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迪倫上校等人的暴虐,托尼等人的慘死,給了那些華裔摩托黨中的漏網之魚極大的震懾。
喬治、約翰、安德魯就是沒有被哈迪倫上校等人逮到的漏網之魚。
華裔摩托黨們的據點是一個大型的回收物倉庫也就是破爛倉庫,現在歸喬治、約翰、安德魯做主了。
雖然他們做夢都想著這一天,但是他們做夢都沒想到的是,這一天會以這樣的形式到來。
喬治說道:「我們沒錢了,得想辦法找地方弄點錢。」
安德魯嘿嘿一笑,用手摸摸口袋,比出一個掏包的手勢:「今晚我們去酒吧,操老本行就行。」
約翰和喬治聽見這句話,左想右想,只能點點頭。
華裔摩托黨已經煙消雲散了,他們只是唐人街社團組織的外圍組織,沒有自己的地盤,在唐人街社團地盤上的酒吧偷東西,被發現是很容易被人打死的。
但是,現在都快沒飯吃了,兩人也只能跟著安德魯動手。
畢竟,到別的地盤上掏包,被發現了後果更嚴重,反倒不如在自己的地盤上動手。
於是,喬治、約翰、安德魯三人組等到入夜後,便一起走出破爛倉庫。
臨走前,喬治、約翰、安德魯買了三瓶可樂,一人喝了一瓶墊肚子。這才慢悠悠的走到唐人街附近的森尼酒吧,隨著人群混入酒吧當中。
燈光閃爍,音樂暴躁的酒吧中,滿是男男女女跳動的身影。
三人組連煙都抽不起,只能叼著可樂吸管,混跡在酒吧的人群中。
這裡到處都是熟人,想要做事,當然要分開幹活。於是安德魯使了個顏色,三人便分開行動。
長樂幫的老大「光頭傑克」,穿著一身皮衣,拿著啤酒站在舞池旁,目不轉睛看著舞台中的靚妹Nancy。
——Nancy並沒有參加圍剿陳家駒的活動,所以她沒有被哈迪倫上校用槍逼著從停車場跳下去。
光頭傑克身後,兩個馬仔靠著欄杆,突然看見了三人組的身影,不禁出聲道:「老大,是摩托黨的安德魯、喬治、約翰。」
「派兩個人過去看看,如果他們敢伸出第三支手,就上去剁掉他們的手指。」光頭傑克知道三人組的底細,隨口吩咐一句。
光頭傑克身邊後的馬仔,就已經悄悄離開。
光頭傑克則死死盯著Nancy的柳腰,狠狠喝了一口啤酒。
而在三人組分開後,他們便馬上察覺到,酒吧里有正式的長樂幫成員正在盯住他們。
喬治和約翰都不敢動手,但是安德魯卻沒有放棄。
安德魯趁著dj音樂進入高潮,酒吧里人的瘋狂搖擺時,一個閃身從人群中躥上了二樓的樓梯。
安德魯知道這一次得手以後,便再也無法在唐人街混下去了,索性決定干票大的,到二樓的vip包廂里,找准機會朝有錢人身上撈一筆。
怎麼說也要個幾千美金吧?不然連坐火車離開紐約的錢都沒有。混!混!混!那還混個屁啊!
