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老頭子罵一夜

  華望山第三次拿起電話,這一次他和前兩次打電話不一樣。

  他的眼中多了一絲希望。

  老三華聽心很有學醫天賦。

  記性好,幾乎教過一遍,就不用教第二遍。

  老大和老二因為記性不好,一個學了正骨,推拿。

  一個學了針灸。

  只有老三學會了他一半的醫術,若不是因為出國,他準備傳授衣缽地。

  所以對老三,他有一種不一樣的期待。

  撥出去了電話後,放在耳邊,等著接聽。

  東瀛。

  武川町。

  武田藥物公司。

  一個辦公室內。

  華聽心愁眉苦臉看著武田一美。

  武田一美很漂亮,長相甜美,穿著白襯衣,包臀裙,但那火爆的身材,似乎要破衣而出。

  此時,武田一美站在華聽心的身旁,笑吟吟的道:「上次你說的那個配方,現在已經大量生產了。

  希望你再接再厲,再貢獻出更神奇的藥方。」

  華聽心點點頭:「我會努力研究的。

  不過我好長時間都沒有回家了。

  我想回去看看我爸爸。」

  武田一美笑著道:「我也想陪你回家一趟,不過我叔叔你是知道的,你不交出那本《太平惠民和劑局方》。

  他不會同意你回去的。」

  華聽心氣呼呼地道:「我已經告訴他多少次了。

  我沒有那本書,我也問過我爸爸。

  他說那本醫書在我大伯手裡。

  但我大伯瘋了。

  我能怎麼辦?」

  武田一美笑著道:「你說你大伯會不會裝瘋?」

  裝瘋?

  華聽心搖搖頭:「他是因為不能行醫,逼瘋的。

  怎麼會裝瘋呢?」

  正在這時候。

  他的手機響了。

  華聽心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對武田一美道:「我爸打來的電話。」

  武田一美笑著道:「趕緊接電話,順便問一下你大伯醒了沒有。」

  華聽心點點頭,摁下了接通鍵:「爸~」

  華望山聽到這一聲爸,心中泛起莫名的酸楚。

  他知道這是稱呼弟弟華望川的。

  這也是打電話的正常稱呼。

  但……他仍然很欣慰。

  相比於華聽雲,黃聽風,華聽心總算是正常了一些,知道先稱呼一聲。

  他聲音有些激動的道:「聽心,是我。」

  華聽心愣了一瞬間,隨後驚呼出聲:「大伯,你……你清醒了?」

  華望山聽出侄兒言語中的驚喜,心中更覺欣慰:「是我,我醒了。」

  華聽心一隻手捂住電話的話筒,衝著武田一美道:「我大伯清醒了。

  《太平惠民和劑局方》有希望了!」

  武田一美興奮的拉住了華聽心的手:「機會終於來了!

  拿到醫書,以後你就是武田製藥的功臣。

  就算是我叔叔,都要敬你三分。」

  華聽心點點頭,然後繼續跟華望山通話:「大伯,你清醒了,太好了。

  我這就回家去看你!」

  華望山心中一熱,三個孩子,他最疼的就是這個老三。

  這可是他預定的衣缽傳人。

  果然跟他親近:「好,回來好。

  不過我跟你說一個事,這個事情……對你來說可能是沉重的打擊。

  你要做個心理準備。」

  華聽心的心一下子提起來了,莫非是《太平惠民和劑局方》丟了?

  他有種好不容易爬到山頂。

  突然一腳蹬空。

  跌落懸崖的感覺。

  深吸一口氣道「我……我能承受得住,大伯,你說吧。」

  華望山儘量用平緩的語氣道:「你爸爸去世了。」

  爸爸去世?

