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祖上傳承!

  祖山,名字聽起來磅礴大氣,然而山體卻無比矮小,枯黃無生機,像是邁入垂暮之年的老人。

  鈞天一路走來,眸子掃視祖山,以生命起源路去感受,有了完全不同的體現。

  祖山,蒼勁如龍,巍峨沉凝,具有厚重的歷史沉澱。

  它似乎承載著一部浩瀚的古歷史,聳立在這裡,千萬年不倒!

  鈞天心驚不已,從祖山上感受到深邃如蒼淵的威壓,如同壓在地平線盡頭,坐落在夕陽下的蒼龍,雖然在沉寂但卻無比的可怕。

  「師弟?」

  張大炮驚異,發現鈞天沉默站在原地,在昏暗的世界中,身軀枯寂一片,像是垂暮在深秋季節的長者。

  「嗚嗚……」

  夜風襲來,席捲著祖山的歷史沉澱,鋪蓋在鈞天清秀的面孔上,他披散的灰發迎風飄舞,一雙瞳孔在黑夜中熠熠生輝。

  他從祖山上感受到久遠久遠的沉寂,像是鎮元仙子所說的永寂!

  祖山猶如千百年未曾擦拭的長刀,像是沉睡在冰河中的巨龍,又如同醉臥在高原上的洪荒猛獸。

  鈞天身心震撼,好似看到一部古經橫亘在面前,一旦翻開必將是驚天地泣鬼神!

  深沉的夜色中,天霞洞天不平靜。

  十大傳承山燦爛如仙山,照亮了整片夜空,每一座山的山體都顯化出繁奧的大道痕跡,如同千萬真龍在運行。

  「轟隆隆!」

  十大傳承山璀璨滔天,數不清的道痕閃耀通天之光,接引天外降臨的星空精華,匯聚在山體之上,滋補所有弟子展開茁壯成長!

  從山巔到山腳,每一寸區域都涌動著瀚海般的能量源泉,而在山巔,一座座秘府道宮莊嚴肅穆,裡面盤坐的弟子強大無比,口誦道音,神威莫大。

  從這裡可以看出天霞洞天的底蘊,每一座傳承山之上,都坐落著准天階起源台,特別在十大傳承山環繞的中心區域,聳立著一座聳入蒼宇的天階起源台!

  十大准天階起源台,一座完整的天階起源台,時時刻刻奪取天地精華之源,哺育眾生。

  反觀矗立在角落區域的祖山,沒有任何神聖體現,無傳承,無道宮,無起源台,荒涼與破敗。

  但是在鈞天的眼中,沉睡的祖山蘊含著無與倫比的寶藏,但是想要將其挖掘而出,或許困難重重。

  「狗日的,老子一身老骨頭都被你拉斷了,就不能慢點!」

  「他娘的,山腳下連個鬼都沒有,哪裡有美人?大炮你是不是皮癢了欠收拾?」

  「哎呦師尊,下面真的有個大美人,錯過可就錯過了!」

  祖上之上,張大炮拉著快入土的灰袍老者匆忙下山。

  他覺得鈞天似乎在祖山上看到了什麼,目前已經站了一整夜了,必須要請動師尊前來一觀。

  「哪裡有美人?」

  灰袍老者罵咧咧的,他背著黃皮葫蘆,亂糟糟的灰色長髮遮蔽面孔,軀體乾瘦,像是幽靈飄蕩在夜色中。

  他名為張遠山,說起來話來倒是中氣十足,根本不顯老。

  「嗯?」

  留意到站立在夜色中的鈞天,張遠山起先愣了愣,眼底很快閃出一抹驚色,又望了望祖山方向,沉聲問道:「哪來的?」

  「嘿嘿,雲天師弟是今年入門弟子考核第一,昨日我扛著聖子威壓強行將他挖來,為我們祖上添加新氣象。」

  張大炮拍了拍錚亮的光頭,咧嘴一笑。

  張遠山一臉的嫌棄,笑出豬聲:「你個狗日的什麼貨色我還不清楚?天天吃喝嫖賭,還扛著聖子威壓?你可扯淡去吧!」

  「我這是體驗紅塵!」張大炮拉著大驢臉反駁,他都不好意思點破張遠山,因為都是跟他學習的!

