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
太后見秦燕遲遲不說話，只是將秦夫人看著，眼神中閃過一抹冷意，「難道哀家的吩咐，你不太滿意？」
要不是看著今天的日子特殊，算這對母女運氣好，她的處罰還要更重一些。
沒想到秦燕還遲遲沒有動作，太后都氣笑了……這個小妮子，還真是出乎意料的膽大。
「哀家倒是突然想起來了，方才你在假山後面搬弄是非，倒是不單單污衊阿菡，還拿之前的事情來說事。現在僅僅是一頓板子，怕是便宜了你！」
說到後面，太后的眼神都帶上了冷意。
眾人明白，太后是在暗示剛才秦燕說到晏菡在陸府的往事。
這件事兒早就不是什麼秘密了，上京城中只要有心想打聽的人家都知道，。
何況陸府是個狗皮膏藥，根本就沒打算隱藏。
一有事情就到忠義伯府跟前鬧騰，就連前不久陸重錦還沒出事的時候，還去晏菡府上大言不慚，要和她複合呢。
攤上這樣無賴的人家，其實晏菡也是倒霉。
太后生氣，一方面是維護晏菡，一方面也是維護皇室的面子。
這種事兒只要有腦子的人家，都不敢在她面前提。
結果秦燕倒好，居然敢在皇宮這樣沒有牆的地方把這事兒完完本本的說出來！
這些夫人小姐們都佩服她的勇氣。
「太后娘娘，千錯萬錯都是臣婦有錯，沒有教好女兒。」秦夫人極力想為女兒開脫。
看太后眼神森冷，臉色陰沉的樣子，似乎要給女兒重罰，她咬了咬牙，想把這責任完全認下來。
不管怎麼樣。必須先把女兒的命給保下來。
「太后娘娘，燕兒只是第一次得見您，稍微緊張了些。」秦燕也慌張道：
「之前說那些話冒犯嘉德縣主，完全是臣女沒有腦子。還請嘉德縣主息怒。」
「哼。」
太后知道想要她的命不太可能，可是就這麼輕輕拿起，輕輕放下，實在是可恨。
想了想，還是對旁邊的清溪姑姑說道：「你小小年紀就喜歡搬弄是非，今日哀家給你一個教訓。清溪過去掌嘴二十，掌嘴之後再拖下去打板子。」
話音落下，秦燕瞪大眼睛，「太后娘娘饒……」
秦夫人不想再惹怒太后，迅速捂住看了女兒的嘴，「你還在這裡傻愣著幹什麼？還不快磕頭？」
秦燕見母親眼神焦急，太后眼神冷漠，明白這事兒自己是躲不過了。
一時間也沒了指望，只能咬唇磕頭謝恩。
想到自己身上即將要落下的疤痕，還要被當著這麼多人打臉，她的淚水一滴一滴從眼睛裡流下來，好不悲苦。
在場之人沒有一人想為她求情。
太后擺明是動了真怒，這時候出言求情那就是惹火上身。
聰明人都會選擇明哲保身。
於是眾人只能看著秦燕被掌嘴。
秦夫人心如刀絞，也只能忍著。
直到掌嘴結束，太后看向四周，「把人帶下去吧。」
「是！」周圍的太監迅速帶著母女倆下去了。
其餘夫人小姐們看著這兩人被拖走，眼神和動作都越發小心。
太后未出閣時也是將門虎女，果然名不虛傳，手段雷厲風行。
光是看著她質問責罰秦夫人母女倆的架勢，眾人連大氣都不敢出。
氣氛瞬間凝滯。
太后今日的心情顯然被這母女倆敗透了，誰這個時候要是碰到霉頭上去，下場不會比這對母女倆好到哪兒去。
她們這些人在想什麼，一眼掃過去，太后就能看出個七七八八。
此時再看著御花園的滿園春色，瞬間失了興致。
「看看時辰，陛下應當已經快要回來了，咱們出來也有這麼久了，不如就回去了吧。」
「是。」
眾人如蒙大赦，紛紛隨著太后身旁一起離開。
保和殿的宴席已經準備就緒，不過她們回來的時候，顧徽庭等人居然還沒有回來。
太后並不意外，國安寺距離皇宮還有一段距離，顧徽庭去那邊程序複雜，晚些回來也正常。
她只是攜著晏菡入座。
貴為太后，加上當今皇上的後宮沒人，她的位置就在皇上旁邊。
晏菡雖然是未來內定的皇后，可到底還不是那個身份，位置應當在下面才是。
太后可不管，直接讓人在她身邊又添了個座位，直接讓晏菡坐在身邊。
晏菡感動又無奈，「卿姨，這樣不合規矩。」
太后嗔怪道：「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以前你就時常把規矩掛在嘴邊，那時候沒辦法也就算了，現在好不容易自在點了，怎麼又把規矩遵守上了？」
臣子和君主是兩回事，那時候靖遠侯府處處受限，確實沒辦法不守規矩。
現在顧徽庭成了這個王朝的主人，確實不應該太過拘泥於這種形式。
怎麼自在就怎麼來。
「卿姨，我不是這個意思……」晏菡哭笑不得。
「好了好了，哀家就是喜歡你，想讓你坐在哀家邊上，那哀家的規矩，你到底遵從不遵從？」太后問道。
晏菡還能怎麼說？只能乖乖聽命，「自然遵從。」
「那不就對了？」
太后臉上帶上笑意，朝著清溪姑姑揮了揮手，「清溪，你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將桌椅板凳全部都搬來？」
清溪趕緊讓人安置了一套桌椅，晏菡就這樣坐在太后身旁，和她舉止親昵。
其他夫人將這一幕看在眼裡，儘量讓自己的眼神透不出任何個人情緒，也跟著一起入座。
太后娘娘和嘉德縣主到底是一起共患難過的情分，彼此之間的感情肯定不一樣。
只要她們牢記一點——以後對嘉德縣主一定要像對太后一樣尊敬。
至於陸府的事情，她們就當作不知道算了。
有時候知道的越多，反而越會給自己帶來禍端。
秦夫人母女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要是秦夫人不在女兒身邊念叨這些，秦燕怎麼可能知道？
自然不可能在假山後面說出那番話。
這番話不一定只害他們兩個人，說不定還會影響秦大人在朝廷上的位置。
真真是害人不淺！
各位夫人在心裡暗暗發誓，今後對子女的教養一定要更用心才是。