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道宗的其餘峰主、長老們個個喜笑顏開,唯有清衍真人眉眼淡漠,稜角分明的面容上沒有絲毫起伏。
眾人不禁心內腹誹。
虞昭究竟是犯下何等倒反天罡的大錯,才能讓清衍真人如此不待見。
他們宗門若是出了虞昭這樣的弟子,恨不得每日捧在手心裡,生怕磕了碰了。
第六輪比試結束後,個人比前二十名人選新鮮出爐,虞昭、藥無忌、司徒軒等熱門參賽者均在其內。
他們都獲得了進入浮空島的機會,接下來就是前三名的爭奪。
而這時宗門比也即將完成晉級前十六名的最後一輪比試。
虞昭看向右前方的比試台,嘴角挑起一抹笑意。
李景讓的好日子到頭了。
比試台上。
李景讓看著對面氣勢高漲的柳錚、季寒舟幾人,神情僵硬,手心微微冒汗。
這次若是輸了,進入浮空島的機會就與他擦肩而過,他也將顏面掃地。
怎麼會如此湊巧,偏偏在晉級十六強的時候遇到天劍門的人,哪怕再推遲一輪也好啊!
太白書院的弟子與他心意相通,暗嘆倒霉。
不過他們心中還抱著一點微薄的希望,天劍門的柳師姐與他們大師兄有婚約,想必等會兒動起手來,也會手下留情,不會動真格。
天劍門弟子則摩拳擦掌,精神抖擻,只等一聲令下直取對面的狗頭。
「比試開始。」
問鼎閣長老話音落下,立刻有嗡嗡劍鳴聲響起,滔天的劍意拔地而起。
「柳……」
李景讓還想說些什麼,就被呼嘯而來的劍芒打斷。
他神色一變,從袖中抽出毛筆,往下狠狠一划。
毛筆吐出的靈光與劍芒碰撞在一起,發出驚天巨響,無形的衝擊向著四周橫掃而去。
而後,幾道劍芒呼嘯而至,化解了與戰鬥餘波帶來的衝擊,繼續向著太白書院弟子方向而去。
「列陣!」
李景讓大喝一聲,四名弟子立刻在他身後站定,隨後他們的頭頂各自浮現一道金黃色的光柱。
光柱相互連接,最後沒入李景讓的身體。
李景讓的氣息瞬時暴漲,他高舉手中的毛筆,神色猙獰吼道:「筆落驚風雨!」
轟——
筆尖落下。
一道巨大的黑色符文從天而降。
天地仿佛都為之一暗。
巨大的動靜引來眾人側目。
「這就是太白書院真正的實力嗎,太強了,恐怕只有元嬰修士才能擋下這一擊!」
「你話說得太早了,天劍門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快看!天劍門反擊了!」
在遮天蔽日的符印之下,天劍門的五人臉上沒有任何懼色。
「師弟師妹,助我一臂之力!」
「是!」
五人迅速組成劍陣,而後手中的飛劍呈五芒星狀,急射而出。
尖銳的破空聲響徹雲霄。
李景讓死死盯著虛空,心跳如擂鼓般重重敲打耳膜。
要贏!
一定要贏啊!
然而上天並沒有站在他的一邊。
五把飛劍的劍氣將黑色符印切割得七零八碎,天地重見光明。
「去!」
這時,柳錚伸出兩根手指,指尖直指李景讓。
天空中的五把飛劍盤旋一圈,立刻朝著李景讓俯衝而下。
李景讓大駭,揮筆連續寫下好幾道符印。
砰砰砰!
剛誕生不久的符印應聲碎裂,眨眼間就直逼李景讓的面門。
「退!」
危急時刻,李景讓咬破舌尖,一口鮮血噴在筆尖上,快速寫下一個「退」字。
五把飛劍去勢頓止,在空中發出不斷掙扎的嗡鳴聲。
太白書院的其他弟子見狀大喜,立即對柳錚五人發動進攻。
各色靈光閃爍,威勢逼人。
高台上。
太白書院的院首眼眸一沉。
以他的實力,無需看到結尾便能推斷出結局。
這一局太白書院已無力回天。
李景讓幾人已經發揮出應有的實力,無奈對手太強,難以扭轉局面。
墨心院首又想到最近傳得風風雨雨的小道消息,心情越發煩悶。
錚——
雪白的劍光一閃而過。
李景讓只覺面頰傳來陣陣刺痛。
轉瞬間,一根白色的髮帶從他眼前飛過。
而後是大片黑色的髮絲在空中飛舞。
「啊!柳錚!我要殺了你!」
李景讓氣得渾身直抖。
柳錚居然敢一劍斬斷他的頭髮!
奇恥大辱!奇恥大辱!
他叫囂著就要撲上去,與柳錚拼命。
不過他沒走幾步,又冷靜下來。
因為柳錚正持劍指著他。
鋒利的劍尖閃爍著冰冷的寒光。
他一顆憤怒的心也逐漸冷卻。
他……輸了。
「李景讓,今日我便當著修真界所有前輩、同門的面正式通知你,你我二人之間的婚事就此作罷!
以後你與誰吟詩作對,都與我毫無干係,我柳錚絕對不會嫁給一個輸給我的手下敗將!」
眾人還沉浸在柳錚當眾退婚的震驚中時,就見她取出一把碧綠的飛劍玉飾,重重砸下。
玉碎了。
李景讓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碎了。
他不愛柳錚,可他不能接受柳錚當眾與他退婚,還說出這樣一番話!
手下敗將?
「噗!」
氣急攻心下,李景讓吐血不止,還來不及說什麼,就雙眼一閉,往後倒下。
「大師兄!」
太白書院的弟子趕緊抱住他,悲痛欲絕地朝柳錚嘶吼:「是你!是你逼死了大師兄!」
柳錚挽了一個劍花,面無表情的將飛劍收回劍鞘。
「第一他還沒死,第二就算他氣死,也不是因為我的話,而是因為自己的無能。」
她給過李景讓的機會。
李景讓自己不珍惜。
何況退婚而已,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他若真因此氣急攻心而死,只能怨他氣量狹小,心性脆弱。
「他身上連一個皮外傷都沒有,這也能怪在我們大師姐身上,真是莫名其妙。」
「就是,有這時間還不如趁早將人帶下去療傷。」
「你們不會是輸不起,故意找藉口吧。」
天劍門弟子憋了一肚子的怨氣,終於有機會發泄出來。
太白書院的弟子打也打不過,罵也罵不過,最後只能灰溜溜的將自家大師兄抬走了,身後傳來天劍門弟子高興的歡呼聲。
他們低垂著頭,臉頰脹紅,對昏迷不醒的李景讓也生出了怨氣。
如果不是大師兄在外沾花惹草,他們與天劍門弟子的關係就不會如此劍拔弩張。
大師兄真是太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