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回家（二合一章節）

  「夏老闆在這裡！」

  「夏老闆，請速速給我來一碗幻想魚面，我下班直接來蹲點的，還沒吃晚飯呢！」

  「我在這地兒晃悠了幾圈，就說這裡有問題吧，好好一段大馬路都快封街的樣子搞啥嘛……」

  人群瞬間湧向雙層巴士車，沒半分鐘，就圍了里三層外三層。

  夏安並不意外擺攤餐車剛停好，就遇上這樣的火爆場面。

  他又不是突然出攤，斗音官方號已有預告短視頻。

  不過，錦官城常住人口兩千多萬，比約五百萬居民的灕江市，城市體量上要大幾倍。

  所以此時才剛開攤，人群規模擴張的速度相當可怕，沒一會，這段大馬路就被徹底堵死了，到處是鬧哄哄的熱議聲。

  好在如今有這輛大型擺攤餐車，內部空間就和大巴士一樣，有天花板，也有牆壁。

  雖說車的櫥窗打開後也是直面人群，但倒也一定程度上有著自己的「領地」般，極大緩解了巨大客流量帶來的壓迫感。

  還不等夏安掏出擴音喇叭喊話。

  李局長就很熱絡的，先拿喇叭，大聲維護秩序：

  「大家有序排隊，不排隊不給配餐！」

  「然後，排到隊的，自覺掃碼，價格是……」

  說到這，李局長頓一頓，目光投向了剛剛轉身從冰櫃，拿出一塊麵團的夏安。

  「10元一碗，10元一人，童叟無欺。」夏安臉上露出一抹微笑。

  聽到這個價格。

  人群更加轟動了。

  「天啊嚕，10塊一碗的幻想魚面！」

  「這波必須吹一吹夏老闆！」

  「終於，幻想菜品的風，它吹到了錦官城，我願稱夏老闆為幻想食材、幻想菜品的當世普及者！」

  夏安把麵團表面一層保鮮膜撕開，捏捏麵團，感受了醒發後的蓬鬆手感，輕點頭。

  醒發這步工序，也不是時間堆得越久越好，過猶不及，反而會讓麵團口感在達到巔峰後急轉直下。

  現在，預製好的麵團，也只是覆蓋保鮮膜丟冰箱裡冷藏兩三個小時，不是一整個晚上的誇張時長，倒也還處於品質巔峰的節點。

  「開始拉麵！」

  心中默默說著，夏安便開了出攤之後的，第一份手工拉麵的現場製作。

  咔嚓！

  咔嚓！

  周圍食客們都在舉著手機拍照或攝像。

  伍竹、項世麟和京妮娜蹲點最為精準，而且行動迅速，便成功排在了食客隊伍的第一梯隊。

  靠近著擺攤餐車櫥窗，三人和周圍興奮激動的食客略有不同，並未拿手機記錄。

  只是目不轉睛地，在嚴肅觀察櫥窗里製作拉麵的夏安。

  「看出來了吧，圓滿級面點功底無疑。」

  項世麟嘴巴動了動，悄聲說。

  京妮娜點頭，目中有著一份遺憾：「只可惜這些麵團是預製好的，沒法看見他現場施展白羅蛇轉鏈。」

  項世麟撇撇嘴：

  「這不是為了出攤方便省事嘛，那麼多環節和工序，全壓到出攤現場進行，要費多少功夫，多長時間，才能端出一道菜啊？」

  也正因為夏安早早預備了麵團，熬煮了魚湯。

  三人沒等多久。

  在麵團拉製成了手工面之後，就可以即刻出餐了。

  「拿好，這是今晚出攤的第一碗。」

  夏安把手工面燙好，另一邊，劉詩萌從高湯鍋，舀起一大勺的濃湯，注滿了一次性紙碗，並手腳麻利碼上幾枚魚肉卷。

