞬間喜上眉梢。
「難以置信,太難以置信了!朱可夫大將居然會知道我的名字...我的名字...」
對伊烏什金那一臉激動的自言自語並不感到多麼意外,嘴角浮上一抹輕描淡寫微笑的馬拉申科轉而隨手抓起了身旁的送話器握在了手中。
「所有車組,盯緊那些投降的德國佬,抽出一部分人手下車讓那些德國佬全部從坦克里滾出來,把穿甲彈塞進炮膛,德國佬如果耍花招的話你們知道該怎麼做。」
比起馬拉申科這稍微慢了半拍的開口下令,一些膽子比較大的蘇軍坦克車組事實上已經先行一步離開了自己的座車跳下了坦克。
這些手中傢伙五花八門或是拿著索米衝鋒鎗或是手持著MP38和MP40的蘇軍坦克兵,以一種非常誇張的滿面怒火姿態抬手爬上了停止不動中的德軍坦克,伸出比小孩腦袋還大的大手一把將雙手舉在耳畔的德軍車組從坦克上拽下車來。
那名手中抓著法國人留下白旗的德軍連長也不例外,猝不及防中被一名手持著索米衝鋒鎗的蘇軍坦克兵以槍托猛擊額頭打下車來。
顧不得從額頭帽邊淳淳流下的鮮血而趕忙掙扎著從雪地里爬起,以為蘇軍馬上就要給自己來上一梭子把自己擊斃當場,這名面色表情明顯很是慌張的德軍連長趕忙舉起了雙手大聲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