  「師尊,師尊,您怎麼走了?」

  瞧見掉頭就走的老人,張大炮連忙拉住了他,道:「您以前不是說過,能看清楚祖山隱藏的玄奧,就有資格走通祖上路嗎?」

  事實上,這幾十年張大炮時常觀望祖山,什麼都沒有發現,曾經非常質疑張遠山的話,但是現在不同了,鈞天似乎發現了什麼!

  這讓張大炮的內心燃燒出希望火苗,情緒無比的激動,覺得要翻身了!

  「走通祖上路?」

  張遠山突然大笑一聲,他抬頭望著枯黃的祖山,沉默站在原地,孤寂的背影說不出的滄桑頹廢。

  他突然間覺得,以前時常掛在嘴邊的這句話,現在是多麼的可笑,多麼的刺耳!

  「或許,我真的不錯了!」

  張遠山自嘲一笑:「行了,把他送到其他傳承山吧,放在我們祖山,只會誤人子弟。」

  「師尊,還有希望的,你看雲天師弟應該看到了祖山隱藏的傳承……」

  張大炮跳起來大叫,試圖想要挽留張遠山。

  「狗屁的希望!」

  老人情緒癲狂,痴笑一聲:「前路灰暗,枯老永寂,那不是希望之門,是絕望深淵。」

  望著搖搖晃晃,痴笑不斷上山的老人,張大炮心中泛著酸楚。

  他以為張遠山看到鈞天可以重振雄風,但是沒想到老人絕望到了說出這等言論。

  事實上,張遠山是天霞洞天年紀最古的強者之一,即便這一代的洞天之主,見到了他都要叫上一聲師伯。

  當然張大炮不了解張遠山曾經的回去,但是清楚這些年他背負著何等罵名。

  史上最廢的老師!

  自從研究機構失敗,張遠山成為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但是他沒有絕望,而是更為瘋狂的培養弟子,想要為世人去證明,更要為自己去證明,祖上路還是可行!

  張遠山內心很清楚,只要可以走通這一條路,整片浩瀚的人族部落,人人都可以修行,人人都有希望成為強者!

  可惜千年時間過去,張遠山被無盡失敗打擊到絕望,近些年更是性情大變,整天醉生夢死,再無往日的一絲音容與痕跡。

  黑夜中,鈞天平靜而立,他的心靈不斷與祖山碰撞,發覺整座山體太古老與龐大了,好似億萬仙山合在一起,帶給他的威壓越來越恐怖!

  更為可怕的是,無邊的威壓帶著鋪天蓋地的沉寂波動,如同將鈞天拉入黑暗深淵中,讓其肉身暗淡,生命活性熄滅,欲要隨著祖山一塊歸於永寂!

  翌日,紅日升騰,霞光如海,灑落在天霞洞天各地,帶來萬物生機。

  十大傳承山璀璨奪目,自主吞吸清晨朝霞能量,每一座山嶽都被染成黃金色澤,祖山也跟著披上了霞衣。

  剎那間,鈞天的雙目大睜,祖山恢弘巨大,要從永寂中展開恐怖復甦!

  「這座山,可以復活!」

  鈞天眼底神光大盛,瘋狂爆發感知力洞悉復活的奧妙,然而惋惜的是僅僅一閃而逝,祖山就歸於沉寂。

  鈞天皺眉,消失了,難道無法開啟?