  值得一說，從食材，到這些泡麵碗般的一次性餐具，都由蜀地文旅局提供，夏安特意試過質量，裝一碗湯麵很妥當，不會破損或漏湯。

  【叮，威信到帳10元。】

  平平無奇的播報器聲音。

  「咦。」

  夏安抬頭一看，這才發現端走今天第一碗麵的，竟是個熟面孔。

  「項世麟？你怎麼在蜀地？」他微微挑眉。

  端著面碗，項世麟嘿嘿笑道：

  「怎麼，夏老闆不歡迎我這位食客嗎？」

  「只要是不找事的食客，我都歡迎。」

  夏安目光掠過他，注意到後方同樣熟面孔的伍竹，還有一位異常高挑，明顯有白種人混血五官特徵的年輕女子。

  女子看著他嘴角翹起，主動打招呼：「久仰了，夏老闆。」

  「你和他們一起的？」夏安注意到這三人的站位，伍竹拉開距離，不敢和這女子貼近。

  項世麟則乾脆把第一碗麵，轉頭就很自然的，遞給這女子。

  倒不是龜男作風啥的，更像是，太極料理界後人這個圈子裡對上位者的侍奉。

  「沒錯，我叫京妮娜，也是太極料理界後人。」

  自稱京妮娜的女子笑容淡淡地說：

  「然後呢，已經定下來了，我將會是《菊下樓爭霸賽》第三期節目的補位名廚。」

  「我很期待在第三期節目上，和夏老闆您正面交手！」

  這女子倒是不倨傲，只是來通知一件事的口吻。

  夏安沖她點了點頭，沒說啥，吩咐劉詩萌去舀另外兩大勺湯，注滿兩個一次性紙碗，並擺上魚肉卷。

  「你們倆的也做好了，取餐吧。」

  伍竹和項世麟都掃了碼。

  三人，在周圍人羨慕的目光中，端碗離開人群。

  「吸溜——」

  還沒找好地方坐下，走路中，伍竹就低頭大口嗦面。

  項世麟聽到他嗦面的爽吃聲音，本來就已經被濃郁的鮮味，熏到心理防線搖搖欲墜，食慾的惡魔在拍擊囚籠。

  現在也忍不下去了！

  他目露饑渴，一次性筷子攪起好大一團的麵條，塞滿了嘴巴。

  見狀，京妮娜也只能停下腳步，低頭看著手上的一次性紙碗，嗅著噴涌而上的，讓靈魂在發顫的鮮味。

  她眸底漸漸滋生起一片濃重之色。

  「光看電視節目，果然無法知曉菜品的秘密。」

  這位「鳳凰八仙」中，代表著京華這一脈的後人，心中喃喃地說。

  「這道菜里……」

  「三重鮮味，演奏出了聲音，生命與靈魂！」

  聲音，生命，靈魂。

  這一系列的「表象」，卻是指向了比特級更高一個層次的，所有深耕特級領域多年，頂尖上位特級廚師，都在追求的食之奧義，簡稱「食義」。

  就和特級的廚之心般，麟廚師們所掌握的食義，也是千奇百怪。

  光是嗅著味道，京妮娜就隱約窺視到了一絲輪廓。

  當然，也只是一絲。

  非常細微！

  要不是京妮娜身為昔日那位鳳凰八仙的嫡親後人，手裡握著外人無法想像的廚藝真傳底蘊，恐怕也無法捕捉到這稀薄的一絲影子。

  但不能再多了。

  否則，蘊含濃度極高的「食義」，這碗幻想魚面，都能拿到特級圈子，跨越大階級在食戟上大殺特殺。

  心中如此想著，京妮娜迫不及待地用一次性筷子，夾起湯水淋漓的麵條，送進了嘴巴。

  旋即，她趕緊死死地捂住嘴。

  鼻子裡，迸發出一聲難以抑制的顫音嬌吟。

  嘩啦！

  不是什麼鮮味的曼妙旋律，而是一種急速螺旋的聲音。

  京妮娜感覺自己就是那一條白蛇，意識被迫寄宿在「白蛇」內，她很是懵逼的，跟隨著不停螺旋和畫圓轉動的面點棍。