  華聽心內心某根落滿灰塵的琴弦被撥動。

  生鏽的琴弦,震盪出沙啞蒼涼跑調的刺耳聲。

  這些年都在東瀛拼事業,幾年沒有回去了,爸爸這個詞,似乎有些生疏了,好像距離生活很遙遠的稱呼。

  現在突然人沒了,沒有想像中的痛苦,傷心。

  只有一些淡淡的傷感和內疚。

  腦海中浮現出模糊的影子,像是小時候,爸爸抱著自己的身影,但就是看不清容貌。

  也許是塵封得太久了。

  他很快就從胡思亂想中回過神:「我知道了,我這就回來。」

  華望山有些激動:「好孩子,回來就好。

  趕緊回來吧,我不多說了,你趕緊去飛機場吧。」

  掛了電話,他對葉長青道:「這孩子不錯,孝順!」

  葉長青聽得感覺荒謬。

  爸爸死了,兒子回來再正常不過了。

  這有什麼值得稱讚的。

  不過跟前兩個孩子相比,在他們的襯托下。

  確實好了很多。

  華聽心掛了電話,腦子有些遲鈍,不知道該幹什麼了。

  武田一美走到華聽心跟前,輕輕地吻了一下:「別難過,有我在,我陪你回去。」

  華聽心轉身摟住了武田一美豐滿的身體,爸爸的死,給他的觸動很大。

  人說沒就沒了。

  一輩子……就這麼結束了。

  他突然有種生命無情和短暫的感觸,緊緊地摟住武田一美,他似乎能從豐滿彈性的身體上,找到了活著的真實感。

  內心突然涌動渴望和衝動。

  突然他捧起武田一美的臉,就親了上去,親得很用力,很瘋狂。

  就像是沙漠裡迷路的旅人,三天滴水未進,突然看到遇到了甘泉。

  貪婪的吸吮。

  手伸進衣服里,像是揉麵團一樣,用力地揉搓。

  武田一美皺起眉頭。

  華聽心一直很溫柔,第一次見他如此暴力。

  眼神都亮了。

  用力地抱緊了華聽心,口中不停地發出令人臉紅的鼻音。

  松江市。

  一棟別墅內。

  鄰居三三兩兩地都走了。

  警察也來了,問清楚了情況,得知已經通知華望川的兒女,他們也走了。

  最後院子裡,只剩下葉長青和華望山。

  眼看著夕陽落山。

  葉長青逐漸心煩意躁:「中午打的電話,從東瀛坐飛機回來,三四個小時夠了。

  這已經五個小時了。

  怎麼一個也沒回來?」

  華望山不停地看向大門的方向,每次有一輛汽車駛來,他都會站起來,已經幾十次了。

  他現在也麻木了。

  「按理說老三聽心應該很快就回來了。

  這孩子比較孝順。

  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回來,莫非路上出事了?」

  葉長青感覺肚子餓了,中午吃的面全都吐出去了。

  現在飢腸轆轆的,特別難受。

  聽到華望山這麼說,搖搖頭:「出事了,早就打電話了。

  也不知道磨蹭什麼。

  要不你給打個電話催一催?」

  華望山臉色鐵青:「不打。

  他們的爸爸死了。

  我就不信他們今晚不回來!」

  一個小時後,太陽落山,夜幕降臨。

  華望山臉上青筋暴起,葉長青想去吃飯,可是想到屋裡那具生蛆的屍體,他就沒了食慾。

  兩個小時後……

  華望山緊咬著牙,臉上的表情似乎要吃人。

  午夜十二點。

  葉長青看了一眼手錶:「距離你打電話已經過去十個小時了。

  要不打電話叫殯葬公司的人吧。」

  華望山一臉疲倦,有氣無力地說了一句:「等……」

  凌晨兩點鐘,華望山老眼通紅,一臉憔悴,臉上透出失望和痛苦之色,偶爾的會罵一句:「逆子!

  白眼狼~

  畜生!」

  太陽從東方升起。

  紅彤彤的。

  陽光灑落人間,給清冷的早上增加了一點點的溫熱。

  葉長青像是一個泥塑木雕一樣,一動不動。

  似乎感受不到陽光的溫度。

  屋裡死了人,華望山嘀嘀咕咕罵了一夜,翻來覆去就是三個詞,逆子,白眼狼,畜生。

  他都聽得麻木了,若不是擔心華望山出事,他早回家了。

  華望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夜之間就蔫了。

  雙眼無神地看著門口,眼睛早就沒有了聚焦。

  下午。

  兩點十分。

  一輛汽車停在了別墅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