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病？

  葉長青臉色黑了下來，他對匯通派的繼承人，有一種本能的親近感。

  感覺是同路人。

  所以他被人說神經病。

  他心中很不悅：「如果他沒有神經病，請你不要把這三個字跟他聯繫在一起。」

  唐曉玉冷聲道：「不是我這麼說他，全村人都這麼說。

  他脾氣古怪，吝嗇，陰狠，睚眥必報。

  本來在東關醫院當醫生，也算是工作體面，可是他就因為古怪的性格。

  到現在連老婆都沒有。

  而且年紀越大越古怪。」

  葉長青第一次聽到這麼多，古怪的詞用在一個人身上：「你是聽說的，還是真的了解這個人。」

  唐曉玉走到旁邊那個獨立沙發坐下，眼中露出追憶之色，他似乎陷入了過往，偶爾的嘴角上翹。

  突然她臉上露出氣憤之色，深吸一口氣道：「我了解他，全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

  我和他是鄰居，從小一起長大。

  小時候，他成績好，總是幫我講題，我不會的，只要詢問他，他都會幫我。

  特別是考大學時候，他的成績好得嚇人，六百九十二分，北清隨便挑。

  但他沒有去，而是去學醫了。」

  說到這裡，唐曉玉臉色逐漸變得痛苦。

  葉長青心中更加吃驚，沒想到沒找到唐衷中。

  卻找到了唐衷中的青梅竹馬。

  只是這青梅竹馬……現在成了花錢玩男模的富婆。

  太荒誕了。

  唐曉玉表情更加痛苦了，就連說話的聲音都帶著哽咽：「當時我就不應該支持他學醫的。

  自從當了醫生之後。

  他完全變了一個人。

  變得自私自利，說話刻薄，易怒易暴，睚眥必報，有時候做事像是瘋子一樣。

  走錯了路。

  他就不應該學醫。

  他這一輩子都完了。」

  葉長青越聽越迷糊，學醫跟這些有什麼關係，一定還有別的事情影響到了唐衷中。

  但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覺得有必要問一下：「你知道他為什麼變成這樣嗎？」

  唐曉玉理所當然的道：「就是因為學醫。

  他就不該當醫生的。」

  葉長青見問不出一個所以然，不想再問下去了：「你知道他現在在哪嗎？

  我找他有事。」

  唐曉玉點點頭：「知道，他現在在東郊的康來醫院。」

  葉長青站起身：「既然這樣，那我就去找他去。」

  唐曉玉也跟著站起來：「你……你這就走？」

  不走？

  難道……

  葉長青腦海中閃過奇怪的念頭，眼睛掃過唐曉玉，然後立刻收回視線，快步往門口走去。

  等一下~

  唐曉玉見葉長青到了門口，她趕緊喊了一嗓子。

  葉長青回頭道：「有事？」

  唐曉玉點點頭：「我……我確實有點事情求你。」

  葉長青不想聽，但卻沒有離開。

  沉默了片刻，他才淡淡地道：「什麼事情？」

  問完他就後悔了。

  暗暗責怪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唐曉玉表情尷尬的道：「我和你的事情，能不能不要告訴犟猴子？」

  葉長青冷著臉問：「咱倆有什麼事情？」

  他就是來問一個路，什麼都沒做，被這女人搞得，像是兩個人發生了什麼事情一樣。

  唐曉玉急忙搖手：「咱倆沒事。

  我是想請你幫我隱瞞，我……我的荒唐事。

  說實在的，我這是第一次。

  以後我不會找男人了，只求你不要告訴犟猴子。」

  葉長青冷著臉道：「你是不是第一次，跟我沒關係。

  你的事情我也不會告訴他。

  我不是長舌婦。」

  說完拉開房門往外走。

  唐曉玉還是覺得不放心，衝著葉長青離開的背影喊道：「求求你了，一定不要告訴他，真的，我真的是第一次。」

  葉長青聽到了喊聲，他沒有理會，走出了大樓往村口行去。

  日上樹梢。

  紅日刺眼。

  照在身上熱烘烘的。

  葉長青感覺像是從黑暗中走入陽光。

  剛才的事情，像是一場夢一樣。

  看著陽光下行走的人，他心生感慨。

  陽光下，一個個衣衫整齊，但進入私密空間，也許每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另一面吧。