  下意識地糾纏這根面點棍，攀爬而上。

  這種螺旋似乎可以持續到世界破滅那一刻，京妮娜使勁提振精神，讓目光窺視出去，隱約見到一個男人，面色肅穆，以奇怪的手勢捏握面點棍。

  在他無止盡的畫圓之中。

  一條又一條魚影浮現，轉瞬又融進了「白蛇」體內，於是漸漸地，京妮娜能感覺到自己這條「白蛇」，周身全是生命氣息蓬勃的魚之鮮味。

  這一刻，京妮娜若有所悟。

  原來她吃到，感受到的，所謂麟廚師才能掌握的食之奧義。

  是男人在施展至高絕技白羅蛇轉鏈時，自然而然賦予麵團的。

  「難怪學會白羅蛇轉鏈，是學習《四神海鮮八寶鎮魂包子》這個千古名篇的必要條件！」

  「他是故意這樣嗎，知道白羅蛇轉鏈，在製作魚面時，可以攪動與呼喚橫紋鮭魚的靈魂，從而才構造出了這最為重要一環的，魚面的鮮之靈魂……」

  在滿腹猜測念頭中。

  不知不覺間，一碗幻想魚面吃完了。

  京妮娜舉起很輕的紙碗，把最後一口湯汁也視若珍寶的喝掉。

  然後，看著空碗發呆片刻。

  直到身旁的伍竹和項世麟吵醒了她。

  伍竹：「10塊一碗的魚面，我能吃到撐死！」

  項世麟：「加個定語，是夏老闆攤子的10塊錢魚面……」

  京妮娜突然認真詢問；

  「有什麼辦法，可以吃第二碗，第三碗或更多嗎？」

  聞言，伍竹和項世麟對視著，眼角抽搐。

  「姐，要是有辦法，我們還在這逼逼？」項世麟大聲嘆氣，「早就鑽破腦袋，想辦法從夏老闆那，領走第二碗面了！」

  伍竹沒說話，心裡更是遺憾的感慨。

  沒發光！

  不是發光版本的幻想魚面！

  不過也因此，他暗暗鬆了口氣。

  起碼項世麟和京妮娜目前還沒有吃到「真相」，並不知道發光料理，可以拯救他們這群人。

  而與此同時。

  路嘉馨也開著斗音直播。

  目睹一位又一位錦官城的幸運食客，在餐車櫥窗掃碼領走了幻想魚面。

  網友們化身檸檬精。

  「哎，此情此景，讓我酸到流下羨慕的淚水，就好想@一下本地的文旅局。」

  「對哦，可以去@文旅局讓他們別躺著了，發發力，把夏老闆這尊大神請來，我們不就可以蹭吃蹭喝？」

  「特奶奶的，看見蜀地文旅局這麼給力，人家局長都親自上陣了，我們的文旅局在哪？必須給@到爆炸！！」

  於是，今夜許多省市的文旅局遭殃了，被本地網民們一波死亡奪命連環@，信息箱直接炸裂。

  ———

  翌日。

  夏安拿上行李，坐航班，直飛回灕江市。

  到家後，推開虛掩的院門，大堂方向隱約傳來細碎的聊天聲。

  他沒通知幾位弟子回來的消息，屬於打突襲，便躡手躡腳放輕腳步，穿過院子到大堂門口，看看他不在這幾天，弟子和女兒們的日常狀態是啥樣子的。

  大堂的餐桌，被收拾堆砌在角落，騰出很大的空位，設置了間小型廚房。

  「美代子姐姐，是這樣握刀嗎？」

  蘭小希赫然一身小廚娘的打扮，站在高度剛好合適的矮茶几前，上面放著砧板，她手裡則握著一把輕型廚刀。

  在小希身旁，北條美代子面色嚴肅，儼然就是位嚴格的師父，糾正小希錯誤的握刀手法。

  還幾度掰開小希的手指頭，親自把手指頭按到正確的位置去。

  「伱繼續切。」

  「你手法錯了，我會幫你糾正。」

  「漸漸習慣下來，練成肌肉記憶，就不會再犯錯。」