而在溜上二樓後,他彎腰路過兩間沒人的包廂,很快就找到了下手的目標。
透過門上的玻璃窗,他看見那間包廂內坐著五名身穿西裝的大漢,還有十幾個陪酒的小姐,正在裡面扶著鋼管跳艷舞。
這個時代的酒吧,其實更有點像是夜總會和迪廳的混合版。一樓的舞池就是迪廳,二樓的包廂則是夜總會。
掂量了一下,安德魯發現這間包廂不僅排場大,桌上點的人頭馬也很貴,一看就是有錢大哥的排面。於是,他心中便已決定,就朝這個包廂下手。
很快,他就等到了一個難逢的機會。
只見這五名西裝大漢,一手抱著一個舞女的腰,一手壓著陪酒小姐的腦袋。
爽完之後,他們都趴在一起和小姐嗨草。
吸嗨了的三個人,躺在沙發上昏過了去。
還有兩個清醒的傢伙,則是拉著舞女,走進包房的衛生間內……
其他的舞女也吸了不少,全都眼神迷離的躺在沙發上睡覺。
趁著這個機會,安德魯推開包廂的房門,在沙發和桌上搜索一遍,發現沒有值錢的東西後。惡向膽邊生,直接朝坐在中間的大哥下手,摸進了西裝大漢的衣服內。
「他媽的,有槍。」安德魯心理咯噔一聲,感覺到一絲不妙,縮了縮手準備離開。
但是,眼睛掃過桌上的粉末,聽著廁所里的動靜,他漸漸有穩了下來,繼續往衣服裡面摸去。
當他摸到內袋的時候,發現裡面沒有錢包,但有一個小布袋。
來不及分辨袋子裡的東西,他悄悄將袋子收進懷中,往旁邊看了眼,發現睡在沙發上的,正是他鍾意很久的舞女「艾薇兒」。
安德魯嘿嘿一笑,在臨走前還不摸了一把「艾薇兒」的胸部。
東西成功到手,安德魯不敢從酒吧正門出去。
思索一番,躲進一個空包廂後,打開偷到的袋子。
昏暗的燈光,映照出袋子中閃爍的鑽石……
沒有切割,但光線卻如此迷人。
安德魯不是沒有眼力,他知道這袋鑽石,有很大可能不是假貨。至於數量,根本不用數,隨便翻翻就知道起碼有數百顆。
聯想到最近紐約最大珠寶店被搶的新聞,安德魯忽然感覺這袋鑽石有點燙手,可是轉念一想:「如果這袋鑽石能夠賣出去,就算是以黑市的價格,最少都能賣上千萬美金。」
「為了上千萬美金……拼命都值了,耶穌,不不不,撒旦保佑。」安德魯默默劃了一個十字架,將鑽石藏進口袋裡。
原本打算從二樓溜出酒吧,但他卻改了注意,回到一樓的舞池中,拉著約翰和喬治蹦迪。
足足過了半個小時,他才和約翰、喬治一起離開酒吧。
光頭傑克看見他們滿頭大汗的離開,嘴上情切了一聲:「窮鬼,沒有酒沒有妞,居然也能玩的這麼開心。」
離開酒吧後,約翰和喬治翻出口袋裡的白布:「安德魯,我們被人盯死了,你有沒有拿到好東西?」
「唉,我也沒有。」安德魯同樣翻出口袋,無奈的聳聳肩膀。
上千萬美金的秘密,他害怕事情泄露,就算想要分錢給兩個兄弟,這時候他也不敢明說。
——當然,能分就不分,那肯定是最好的。
他打算在唐人街找人把這批貨出掉,然後馬上就逃出紐約,甚至是逃出美國。
……
第二,整天餐廳里打工的喬治和約翰,突然看見兩輛轎車停在門口。
「歡迎觀臨,先生。」喬治走出門,發現一隊西裝大漢從車上走下。二話不說,提著他的肩膀,就塞到進了轎車裡。
旁邊的約翰嚇了一跳,想要轉身逃走,卻被人衝進餐廳抓住,同樣押進車內。
餐廳的老闆阿健知道,這兩個人以前是摩托黨的成員。
看見這一幕,阿健沒有理會也沒有報警,只是搖搖頭嘆道:「年輕人,混黑幫也要記得拜耶穌。」
「我真的不知道安德魯在哪兒啊!」喬治和約翰被人扔在地上,抓他們回來的西裝大漢,正是昨晚被酒吧被偷的那群鑽石搶劫犯。
聽見約翰的聲音,作為大哥的「斯拉夫」,點了一根煙放在嘴上,朝旁邊的小弟揮揮手:「讓他知道我們是誰。」
兩個小弟面無表情的點頭,抓著喬治的衣領,將他塞進了旁邊的攪拌機內。
咯咯咯的聲音響起,喬治發出了一陣悽厲的哀嚎,在攪拌機的物理運動中,他的骨骼與脂肪,都被粉碎成了爛泥。
斯拉夫將這堆血肉用垃圾袋裝好,扔到約翰面前:「現在我放你回去,如果三天內不幫我找到安德魯,你也會被裝進袋子裡。」
「yes,yes……」約翰呆滯的坐在地上,根本不敢去碰那個塑料。等到斯拉夫的人走後,他才顫抖著雙手,提著塑膠袋從街道上往回走。
足足走了兩個小時,約翰才提著塑膠袋,敲響了安德魯的房門。
等到安德魯打開門後,約翰才提著塑膠袋進房門,失魂落魄的看著安德魯道:「為什麼,為什麼只問一句就動手。你好歹威脅一下我們,我們就會告訴你安德魯在哪兒。一句話就弄死了喬治,你讓我怎麼辦?」
約翰將塑料扔在地上,目光空洞地看著安德魯,「你昨天晚上到底拿了什麼東西?喬治,喬治死了!」
安德魯驚恐了打開塑膠袋,發現裡面是一團似曾相識的血肉,嚇得一下子坐在地上:「要……要……要死了……」
他們說到底,原本就只是街頭混混而已,沒想到卻因為一時貪心,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聽著走廊外的腳步上,安德魯頓時警醒起來,頭也不回的翻窗逃走。
在安德魯身後,約翰已經被人一槍爆頭,把頭打得如同爛西瓜一樣。
「追,那小子逃走了。」外面兩名搶劫犯破門而入,發現窗戶閃過一道身影,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
砰!砰!