  「或許需要一些特殊的手段。」

  這時間,鈞天聽到震耳欲聾的鼾聲,張大炮正躺在大青石上,像是臥睡的洪荒猛獸,一覺睡到日上三竿,這才伸懶腰,渾身骨骼徹響出悶雷之音。

  「哎呦,師弟你可算醒了。」

  張大炮打了個哈哈,爬起來問道:「如何,可曾在祖山上看出什麼玄奧出來?」

  鈞天搖頭,具體說不上來,還需要深刻體會,能不能開啟傳承他也說不準。

  「師弟,你可千萬不要氣餒,不著急,慢慢來,反正時間多得是。」

  「師兄,我看你應該修煉到入道領域了吧?」鈞天有些驚異,不是說祖上路無法入道了。

  「我的問題比較複雜,找個機會再和你細說,你還是隨我面見祖上長老吧。」張大炮擔心鈞天會絕望,不打算告訴他自己修行的事。

  現在的祖山和曾經興盛時代完全沒有可比性,所有的道宮和秘府都被十大傳承山的強者搬走了。

  山巔更為荒涼,僅有一座破敗的青磚道觀,勉強可以遮風擋雨。

  鈞天滿腹無語,荒涼也就罷了,這裡的天地精華更是稀薄的可憐,怪不得被稱之為苦寒之地。

  不過鈞天自幼長在北極,這裡的修行環境還是要強過北極大地的。

  「師兄,如何才能前往起源台修行?」鈞天問道。

  張大炮苦笑道:「這個……我們祖山沒有什麼修行資源,起源台更加不可能了,不過你要是能在風雲榜爭霸拿下前十,就可以去起源台上修行。」

  「只不過這風雲榜爭霸……」

  張大炮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鈞天還不是龍象領域,去爭霸風雲榜似乎沒有什麼希望……

  事實上,風雲榜不單單是弟子之爭,更是十大傳承山在相互爭鋒。

  黃天雷這些人都是重點培養對象,短時間會得到大批資源栽培,為三個月後的風雲榜爭霸鋪路。

  「美嬌院的姑娘啊,醉仙樓的花仙子哦,清麗苑的美嬌娘……」

  來到青磚道觀內,鈞天便是看到張遠山躺在藤椅上,抱著黃皮葫蘆,醉醺醺的哼著不堪入耳的小曲。

  他滿臉的錯愕,這就是活了上萬年的老怪物?活生生一個老頑童。

  「師尊,雲天師弟來了,今天是不是搞一場入門大典慶祝慶祝。」張大炮湊上來嘿嘿一笑。

  「弟子云天,見過長老!」鈞天向前行禮。

  「大炮,不是讓你把他送走嗎?怎麼又整過來了?」張遠山睜開眼掃了眼鈞天。

  「師弟說,生是祖山的人,死是祖山的鬼。」張大炮回應。

  「別扯這些沒用的,小子,你是不是惹了什麼人?」張遠山一臉煩悶揮手:「想去哪裡直說,我可以為你安排。」

  張大炮頓時急眼了,雖然他也不想耽擱鈞天的前程,但昨夜的事對他的觸動很大,鈞天要是離去祖山僅剩的希望也沒了。

  鈞天沒想到張遠山對祖上路都絕望了,他的臉色凝重,斷喝道:「弟子既然選擇了祖山,一天不打開傳承,一天不會下山離開。」

  「說得好!」張大炮狠狠鬆口氣。

  「瞧把你牛逼的!」

  鈞天回應讓張遠山深感意外,他將黃皮葫蘆遞了上去,道:「來,整上一口就當是入門慶典了!」

  鈞天的麵皮微微一抽,道:「長老,我不會喝酒。」

  「不喝酒你來這裡幹什麼?」

  張遠山罵咧咧,還搖晃著葫蘆炫耀道:「這可是老子採集一百零八種少女的體香,燒制出來的醉神仙,飲一口都能直上雲端,你小子真不識貨!」

  鈞天的額頭隱隱冒出黑線,嚴重懷疑這個老色棍是冒牌貨。

  「師尊,這等虎狼藥酒,師弟恐怕難以消化掉,讓弟子來吧!」張大炮咧著嘴撲上去要搶葫蘆。

  「滾你個狗日的,你個花和尚,天天偷喝老子的醉神仙。」

  張遠山一個骨碌爬起來,脫掉破洞的鞋子打飛了張大炮,同時他取出一個蒲團仍在地上。

  「小子別怪我沒有給你機會,你要是能在鋪墊上坐穩一天時間,才有資格成為祖山弟子,如果不行哪裡來的回哪裡去。」

  「師尊,入門一炷香就夠了,祖山好不容易來了一位奇才,您可不能逼他走……」

  張大炮火急火燎的跑來勸說,結果又被一鞋底打飛十幾里地,砸在女弟子沐浴的水池中,引來全場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