  但唐衷中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康來醫院，地處東郊。

  所以又叫東郊醫院。

  葉長青在門口等了十幾分鐘，終於等到醫院內有空閒車位。

  驅車進入醫院。

  進入醫院，他第一感覺就是到處都是汽車，找了十來分鐘，才找到空位。

  把車停好，他進入了醫院的門診大樓。

  拉開門帘進入門診樓的一瞬間，他才知道這棟樓裡面有多氣派。

  入門口有一個圓形諮詢台，裡面站著兩個容貌俏麗的護士，穿著粉色的護士裝。

  特別吸引人的目光。

  路過的患者和家屬，只要是男的，都會忍不住多看幾眼。

  葉長青走到走到諮詢台，笑著問：「你好，請問你知道一個叫唐春來的醫生嗎？」

  兩位護士幾乎同時搖頭：「沒聽說過。」

  葉長青想了一下，再次問：「唐衷中醫生呢？」

  護士仍然搖頭。

  ……

  葉長青傻眼了，兩個名字都說了，人家為什麼不知道？

  難道是那個女人騙了他。

  不應該啊！

  他決定再換一個稱呼試試：「犟猴子，你們知道犟猴子吧！」

  兩個護士頓時面色大變，一個護士壓低聲音詢問：「請問你是記者？」

  記者？

  葉長青搖搖頭：「我不是。」

  記者上下打量葉長青，笑著問：「那你找他有什麼事？」

  葉長青隨後胡扯：「我聽說他的醫術不錯，特意來找他治療。」

  那個護士聽到葉長青是求醫的，恢復了正常：「我勸你還是找別的醫生治療吧。」

  葉長青笑著問：「為什麼？

  我能知道為什麼嗎？」

  他能夠感覺出唐衷中身上有別的事情，決定仔細詢問一下。

  護士臉上露出同情之色：「哎，挺可惜的。

  其實他的醫術挺好的，就是人……太死心眼。

  我覺得應該是這有問題。

  醫院取消了他接診的權利。」

  護士說話的時候，抬手指了指腦袋，像是在說唐衷中腦袋有問題一樣。

  取消接診的權利？

  醫生沒有了接診的權利，就不能算是醫生了。

  葉長青覺察到事情的嚴重性：「我在什麼地方能見到他？」

  護士指著樓上的方向道：「應該在三樓內科，你自己去找找吧。」

  葉長青說了一聲謝謝，坐上扶梯去找唐衷中。

  兩個護士等葉長青走之後，一人問另一人：「發信息了嗎？」

  另一個護士道：「發信息了，估計已經有人動手了。」

  三樓，過道里，有一張桌子擺在過道里。

  桌子上擺放著幾個文件夾。

  聽診器，壓舌板，測壓儀……

  桌子上還有一個廢棄紙箱，紙箱上貼著一張A4紙，上面寫著內科主任接診中。

  一個瘦弱低矮的男人，鬍子拉碴的，像是幾天沒有刮過鬍子一樣。

  穿著白大褂。

  正襟危坐。

  每每有患者路過，他都殷切地看著。

  桌子擺在過道，來來往往的人被擋住去路，當他們看到男人，都快步繞開。

  男人每見一個患者路過，都要問一句：「你是來看病是吧。

  來來來，我給你治療。

  我是主任醫師，保證藥到病除！」

  所有患者聽到他說話，嚇得像是被狗攆了一樣，跑得更快了。

  男人見患者跑了，就開始招呼下一位患者。

  嗒嗒嗒~

  過道里響起雜亂的腳步聲，四個保安快速沖了過來。

  四個人衝到男人跟前，七手八腳地架著男人就走。

  男人急得不停地掙扎，奈何身體瘦弱，根本掙脫不開。

  他急得破口大罵：「放開我。

  我是醫生，醫院的解聘程序不合法。

  我可以繼續坐診。」

  他的喊叫聲，引來許多患者的側目。

  一個保安抬手在男人臉上扇了兩個耳光，怒喝道：「閉嘴！」

  男人被扇，頓時暴跳如雷，口中罵道：「放開我，李鐵榮，我日你媽。

  有種你弄死我！

  你們這是違法，非法囚禁！

  日你們四個人的媽。

  我記住你們了，你叫李鐵榮，你叫王志飛，你叫劉三喜，你叫王星。

  你們上一次打我的事情，我還沒有找你們算帳！

  我一定會報復你們的，我這人睚眥必報。

  到時候新帳舊帳一起算！

  你們等著，你們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