兩聲槍響。
……
陳家駒走在從超市到雷榮標家的路上,只見曾經被他揍過也揍過他的摩托黨安德魯氣喘吁吁從巷子後躥出來,一臉驚慌的哀求道:「看在耶穌的面子上,請你救救我吧,雷先生。」
陳家駒正要和安德魯問清楚情況。
砰!砰!
又是兩聲槍響。
陳家駒只好拉著安德魯向超市逃去。
希望靚坤帶著他的洋人小弟還沒走!
跑到街口,陳家駒發現自己運氣真好。
靚坤正乘坐酒店的車準備回去。
陳家駒大聲喊道:「靚坤!救命啊!」
「陳家駒?」靚坤拍了拍前排司機的肩膀,示意司機停車,打開車門:「讓他們上車!」
「是的,先生。」司機停下車。
陳家駒和安德魯迅速躥進車內,猛的將門關上。
司機從後視鏡看了一眼,在靚坤點頭後,便發動車子閃身離開。
等到車子開出數十米,幾個拿著手槍的西裝大漢,才出現在街邊:「是四季酒店的車子。」
——靚坤等人來到美國之後,一直住在四季酒店。雖然貴一點,但是「窮家富路」嘛!
斯拉夫鼻樑高挺,一頭金髮,作為一名這群人的大哥,顏值也在一群搶劫犯當中最高。不僅沒有野蠻粗魯的感覺,反而斯斯文文。他立即分析局勢,做出了判斷,下達命令道:「馬上開車過來,一定不能放走他們。」
旁邊的兩個個小弟馬上向停車的地方跑去,開車過來。
等到車到之後,一群人立即就朝四季酒店趕去。
鑽石!那可是他們搶來的一袋鑽石!足足價值數千萬美金!
……
街道上轎車飛馳。
靚坤和陳家駒坐在酒店的轎車後排,靠著沙發軟座。
靚坤氣定神閒的看著陳家駒扒拉著副駕駛座的安德魯的頭髮問他的話。
安德魯還支支吾吾地不肯說明原委。
靚坤說道:「錢,這傢伙不是拿了別人的錢,就是動了別人的蛋糕。」
陳家駒點了點頭,說道:「也對,不拿別人的錢,誰也不會提著槍,滿大街找他算帳。」
靚坤心裡輕笑一聲,打算等回到酒店後,再仔細問問,他到底拿了什麼東西。
安德魯則坐在副駕駛,扭著頭,目光在靚坤和陳家駒之間徘徊,觀察著靚坤和陳家駒的表情。
安德魯並不是覺得自己還能保得住那袋鑽石,而是看出來靚坤和陳家駒不是一路人,即便是把這袋鑽石讓出來,也應該讓給能給自己更多好處的人。
——陳家駒雖然在十分鐘之前救過他的命,但是那已經過去了,不是嗎?再說,陳家駒還扒拉過他的頭呢!
——而靚坤住得起四季酒店,顯然能開出更高的價錢。
資產階級在它已經取得了統治的地方把一切封建的、宗法的和田園般的關係都破壞了。它無情地斬斷了把人們束縛於天然尊長的形形色色的封建羈絆,它使人和人之間除了赤裸裸的利害關係,除了冷酷無情的「現金交易」,就再也沒有任何別的聯繫了。它把宗教虔誠、騎士熱忱、小市民傷感這些情感的神聖發作,淹沒在利己主義打算的冰水之中。它把人的尊嚴變成了交換價值,用一種沒有良心的貿易自由代替了無數特許的和自力掙得的自由。總而言之,它用公開的、無恥的、直接的、露骨的剝削代替了由宗教幻想和政治幻想掩蓋著的剝削。
資產階級抹去了一切向來受人尊崇和令人敬畏的職業的神聖光環。它把醫生、律師、教士、詩人和學者變成了它出錢招雇的僱傭勞動者。
資產階級撕下了罩在家庭關係上的溫情脈脈的面紗,把這種關係變成了純粹的金錢關係。
這就是美國,不管是披著白皮、黑皮還是香蕉皮,它的血脈裡面都流淌著骯髒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