  小希相當認真，絲毫不見這個年齡孩童的幼稚，眉目間，隱隱有著一股颯爽英氣風采了。

  夏安暗中觀察了幾分鐘，心中頗為意外想著：

  「咱女兒看來對廚藝很感興趣？是認真的？」

  前一陣子，發現女兒身上可能有兩種神級天賦後，夏安不是沒考慮過，從小培養女兒往廚師路線發展。

  五歲不小了。

  別的不說。

  藥王幸平創真3歲就在老爹才波城一郎的廚房跑來跑去幫忙。

  如果真的對廚藝感興趣，這個年紀，是可以逐步打根基了。

  之前，夏安並不確定女兒，對廚藝，和成為一名廚師，是否感興趣，又有多認真。

  能否忍住鍛打根基一日復一日的枯燥。

  但如今見到這一幕，夏安心中懷疑盡消。

  「繪里奈和愛麗絲呢？」

  他望向標準規格的開放式廚房。

  又不禁咦了一聲。

  姐妹倆，似乎在日常食戟。

  兩盤新鮮出爐的菜品放在廚台上，姐妹倆眼神碰撞，氣氛白熱化，正要互相打分一決勝負的樣子。

  見狀，夏安故意發出腳步聲，咳了一咳，邁步走進了一樓大堂。

  「我回來了。」

  微笑平淡的一句話，卻引來了此起彼伏的嬌呼。

  「爸爸！」

  「師父哎…」

  「師父~」

  小希放下廚刀，飛快跑過來像是只小猴子就往夏安身上爬。

  繪里奈，愛麗絲和美代子，也是圍上來，少女們的嗓音嘰嘰喳喳，又是好奇問他昨晚在錦官城出攤到深夜多少點，或者問第二期節目是什麼時候。

  「別急別急。」

  夏安抱住小希，打趣調笑道：「我先來當個評審，品鑑你倆的食戟菜品？」

  愛麗絲臉蛋紅了，忸怩害臊說：

  「哎，我都不知道師父回來，不然人家更認真更努力，爆發小宇宙就好啦！」

  繪里奈頓時不高興了，瞪著秀眸：

  「小宇宙說爆發就能爆發的？呵呵，你的廚藝，和我依然有一顆星的段位差距！認輸吧！」

  夏安樂呵呵的，由著兩姐妹打嘴仗，這是薙切家宅的日常，也是她們寄宿過來後，這棟三層民宅的日常。

  「走，小希。」

  「我們擔當評審，給繪里奈和愛麗絲的食戟點評去。」

  他來到吧檯前，然後今天又叒一次意外了。

  繪里奈的菜品咋說呢。

  一碗麵。

  飄蕩出來的味道，還是魚鮮味。

  這豈能不熟悉？

  而愛麗絲的菜品，乾脆就是充滿她個人特色的分子料理。

  菜品以一種充滿逼格，創意滿滿的姿態，裝呈在一張潔白大餐盤上。

  「魚子醬？」

  夏安嗅嗅鼻子，他懷中的女兒卻很篤定說：「爸爸，根本不是魚子醬哦，愛麗絲姐姐的菜品，是用某種蔬菜做的！」

  「小希，你吃過？」夏安訝異。

  「哼哼哼，那是，愛麗絲姐姐偷偷找我試過好多次菜……」

  這下，秘密曝光了般，愛麗絲臉色更紅了。

  「那、那個，小希不是擁有強大的味覺嘛，我研究新菜品，找小希幫忙怎麼啦！」她故作鎮定解釋。

  薙切繪里奈毫不留情，滿口嘲諷：

  「找一個五歲孩子試菜，幫你完善食譜，真有你的啊愛麗絲。」

  愛麗絲捂著心口，欲言又止：「……」

  夏安忍著爆笑，用勺子，挖了一勺愛麗絲呈現在餐盤上的，所謂「魚子醬」形態的翠綠顆粒。

  吃到嘴巴里，他立即控制不住面部表情了。

  這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